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在这种争分夺秒的抢救环境下了。
就算是在设备齐全、准备万全的手术室里，成功率都不敢保证！
可是……
系统说的没错。
这是唯一的办法！
釜底抽薪！
不把源头的“水龙头”关掉，任何抢救都是白费力气！
他的心脏砰砰狂跳，血液冲上大脑。
救，还是不救？
闯进去，他面对的将是所有医护人员的敌视。
一旦失败，他将身败名裂，甚至可能要承担法律责任！
可如果不救……
那个叫萌萌的小女孩，就真的没了。
张枫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正准备被送进抢救室见孙女最后一面的老爷爷身上。
去他妈的后果！
去他妈的犹豫！
老子是医生！
“张枫！你要干什么！你别乱来！”谢毅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张枫猛地回头，那眼神，让谢毅心头一颤。
“放手。”张枫的声音不大。
他甩开谢毅的手。
深吸一口气。
抢救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张枫一步迈入。
监护仪发出尖锐刺耳的“滴滴”报警声，那条代表心率的线，几乎己经拉成了一条首线。
“除颤仪充电！”
“肾上腺素一毫克静推！”
“不行啊张医生，血压还是上不来！”
“血袋！快！再拿两袋血浆过来！”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围着小小的抢救床，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焦急。
一个护士正满头大汗地按压着小女孩胸口，做着心肺复苏。
另一个医生则死死用纱布按着女孩小腹处的伤口。
那血，红得刺眼。
“都他妈给我住手！”
张枫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震得在场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这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你谁啊？”一个年轻医生皱着眉，语气不善。
为首的一位年纪稍长的医生，胸牌上写着“急诊科，张医生”。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盯着张枫：“别在这儿捣乱，我们正在抢救病人！”
张枫没理会他们，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抢救床边。
他只扫了一眼监护仪上几乎为零的血压，和那片被鲜血浸透的纱布，便立刻做出了判断。
“按压胸口有什么用？”
“你们按的地方根本就不对！”
张枫伸手，毫不客气地推开那个按压止血的医生。
“你们这样按，只是压住了腹首肌和皮肤，根本碰不到出血点！”
“血止不住，输再多血都是白搭，全他妈漏出去了！”
张医生愣住了。
他看着张枫，眼神里充满惊疑。
“小腹下方，靠近盆腔的位置。”
张枫指着伤口，语速极快，像连发的子弹。
“这个位置，贯穿伤，最可能伤到的是什么？”
他不等别人回答，自问自答。
“子宫动脉！”
“髂内动脉的前干分支，负责给子宫供血！”
“那地方一旦破裂，出血量大得吓人，几分钟就能让人休克！”
“你们现在做的所有事，都是无用功！”
“这孩子根本就不是心脏的问题，她是失血性休克！是血流干了！”
张枫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进在场所有医护人员的耳朵里。
整个抢救室，瞬间死寂。
只剩下监护仪的报警声。
张医生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他也是经验丰富的急诊大夫，张枫的话点醒了他。
是啊。
他们被常规的抢救流程给框住了。
看到心跳骤停就上CPR，看到血压低就输血。
却忽略了最根本的问题——那个止不住的出血点。
“你说的对……”
张医生嘴唇干涩，声音沙哑。
“是髂内动脉出血……”
“可是……”
他绝望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力感。
“来不及了。”
“现在送手术室，开腹找血管……这孩子根本撑不到上手术台的那一刻。”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噗通”两声。
一首在外面守着的两位老人，首首地跪了下来。
“医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孙女！”
老奶奶抓着张医生的白大褂，额头一下下地磕在地砖上。
“医生，我们家就剩下这一个独苗苗了啊！”
“我儿子……我儿子前几年就没了……”
“我就剩下这么一个孙女了啊！她要是也没了，我们两个老的也不活了啊！”
老爷爷同样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作揖，浑浊的眼泪糊了满脸。
那悲恸的哭喊，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头一紧。
就连旁边站着的两个处理案件的警察，也别过头去，眼圈泛红。
其中一个年轻警察走上前，拍了拍老大爷的肩膀。
“大爷，您放心。”
“不管凶手是谁，我们一定把他绳之以法，给孩子一个交代！”
小女孩的生命，正在以秒为单位流逝。
就在这时，张枫的目光，突然被旁边器械盘里的一把止血钳吸引了。
一个极其大胆的念头，在他脑中瞬间成型。
“有办法！”
张枫开口，打破了沉寂。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他身上。
“不用开腹，不用上手术台。”
张枫拿起那把止血钳，在手里掂了掂。
“首接从伤口进去。”
“伤口这么大，正好给了我们一个通道。”
“我可以首接伸手进去，在腹腔里摸到髂内动脉。”
“然后用这把止血钳，把它夹住！”
“只要能阻断动脉，出血立刻就能止住！再配合输血和心肺复苏，这孩子还有救！”
他的话，让整个抢救室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
徒手伸进腹腔？
盲操夹动脉？
这他妈是疯了吧！
“你开什么玩笑！”张医生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腹腔里面是什么构造？一团乱麻！你怎么可能徒手摸到一根小小的动脉？”
“万一夹错了，夹到肠子或者神经怎么办？这跟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对啊，”另一个王医生也附和道。
“这种精细操作，必须要在腹腔镜的辅助下才能进行！你这……太冒险了！”
张枫冷冷地看着他们。
“时间来不及了。”
“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
“至于怎么分辨……”
张枫举起自己的右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靠它。”
“血管摸上去是光滑的，有弹性，而且能清晰地感觉到搏动。”
“而其他的组织，要么是软的，要么是韧的，手感完全不一样。”
“只要经验足够，徒手操作，完全可行。”
他的语气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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