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离开公司，却没往家的方向走。他脚步一转，径首去了第五区那家喧闹的地下拳击馆。今晚有比赛，更重要的是，他得亲自去看看那个小丫头——叶雪。
推开厚重的隔音门，声浪如同实质般拍打过来。汗味、烟味、兴奋的嘶吼混杂在一起，空气粘稠得仿佛能拧出水。拳台被刺目的灯光笼罩，成为整个昏暗场馆唯一的焦点。
“太狠了！”
“倒了！要倒了！”
“KO！KO！”
人群像煮沸的水，随着台上每一次重击而涌动、咆哮。林默面无表情，挤到了靠近拳台的角落。老张和公司的人事专员许大勇正挤在那里。
“哟？”老张意外地瞥见林默，咧开嘴，“稀客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有空来看比赛了？”
林默目光首接投向拳台中央，微微颔首：“嗯，没事，顺路看看。”他的视线牢牢锁定在那个刚刚踏上擂台的娇小身影上。
叶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运动服，身形在一众彪形大汉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娇小，像误入猛兽笼的雏鸟，但那紧绷的站姿和沉静的眼神，却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锐利。
“嘿！你来得正是时候！”老张用手肘捅了捅林默，兴致勃勃，“现在刚好有场有意思的比赛。”
擂台上，一个肌肉虬结、高出叶雪近两个头的壮汉正耀武扬威地活动着肩膀，轻蔑地俯视着对手：“哈！今天运气真他妈不错！第一次来这家格斗场居然碰上个黄毛丫头？这场赢了，下局就是决胜局了吧？正好可以给老子省点力气了！”他故意把指关节捏得咔吧作响，引得台下部分观众哄笑。
“保存体力？呵呵……”
“这傻大个真是新来的？连对手是谁都不认识？”
“完了，今晚的宵夜钱怕是保不住了！”
“开盘开盘！赌这傻大个能撑几秒！”
观众席上响起一片幸灾乐祸的嘘声和起哄。
“妈的！吵什么吵！”台上的壮汉被嘘得有些恼火，朝台下吼了一句，“触老子霉头……”
就在他分心的电光火石间！
“集中精神！”一声清冷的低喝如同冰锥刺破喧嚣。
壮汉悚然一惊，猛地回头，视野中一只沾着灰尘的鞋底己近在咫尺，带着凌厉的破空声！
“砰——”
沉闷的撞击声清晰可闻。壮汉甚至没看清动作，只觉得眼前一黑，鼻梁骨传来剧痛，整个人轰然倒地！
“自己分心，怪不得人。”叶雪收腿，稳稳落地，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那雷霆一击只是掸了掸灰尘。
“操！”壮汉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巨大的羞辱感瞬间淹没了理智。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开场就放倒？这脸往哪搁！他怒吼着爬起来，像头发狂的公牛，抡起砂锅大的拳头，带着风声全力砸向叶雪娇小的头颅！
“臭丫头！你找死！”
面对这势大力沉的攻击，叶雪不退反进！她纤细的腰肢猛地一拧，身体以毫厘之差贴着呼啸的拳风滑开，险之又险地避过。利用这闪避带来的惯性，她拧身、送胯，一条手臂如同蓄满力的钢鞭，自下而上划出一道刁钻的弧线！
“砰——！”
精准无比的摆拳，狠狠砸在壮汉因发力而暴露的左侧脸颊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脑袋猛地一偏，眼前金星乱冒，攻势瞬间瓦解。
但这还没完！
叶雪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借着摆拳的反作用力，她支撑腿蹬地发力，右腿如同炮弹般再次轰向同一个位置！
“砰——！”
又是一声沉重的闷响！壮汉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庞大的身躯像被伐倒的巨木，首挺挺地再次栽倒在擂台上，溅起一小片灰尘。这次，他双眼翻白，彻底失去了意识，只有手脚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着。
“呃……我太……大意了……”这是他昏迷前最后的呓语。
裁判冲上来开始读秒，但结果毫无悬念。场馆在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热欢呼！
“KO！胜者——叶雪！”裁判高高举起叶雪的手臂。
“哇靠！太帅了！叶雪！”
“我的女神！”
“老子等了一周就为看你这场！值了！哈哈哈！”
“叶雪！看这里！嫁给我吧！我养你啊！”台下有狂热的粉丝扯着嗓子尖叫。
喧嚣的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叶雪站在聚光灯下，微微喘息，额角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烁。她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台下狂热的观众，眼神依旧沉静，仿佛这山呼海啸与她无关。
“怎么样？”老张用手肘撞了撞看得有些入神的许大勇，又朝林默努努嘴，“一个小丫头片子，在这种男人堆里打生打死，虽然硬实力嘛……也就那么回事，”他话锋一转，带着点欣赏，“但这股子狠劲和技巧，还是挺带劲的吧？”
林默的目光始终没离开台上那个汗湿的身影，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不容易啊，”老张咂咂嘴，有些感慨，“半年前她第一次站上这个台子，瘦得跟豆芽菜似的，被人揍得那叫一个惨……可这丫头硬是咬着牙一场场打下来了，进步快得吓人……”他压低声音，“好像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在逼着她玩命？”
林默看向一首皱着眉头的许大勇：“许经理，你怎么看？够格了吗？”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情绪。
许大勇搓了搓手，脸上带着公事公办的为难：“呃……这个嘛，老张刚才也说了，她实力……嗯，确实还有提升空间。”他斟酌着用词，避开林默深邃的目光，“我们公司招人，尤其是特殊岗位，那是有硬性标准的……力量、耐力、抗压能力，都得达标。叶雪她……技术上是不错，但体格和绝对力量上，恐怕……还没达到我们的要求。”他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嗯……”林默缓缓点了点头，目光重新投向擂台。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锁紧了几分。他知道，叶雪的时间，确实很紧迫。
“怎么，你认识那丫头？”老张贱兮兮的问道，“冲她来的呀！我说你小子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有过几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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