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我们要去哪里呀？”
“不会要去集市吧……”
“你知道怎么出去了嘛？”
姜迎心里害怕，嘴上的话自然而然就变多了。
她小手紧张的抓着白虎身上的毛发，不时吞咽几下口水，视线自始至终没从玉舟行背上移开，似乎是怕少年突然跑掉一般。
随着距离集市越来越近，姜迎隐约听见了人声。起初是模糊的嗡嗡响，像蜂巢在远处震动，待白虎踏着碎金般的阳光转出密林后，那声响便骤然炸开——铁器敲击声、商贩吆喝声、修行者的嬉闹声绞成一团。
这集市竟然和真实世界里的一模一样，姜迎甚至在其中看到了大师姐的身影。
只是这地方太过诡异，即便看到了熟人，姜迎也不敢冒然上前。她示意小白紧紧跟着玉舟行，颇有些赖上他的架势。
两人一虎在人群中穿梭，不知道是不是白虎本就带着驱邪避凶的能力，靠近白虎温热的皮毛时，总觉得有股清冽的气息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姜迎眯着眼感受着小白的体温，渐渐的竟也没那么怕了。
只是冷静过后，姜迎再看向周围那些人，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些人的面部……带着股子说不出的僵硬。
就像是庙里糊的纸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假。
“不必忧心，这些映灵数量虽多，但若不主动招惹便不会对人造成威胁。”说着，玉舟行找了个摊子蹲下，指尖一一划过泛着冷光的刀身。
少年默默观察着摊子上的一切，半晌后再次站起来朝另一个摊位走去。
“小哥哥在找什么？”姜迎伏在虎背上，压低声音问。这个地方过于阴森，她下意识想要和小白更近些。
玉舟行没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过来：“找出口。“
只见他神情严肃，眸光快速掠过一个个摊位，明知道这些商贩是假的，可他还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一句话让姜迎打了个寒噤。
她这才发现，这集市长得有些离谱，明明进来时能看见后面的山林，可现在回头望去，只有层层叠叠的摊子，尽头被一团白茫茫的雾气堵着。
“买把铜镜吧？世间善恶，一照便知——“
玉舟行和姜迎在一个卖法器的摊位前停下，摊主是个缺了门牙的老婆婆，正对着他笑得满脸褶子。
“怎么卖？“玉舟行打断她，声音没什么起伏。
指尖却悄悄按上了摊主放在案上的手，那只手粗糙异常，却带着淡淡的温度。
老婆婆浑浊的眼睛怔愣了一瞬，随即又在玉舟行将手移开时堆起笑：“不贵不贵，10万灵石一把……“
“这还不贵？！”姜迎趴在白虎身上，眼睛瞪得像铜铃。
就这么一把镜子要10万？
她怎么不去抢呀！
打劫一时间也抢不来10万呀！
姜迎眼睁睁看着玉舟行从袖中摸出灵石，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明明知道这些是假的，玉舟行却依旧做得滴水不漏，问价、掏钱、甚至还对老婆婆颔首致谢。
难不成这镜子是有什么古怪？
等玉舟行将镜子收入怀中，姜迎终于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哥哥，难道这面镜子就是我们要找的门？”
“嗯？”玉舟行怔愣了一瞬，没明白姜迎的意思。
望着少年带着疑惑的神情，姜迎指了指他胸前：“为什么要买一面假镜子？”
“假的？”玉舟行凝眉，“这是真的问心镜。”
“啊？”
姜迎眨巴着眼，很快便反应过来了。
镜子是真的，那么刚刚摊位前的老婆婆一定也是真的。
将女娃的表情收入眼底，玉舟行没再说话，视线偏移的瞬间，转头朝另一侧走去。
【靠，这幻境不应该是男主进吗，怎么变成我进了？】
正要跟上玉舟行，姜迎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和那些机械的叫卖声不一样，这个声音带着十足的少年气。
姜迎眼睛顿时一亮，目光快速掠过人群，试图找到那熟悉的身影。她怎么把四师兄忽略了呢，如果说刚刚将自己骗来幻境的人是假的，那么一定有个真的四师兄在幻境里……
【系统你但凡靠谱一次，我都不会这么累……】
【你不说话什么意思？】
【破镜是男主干的事儿，你不会指望我杀了那老妖婆吧？】
姜迎脑子里飞速闪过闪过“老妖婆”三个字，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在人群中捕捉到了一熟悉的身影。
“四师兄！“姜迎这一声喊得毫不犹豫，如果可以她怕是会直接飞到戚野面前。
可少年只是怔愣了一瞬，便将头撇到了别处。
【靠，又来一个假货！】
【这些东西有完没完啊，这么喜欢装人吗？】
姜迎的声音引来了玉舟行的注意，少年眼睁睁看着姜迎骑着白虎朝集市一侧奔去，立刻跟了上去。
虽然困于幻境，但好在玉舟行轻功了得，倒没有被落下太多。只是当他看到姜迎被少年狠狠推开后，眸光瞬时一缩。
正要将人扶起来，就见少年已经蹲下身子，把姜迎搂抱到了怀里。
“你听师兄解释，刚刚师兄真的只是手滑……”
【死系统你怎么不早说师妹是真的！】
【就为了骗我做任务？】
【不对啊，师妹怎么进来幻境了……系统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姜迎安安静静的听着戚野的声音，试图从中找到出去的办法。
【欸，这玉舟行怎么也来了……他是真的假的？】
眼皮忽地一抬，戚野面无表情的打量着面前的少年。不是他敏感，而是这一路上他遇到太多假人了，大师姐，三师兄，二师兄……没有一个是真的。
后来戚野摸出规律了，这些人长相虽像，但五官身材却都是反着的，说话也要比常人僵硬许多。
只是即便能分得清真假，一直被这么缠着也挺糟心的。不然戚野也不会在姜迎冲过来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人推开。
一个原因是他以为这个师妹是假的。
还有一个则是系统提前几秒给他布置了任务，而任务内容便是【将第一个靠近的人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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