赵虎的瞳孔剧烈收缩，眼中尽是惊讶之色，之前面对青铜巨人时，高凡施展这个能力也是在沙尘之中，他并未看到，而他得到的情报中，也只知道高凡那具有毁灭性的雷霆力量，可这金色的薄纱又是什么？
就连看台上的众教官也是一脸惊讶，除了靠在墙边的陆淮川。
“老陆。”疤脸教官用胳膊肘捅了捅陆淮川。
“这小子有点邪门啊，这很明显就是两种不同的法则，他是怎么做到的？”
陆淮川嘴角微微一扬。伸出右手搓了搓大拇指和食指。
疤脸教官嘴角一抽。
“靠，老陆你穷疯了吧！”说着便掏出一枚印有执灯司标志的金色硬币用力拍在了陆淮川手中。
将硬币揣进口袋，陆淮川身子微微前倾，用仅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也问过司令，司令让我别瞎打听。”
说罢，陆淮川看着一脸吃屎表情的疤脸教官，无辜的摊了摊手。
“司令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不信你去问司令。”
疤脸教官一脸铁青，但碍于场合，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停！”
秦锋深深看了高凡一眼，适时叫停了对战，他也看得出来两人都达到了极限，继续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赵虎和高凡同时停手，高凡眼中闪过一抹震惊，拥有金刚圣驱的他都能硬抗山神的全力一击，赵虎这个只有二级精神力的人类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能令他覆盖了金刚圣驱的右腿都感觉到一丝麻意。
赵虎活动了一下关节，发出了噼啪声响，鼓动的肌肉也逐渐恢复正常，他看向高凡的眼神依然充满战意，但战意中又掺杂了一丝凝重。
“好，继续，下一场，陈涛对战禹江！”
……
经过了一个月的体能加对战训练，所有新兵都逐渐适应了这里，虽然每天都会被耗尽最后一丝体力和精神力，但长此以往，他们的精神力都得到了提升，甚至又有两名新兵突破到了二级精神力。
一个月的训练，新兵难得获得了半天休息的时间，晚上，高凡倚在训练基地楼顶的天台栏杆，静静地看着那缺了一角的月亮，根据盘古所说，那里就是第二次神战爆发的地方，而那个缺了一角的月亮，则是鸿钧老祖与阿撒托斯同归于尽时爆炸的余波震碎了月亮的一角。
“如此强大的神明都会死在这些战争之中，如果那未知的污染之力再度袭来，人类文明是否还能延续？”
高凡心里想着，看向楼下那群正围坐在一起畅谈理想的新兵们。
他捏紧了拳头。
“还要继续变强，才能守护我想守护的人啊，加油吧，高凡！”
而高凡不知道的是，一向喜欢清静的林薇正站在门后的阴影中，本想来这里躲清静的林薇，却看到了在这里自言自语的高凡。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冰冷的眸子深处，却似乎多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不再是纯粹的冷漠和审视，更像是一种……评估后的确认？
她对着高凡的方向，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那并非友善，更像是对一个“合格变量”的初步接纳。
深夜，宿舍区一片死寂。
高凡盘膝坐在自己的床铺上，等确定舍友禹江的呼噜声响起后，他闭上眼，意识沉入一片虚无的黑暗。
下一秒，失重感传来。
“砰！”
依旧是硬着陆。高凡毫无形象地脸朝下摔在神渊底部那坚硬冰冷、毫无尘土的地面上。
“啧，臭小子，才想起来看盘爷？”盘古那标志性的、带着戏谑的洪亮嗓音在头顶响起。
高凡挣扎着爬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看向枯树下那道盘坐的魁伟身影。
盘古的精神状态确实好了很多，眼中的混乱和疯狂被一种睥睨的神采取代。
他手中把玩着那枚小小的黑色“镇魂锁”，像盘着两颗核桃。
“盘爷。”高凡声音有些沙哑。
盘古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鼻子哼了一声：“二级了？马马虎虎。不过今天那几下子……
凝练的有点意思了，虽然还是软趴趴的，像个娘们绣花针。”他嘴上刻薄，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挨揍挨出来的？”
高凡苦笑一下，算是默认。
“挨揍是好事！”盘古猛地站起身，蒲扇般的大手一挥，“当年老子挨的揍多了去了！打不过就跑，跑不掉就挨，挨完了再打回去！这才是爷们！”
他走到高凡面前，巨大的阴影将高凡完全笼罩。
“不过光挨揍不行，还得会打回去！走，跟我来！”
“去哪？”高凡一愣。
盘古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那笑容里充满了狂野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
他伸手指向神渊深处那片翻涌不息的浓雾：“带你去个好地方！雷霆对你精神力的打磨，让你的精神力比其他人更加凝练，以你现在能坚持的时间，里面那破房子，该进去瞅瞅了！”
高凡顺着盘古所指的方向望去。浓雾深处，影影绰绰，似乎真的矗立着一片巨大而模糊的轮廓，像蛰伏在混沌中的巨兽。一种古老、沉重、甚至带着一丝悲怆的气息，隔着浓雾隐隐传来。
盘古不再废话，迈开大步，径首朝着那片浓雾走去。他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高凡心脏猛地一跳。他压下心中的惊疑和一丝莫名的悸动，深吸一口气，迈步跟上了盘古那雄壮的背影。
两人的身影很快被翻涌的灰色浓雾吞没。枯树在身后渐渐模糊。
不知走了多久，脚下的地面从坚硬变得有些松软，仿佛踩在亿万年的尘埃之上。浓雾似乎稀薄了一些，前方巨大的轮廓在雾气中逐渐清晰。
那是一座……
城堡。
一座无法用语言形容其宏伟与破败的城堡。巨大的、布满奇异纹路的黑色巨石构成了它的基座和主体，许多地方己经破损，断裂的石柱如同巨兽的肋骨刺向灰暗的天空。城堡的风格极其古老蛮荒，充满了粗犷原始的力与美，又带着一种被漫长岁月和某种恐怖力量侵蚀后的凄凉。
高耸的塔楼只剩下半截，巨大的门扉紧闭着，上面覆盖着厚厚的、仿佛活物般缓缓蠕动的暗影苔藓。整座城堡寂静无声，死气沉沉，却又散发着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威压。
盘古在那扇巨大到令人窒息的、布满奇异花纹的青铜巨门前停下脚步。他仰着头，看着这扇紧闭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大门，眼神复杂，有追忆，有痛恨，也有一丝……近乡情怯般的激动？
他伸出巨大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冰冷粗糙、布满奇异花纹的青铜大门。那些纹路扭曲盘结，像是某种失落的文字，又像是刻画了不为人知的故事画面。
“终于……回来了。”盘古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跨越了无尽时光的沙哑和沉重。他手掌猛地用力！
“吱嘎嘎——”
令人牙酸的、仿佛锈蚀了亿万年的金属摩擦声，在死寂的神渊底部骤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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