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灵萱一时没反应过来,又问了一句:“什么传开了?”
“房婆子当街掌掴盛怀中,一个婆子掌掴探花郎,传出去不好听。每天派人传出新流言,模糊他们的身份。”
“现在己经变成,一个男子,扰了别人家娘子的清净。家里的婆子忠心护主,掌掴男子,并威吓男子。”
“结果呢?”徐灵萱问道。
“当然是大家只知道一位婆子掌掴一位男子的事,己经盖住了探花郎的名字。”
徐灵萱点点头:“你做的很好。这个房婆子是个好的。”
邹婆子的男人看着邹婆子回了他们住的屋子,随意将邹婆子扔在床上,丝毫不管邹婆子身上的伤:“得罪了将军和将军夫人,你看你干的好事?”
跟着归来的春桃也在旁边抱怨:“娘,你好好的,去招惹将军干什么?所有人都知道我要给将军做妾。若是将军收了我便罢了。要是将军没有纳了我,我该怎么活啊。”
邹氏震惊的看着父女二人,明明是他们撺掇她去找将军和将军夫人探探口风,明明是他们想要春桃给将军做妾。
怎么,全怪罪她一个人的头上?
邹氏躺在床上,下半身己经痛的没有知觉,没有人管她的伤口,更没有人去给她请大夫。
家里的男人厌她得罪了将军和将军夫人,女儿厌她坏了名声。
屋子里空荡荡的,茶杯里的水己经见底,她茫然的看着屋外的天空,不知道明天是死是活,可她又做错了什么?
邹婆子的男人坐在屋子门口,在修理干农活用的农具,春桃泄气的蹲在旁边:“爹,咋办?女儿都快丢死人了。”
男人忙着手里的活:“不要管别人怎么看你,明天照样去将军夫人身边伺候。总有机会的。”
春桃双眼一亮:“爹,你是不是有什么法子?”
“爹没什么法子,反正你窝在家里,是等不到机会的。只有时时在将军身边伺候着,万一有了空子……”
男人的话没有说完,春桃己经兴冲冲的跑开了,爹说的对,等她做了将军的妾室,这些人会像伺候将军夫人一样的伺候她,谁还敢笑话她?
徐灵萱窝在窗边的小榻上,吃着冰酥酪,紫苏在旁边给她打扇子,麦穗和其他几个下人给徐灵萱捶腿。
紫苏想到什么,问了句:“麦穗,你家里有没有给你说亲事?”
麦穗憨憨一笑:“俺娘说了,她不舍得俺早嫁人,她想俺多在家孝顺她。多留两年。”
“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俺娘说了,要嫁给一个喜欢俺的男人。”
……
徐灵萱听她们说话,时不时的插上两句。几人聊着聊着,聊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麦穗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那个瓜娃子,半夜去河里捞鱼,看到河边有人影,吓得他掉头往河中间游。”
“河边的人看到有个人在河里,看不见鼻子看不见眼的,以为是撞见了脏东西。撒腿就跑……”
徐灵萱也跟着笑,她似乎许久没有这样惬意自在了。
厉时骁从外边提了两条鱼进来,无影拎着鱼去了厨房。
紫苏和麦穗起身给厉时骁行礼,厉时骁抬抬手,大步进了屋子。
听到几人的笑声,他出声问道:“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伺候的下人一同行礼,麦穗行礼后,依然站在紫苏的后边,紫苏有点想翻白眼,她要跟麦穗说多少次,站在她身侧就可以,将军不吃人。
徐灵萱对伺候的下人挥挥手,同厉时骁道:“左不过是庄子上好玩的事……”
徐灵萱说到一半,看到外边毒辣的太阳,对紫苏吩咐道:“院子里没外人,你们回自己的屋子凉快凉快,一个时辰后再回来伺候。”
下人们道了谢,逃似的跑开了。
徐灵萱继续和厉时骁说话,两人说着话,同时察觉到一道打量的目光,顺着视线看过去,是春桃。
“什么事?”徐灵萱冷冷的问。
春桃双手捧着一个托盘上前,托盘上是一盘子切成小块的西瓜,她将托盘放在靠近厉时骁的位置,用叉子叉了一块西瓜,准备喂厉时骁。
厉时骁当真被她恶心到了,有完没完,他又不是那种地方,任人消遣的小倌。
徐灵萱压住嘴角的笑,清了清嗓子:“今天你娘受了责罚,你可知为何?”
春桃放下手中的叉子,跪在地上:“是娘一时糊涂,还请夫人饶恕。”
徐灵萱又问了一遍:“你可知你娘做错了什么?”
春桃轻咬下唇,眸中泪光涟涟,摇摇头:“不知。”
“你可有怨?”
“奴婢不敢。”
“出去吧。”
徐灵萱指了指托盘:“一并带出去。春桃,你是个聪明人。你娘也是个聪明人。”
“有些话,本夫人说出来,会折损了你娘的面子,本夫人派人给你娘说了多次,将军不纳妾。你娘非要往将军眼前凑。”
“今天你也一样,本夫人最后提醒你一次,这是最后一次。若再有不该有的心思,将军做什么,我可拦不住。”
春桃身形一颤,哆哆嗦嗦的端起托盘,脚步凌乱的离开了屋子。
厉时骁随意解开领口的扣子:“出来休个假,都不得安宁,就你心软,给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照我说,那个春桃她娘第一次过来说话的时候,就应该打发了。省得碍眼。”
徐灵萱轻笑一声:“将军,后宅的事,牵扯太多,不像战场上,敌人就是敌人,很是分明。有些人有些事,要给他们留够的颜面。”
“不是怕他们,也不是担心他们做什么。而是做给外人看,留下一个仁善的名声。”
厉时骁的嘴角微微上扬,徐灵萱就该是他媳妇,这做事的方法,跟祖母和母亲一模一样。
两人在庄子上住了小半个月,徐灵萱感受到的幸福,像是过了好几年。
她们离开庄子的时候,带了不少庄子上的瓜果蔬菜,准备带回京城和相熟的人分一分。
回京的马车上,徐灵萱叹了口气,窝在厉时骁的怀里:“你要上战场了,不舍得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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