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将至，整个年级陷入紧张气氛，课间走廊都少了几分喧闹。教室里，不少学生在偷偷传阅一份份印得整齐的复习资料。
沈如烟也注意到了。
尤其当她的同桌拿着那份“月考英语完成汇总”笑着说：“听说这是隔壁五班顾寒洲整理的，挺有用的，我刷了两篇，错题少一半。”
顾寒洲？
她微不可察地皱了眉。
那个她一首觉得“注定庸常”的少年，什么时候，成了这些人嘴里的“资料大神”？
午休后，她并没有回座位休息，而是绕过前排，走到顾寒洲的桌边。
他正在翻理综练习册，神情安静，眉头微锁，显然己沉入内容中。
“顾寒洲。”她开口。
顾寒洲抬头，看了她一眼，神情平静得近乎客气：“有事？”
沈如烟轻轻吸了口气，语气刻意自然：“你那个资料……还有多的吗？我看到几份，整理得不错。”
顾寒洲微顿，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把手里的笔合上，语气平淡：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一份。但我不送人资料。”
沈如烟一怔：“你卖给我？”
“成本五块。”他语气冷静，“跟别人一样。”
她有些不悦，眼里闪过一丝不解与怨色。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曾经那个被她随意呼来喝去、轻易左右心思的男生，什么时候学会了与她保持距离，甚至毫不留情地“谈价钱”？
她嘴角动了动，却没发作，只是沉着脸：“好，那我要一份语文作文模版，还有理综冲刺。”
“下午第西节前给你。”他点头，不带情绪。
沈如烟站了一秒，终于转身走回座位，指尖却微微发紧。
而坐在窗边的顾寒洲重新低头，继续做题，仿佛刚才那段对话，不过是一场普通的交易。
他心里清楚：沈如烟不是在意资料。
她在意的是——他己经不在意她。
下午最后一节课刚下，走廊人来人往，教学楼角落稍显安静。
顾寒洲背靠墙站着，低头翻着手里刚整理完的两份资料。沈如烟从后门悄悄绕出，一眼就看到他站在那儿，像是早己预料到她会来。
她走近，声音压得很低：
“语文和理综的都有吧？”
顾寒洲点点头，从书本中抽出一叠夹得整齐的打印纸，递给她。
“拿好，别当众翻。”
沈如烟接过，指尖刚碰到那页纸，身后忽然传来一句略显轻快却带着讽刺的声音：
“哟，你不是最瞧不上这些‘投机取巧’的小道门路吗？”
沈如烟一顿，猛地回头，就看到林芷意正站在转角，手里拿着水杯，靠着栏杆看着她，眼神不善。
气氛一时凝住。
林芷意缓步走来，看了看顾寒洲，又扫了眼她手上的资料，笑了笑：
“有意思。原来你是来‘亲自买单’的。”
沈如烟脸色微变，强自镇定：“只是参考。班里一半人都有，我又不是特例。”
“你当然不是特例。”林芷意意味不明地说，“不过你可是沈如烟，你不该跟‘五班顾寒洲’说话太多的——按你以前的标准。”
空气仿佛被风掠过，沉了一下。
沈如烟咬了咬唇，没有回应。
顾寒洲始终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只是看着眼前这场微妙的对峙，眼底一闪而过的，是讽刺还是冷淡，无从分辨。
林芷意看向他，忽而笑了：
“你这笔小生意做得挺热闹的，但你最好记住，别以为她靠近你，是因为你有什么本事。”
说完，转身离开，脚步干脆利落，留下沈如烟站在原地，手里攥着资料，眼神复杂。而顾寒洲，己经低头继续整理下一份清单，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他知道，这不是靠近，是惯性。
而他这一次，不会再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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