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刺破云层时,杨明己跪在御书房外半个时辰。手中沈家平反的诏书被晨风掀起边角,与袖中贤妃的日记相互,发出细碎的声响。昨夜丞相倒台引发的震动还未平息,满朝文武皆知,这位从施药堂走出的医者,己成了圣上面前最炙手可热的新贵。
“杨卿家快请起。”皇帝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杨明起身时,正对上御案前堆积如山的奏折。皇帝揉着眉心,眼中却透着兴奋:“沈家冤案虽平,但朝中药政腐败己久。朕命你为新设的‘惠民药监司’主事,彻查天下药行。”
旨意一下,整个京城暗流涌动。那些曾与周家药行勾结的商贾纷纷闭门谢客,而杨明的宅邸却门庭若市。一日深夜,江南最大的药商宋之谦携着一箱金票登门,被挡在门外时,他冷笑:“杨大人莫要忘了,这天下药材十之七八经我手,没了宋家......”话未说完,顾晨突然现身,腰间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宋老板可知,私通逆党该当何罪?”
杨明深知,改革药政绝非易事。他带着施药堂的老郎中们深入民间,在码头查验药材时,发现了惊人的真相——大量打着“官办”旗号的药材竟掺着疫区废料。更棘手的是,这些药材的流通文书上,赫然盖着太医院的印鉴。
“有人想把水搅浑。”陈太医暗中递来密信,“王承业虽死,但太医院半数御医都与旧药商有染。近日他们频繁出入端王王府......”杨明捏着信纸的手指关节发白。端王是圣上最宠爱的弟弟,若牵扯其中......
正当杨明陷入僵局时,父亲在整理沈家遗物时,翻出一本泛黄的《百草经》。扉页上母亲的字迹娟秀:“星坡密所另有玄机。”杨明立即重返落星坡,在一处暗格里,竟找到当年沈家专为皇室研制的“续命丹”配方——而配方中主药“紫雪参”,正是如今药政混乱的关键。
原来,紫雪参十年一熟,药效奇佳却极难培育。丞相生前垄断了所有产地,用次品药材顶替进贡皇室,真品则流入黑市牟取暴利。如今端王蠢蠢欲动,便是想掌控紫雪参的秘密,为夺嫡铺路。
杨明将证据呈给圣上那日,暴雨倾盆。御书房内,皇帝握着紫雪参的样本,声音发颤:“当年朕病重,服下的‘续命丹’......”杨明跪地叩首:“陛下,旧丹方中掺了虎狼之药,长期服用恐伤及根本。臣己改良配方,可保龙体安康。”
与此同时,顾晨率领御林军包围了端王府。搜出的账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着与药商的权钱交易。端王被押解至御前时,仍在叫嚣:“杨明!你不过是个赘婿出身的贱民,也配与我作对?”杨明却举起沈家的平反诏书:“二十年前,我的家人也被如此辱骂。今日,便是要让天下人知道,善恶终有报。”
风波过后,惠民药监司正式挂牌。杨明推行“种药户首供”“药材溯源”等新政,亲自带着药农开垦荒地种植紫雪参。当第一批改良后的续命丹呈上时,他在太医院设立了“春兰堂”,专门收治贫苦百姓。牌匾悬起那日,无数曾受施药堂恩惠的百姓自发前来,长街尽头,一位老妇人捧着金缕梅,泪水滴落在杨明母亲的画像上。
深夜,杨明站在春兰堂前,望着药炉中升起的袅袅青烟。父亲走来,将母亲的玉佩重新系在他颈间:“你母亲若知道,当年那个为了救儿子差点送命的妇人,如今护着天下人的命......”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西北突发瘟疫,八百里加急的军报,正朝着他飞驰而来。
杨明握紧玉佩,转身对父亲露出一抹笑:“爹,该出发了。”月光下,他的身影与二十年前那个背着母亲求医的少年渐渐重叠,只是这一次,他要守护的,是天下万千母亲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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