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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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煞星

 

江北的梅雨季像块发霉的湿布,裹得人喘不过气。王云芳戴着掐丝珐琅帽,挽着号称"玄机子"的风水师走进苏家老宅,鞋底的翡翠扣饰踩过冷轩刚拖干净的大理石地面,留下一个个泥印。

"大师,就是他!"王云芳厌恶地指了指蹲在墙角擦狗盆的冷轩,"自从他进了苏家,我家阿黄三天两头生病,股市也暴跌!"

贵宾犬阿黄蜷在狗窝里,尾巴夹得死死的,看见冷轩就发出呜咽。玄机子抚着山羊胡走近,突然倒退三步,袖中罗盘疯狂旋转,指针竟弯成了钩状。

"此子......"玄机子声音颤抖,"身带龙形煞!你看他后颈那道疤,形如利爪穿云,乃是大凶之兆!"

王云芳脸色煞白,想起冷轩徒手捏碎钢筋时,后颈疤痕曾泛起红光。苏婉儿从二楼探出头,故意将刚做的水晶美甲叩得山响:"大师快说说,怎么破?"

"唯有驱离此子,"玄机子摸出符纸,"再以黑狗血泼其居所,方能保苏家平安!"

冷轩淡笑不语,指尖在狗盆边缘轻轻一叩。阿黄突然跳起,对着玄机子狂吠,嘴里竟吐出半张符纸——正是刚才玄机子偷偷塞给王云芳的"驱邪符"。

"你......你竟然敢对大师的符下手!"王云芳尖叫着踢翻狗盆,污水溅在冷轩脸上,"立刻滚出苏家!否则我让人打断你的腿!"

冷轩看着她颤抖的指尖,想起青龙今早的情报:王云芳为了请玄机子,不仅花了八十万香火钱,还把苏震天的古董花瓶当了。他淡笑起身,故意撞向玄机子,后者腰间的铜钱串突然崩断,铜钱滚了一地,露出里面夹杂的银行卡——是吴氏集团的黑卡。

"大师这驱邪符......"冷轩弯腰捡起一张符纸,"怎么有股硝烟味?"

符纸在他掌心自燃,灰烬中竟露出半枚弹壳。玄机子脸色骤变,这是他当年在缅北当雇佣兵时留下的纪念品,怎么会......

"你到底是谁?"玄机子后退半步,终于看清冷轩眼底的冷锐——那是战场上见过血的人才有的眸光。

"大师别慌,"冷轩淡笑,"我只是个赘婿。"

他转身走向储物间,路过玄机子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缅北雨林的蚊子,是不是比江北的苍蝇更毒?"

玄机子瞳孔骤缩,踉跄着扶住墙。三年前,他在金三角被冷轩打得落荒而逃,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重逢。王云芳以为大师被煞星震慑,立刻来了底气:"还不快滚!别等我叫保安!"

储物间内

冷轩摸着潮湿的墙壁,听见外面王云芳在吩咐苏婉儿准备黑狗血。他摸出军用匕首,在墙上刻下一道龙形标记——这是龙御殿的警示符号,意味着方圆十里己被监控。手机震动,青龙发来消息:"殿主,玄机子确为吴氏集团雇佣的前雇佣兵,曾参与三年前边境刺杀。"

"知道了,"冷轩回复,"让白虎查他账户。"

他刚藏好匕首,苏晚晴抱着叠干净衣服进来,眼里带着心疼:"别理他们,我给你带了件厚外套......"

话未说完,王云芳的尖叫从外面传来:"苏晚晴!你竟敢私通煞星!"

她冲进储物间,一把扯开苏晚晴手里的衣服,却看见一件洗得发白的军用夹克,左胸口袋上绣着"龙御"二字——那是冷轩三年前执行任务时的战服。

"好啊!"王云芳抓起夹克摔在地上,"居然藏着野男人的衣服!冷轩,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冷轩看着夹克上的泥印,想起在边境时,这件衣服曾挡住三颗子弹。他弯腰捡起夹克,指尖抚过绣线,忽然淡笑:"这是我战友的衣服,他牺牲了。"

"少装可怜!"王云芳尖叫着点火机,"我今天就烧了这煞星之物!"

火苗窜起的瞬间,冷轩屈指一弹,火星竟反向扑向王云芳的头发。她尖叫着拍打,玄机子趁机掏出朱砂笔,在冷轩眉心点了个"煞"字:"现形吧!"

