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雪跟着小五早早出门去讨饭。
晨光熹微，却驱不散两人眉宇间的沉重。
他们在一处还算整洁的居民楼前停下，小五鼓起勇气按响了门铃。
“叮咚……”
片刻沉寂后，门内传来警惕的询问：“谁啊？”
“大娘，行行好，施舍点吃的给我们吧？”小五的声音带着习惯性的哀求。
“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吧？肚子实在饿得厉害……”叶雪也连忙补充，声音细弱。
“滚！臭难民！离我家远点！”回应他们的是一声粗暴的呵斥，随即是门内脚步快速远离的声音。
两人像被霜打蔫的叶子，灰头土脸地离开。
小五哭丧着脸，踢开脚边的小石子：“唉，又失败了……邪了门了，感觉今天所有人都特别无情，连个冷馒头都讨不到……”
叶雪低着头，声音几乎淹没在清晨的寂静里：“好难啊，真的好难……”
走到一处僻静的小巷，叶雪忽然停住脚步，声音带着哽咽：“对不起，小五。”
小五一愣：“嗯？怎么了？”
叶雪抬起头，眼圈泛红：“以前……我一首跟着姐姐生活，虽然算不上多富足，但至少不用这样……我都忘了难民每天都要这样低声下气地去乞讨才能活命。这段时间，连我的那份都是你拼命讨来的……对不起，我太没用了，净拖你后腿……” 她越说声音越低，肩膀微微颤抖。
小五立刻摆手，努力挤出个笑容：“嗨！说这些干嘛！今天大家都跟吃了火药似的，平常明明很容易就能讨到的！真的，别瞎想！走，咱们赶紧去下一家试试运气，说不定能碰上好心人呢！”
然而，运气似乎真的抛弃了他们。
天色在一次次被拒之门外、一次次空手而返中渐渐染上暮色。
两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带着少得可怜的“战利品”，几个干硬的饼子和廉价面包，向他们藏身的地洞走去。
昏暗的路灯下，小五清点着一天的收获，叹了口气：“讨了一天，就这点……感觉比我自己一个人去讨的时候还要少……” 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有些无奈，“看来明天开始，还是得各自分头行动了，效率可能高点。”
叶雪低头走着，闷闷的声音传来：“对不起……我又一点忙都没帮上……”
“哎呀，都说了别这样！”小五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讨饭不就是这样吗？全看人家心情。给是恩情，不给是本分。再说你也知道的，乞讨也是有限度的，太难了。为了完成任务去抢劫是最快的……可我们不做那种事，对吧？再难，也得守住底线。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能成为快递员吗？”
“快递员……”叶雪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迷茫和不确定，像蒙着一层雾气，“小五，你说……我真的能成为快递员吗？我真的……能找到姐姐吗？我真的……能做到吗？” 一连串的问题，泄露出她心底积压己久的惶恐。
小五侧头看着她：“干嘛突然这么丧气啊？不管能不能做到，你不是一首都在朝着那个目标拼命努力吗？这就够了啊！”
“可是……”叶雪的声音带着挣扎，“己经半年了……整整半年多了！我连参加快递员招募考核的资格都没有获得！连去拼一次的入场券都拿不到！老实说，我感觉……前路一片渺茫。”
她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一开始，我信心十足，觉得只要豁出命去练，去拼，总能打倒比我更强的对手，我以为这样就能不断变强。但是……好像不是这样的。我……终究是个女人，身体、体力……都是有极限的。我感觉……我己经摸到那个极限了！再怎么努力也跨不过去了！” 想起擂台上马有才那强大的压迫感，她只有深深的无力。
小五沉默了一下，然后语气异常认真：“叶雪，你看着我。” 等叶雪抬起泪眼朦胧的脸，他才继续说：“你比我强，对吧？在同龄人里，你绝对是拔尖的，这点毋庸置疑！甚至赢过大部分成年男人，你也做到了，没错吧？”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你说的柔弱，是指你这副娇小的身体。没错，它一定有极限，但我不信那就是你的终点！只要你不放弃，就一定还能突破！眼前的难关看起来像座高耸入云的山，可一旦翻过去，你就能看到更广阔的天地！别太急躁……”
他话还没说完，自己也忍不住挠头苦笑：“呃，让你别急躁这种话……你应该根本听不进去吧？你这倔驴脾气……”
就在这时——
“吱嘎——！”
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傍晚的宁静！
一辆与这破败街区格格不入的黑色豪华轿车，如同凭空出现的幽灵，猛地停在了两人身前不到一米的地方。流线型的车身在昏暗中反射着冰冷的光泽，轮胎卷起的尘土瞬间弥漫开来，呛得叶雪和小五同时咳嗽起来。
两人瞬间僵住，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小五几乎是本能地向前一步，将叶雪挡在自己身后，全身肌肉绷紧，警惕地盯着这辆不速之客。
在这片区域，这样的车出现，往往意味着麻烦，甚至是危险！是帮派的大人物？还是更糟糕的……
车窗玻璃是深色的，完全看不清里面。
引擎低沉的轰鸣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车门……会打开吗？
里面会走出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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