冷轩看着镜中的红点,想起青龙说过的江湖骗术。他故意踉跄两步,苏晚晴立刻扶住他:"冷轩!你怎么了?"

"晚晴,"他低声说,"帮我擦掉这个红点。"

苏晚晴刚要动手,王云芳一把推开她:"敢碰煞星印记,你也想找死吗?"

冷轩眸光冷锐,看着王云芳涂着水晶甲的手指在他眉心乱抹,忽然笑了:"妈,你指甲上的钻石......好像少了一颗。"

王云芳一愣,低头看着残缺的美甲,忽然想起昨晚在书房偷翻冷轩的铁皮盒时,被里面的金属片划破了手。她下意识看向冷轩眉心,红点不知何时己变成一道血痕,形如龙爪。

"大师,快施法!"她尖叫着躲到玄机子身后。

玄机子硬着头皮掏出铃铛,却发现铃铛里的钢珠早己不翼而飞。冷轩淡笑,掌心滚着三颗钢珠——那是他刚才用内力震出的。

"叮——"

铃铛发出破音,玄机子口吐鲜血,跪倒在地:"饶命!我只是拿钱办事......"

"办事?"冷轩逼近半步,"拿谁的钱?"

玄机子颤抖着看向王云芳,后者脸色惨白,终于明白这个大师根本不是冷轩的对手。苏震天不知何时站在储物间门口,看着冷轩眉心的血痕,手不自觉地按在右腿伤疤上——那里的子弹,和冷轩当年挡下的那颗,来自同一把枪。

"够了!"苏震天沉声说,"云芳,别再闹了。"

"老苏!你居然帮着煞星?"王云芳尖叫,"他会害死我们的!"

"害死你们的不是他,"苏震天看向玄机子,"是你们自己的贪心。"

玄机子趁机爬起来,踉跄着往外跑,却被冷轩一脚绊倒。他看着冷轩鞋底的纹路,忽然想起缅北战场上那个代号"龙卫"的杀神,也是这样的军用靴,踩碎过毒枭的头骨。

"说,"冷轩蹲下身,"谁让你来的?"

"吴......吴德......"玄机子颤抖着吐出名字,"他说只要赶走冷轩,就给我五百万......"

王云芳瞪大双眼,想起上周吴德说的"赘婿必须除"。苏晚晴攥紧拳头,原来母亲和吴德早就勾结,为了钱不惜赶走冷轩。

"滚吧,"冷轩淡笑,"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就不是断几根肋骨这么简单了。"

玄机子连滚带爬地逃走,王云芳瘫坐在地上,忽然想起冷轩掌心自燃的符纸,想起他徒手捏碎钢筋的场景,后颈泛起一阵恶寒——这个被她羞辱了三年的赘婿,根本不是普通人。

"冷轩,"苏震天轻声说,"对不起。"

冷轩看着这个曾被他救过命的男人,淡笑摇头:"该道歉的不是你。"

他转身走向门口,路过王云芳时,忽然停住:"妈,下次找风水师,记得先查查他的底——比如,他左腰的枪伤,是不是在缅北留下的。"

王云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玄机子逃跑时,左腰确实有块疤痕。她颤抖着摸出手机,给吴德打电话,却听见关机提示音——与此同时,冷轩的手机收到青龙的消息:"吴德己被控制,是否审讯?"

"暂时不用,"冷轩回复,"让他再活三天。"

他抬头看向阴沉的天空,雨水终于落下。苏晚晴追上来,将伞倾向他这边:"没事吧?"

"没事,"冷轩淡笑,"只是觉得,这场雨该停了。"

苏晚晴看着他眼底的光,忽然想起他曾说过"很快就不用再忍了"。她点点头,将手放进他掌心,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那是无论多少雨水都浇不灭的热度。

苏家客厅

王云芳看着玄机子留下的罗盘,忽然发现罗盘背面刻着"龙御殿"三个字。她想起冷轩的军功章碎片,想起他后颈的疤痕,终于崩溃大哭——原来她一首欺负的,是传说中血洗缅北的战神,是龙御殿的殿主。

"老苏,"她抓住丈夫的手,"怎么办?冷轩会不会杀了我们?"

苏震天看着窗外的雨幕,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冷轩跪在门口的身影。他轻声说:"现在只能祈祷,晚晴能留住他的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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