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铭又哭又笑，状若疯癫，鼻涕眼泪混着脸上的血污糊成一团。
“完了……全完了……”他嘶哑地重复着，眼神涣散。
小狼捕捉到关键信息，急切追问：“拿刀的？你说我爸他来过这里？”
叶雪惊讶：“爸？”
小狼刚想继续问“我爸他为什么……”，话未出口，就被萧启铭猛地一把推翻在地！
“为什么？全都是为了找你啊！蠢货！”萧启铭歇斯底里地吼叫，随即又陷入绝望的喃喃，“我死定了……死定了……那伙人不会放过我的，哈哈哈……你们想知道那些女人去哪了吗？”
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扫过惊愕的叶雪和小狼，嘴角咧开一个残忍而扭曲的笑容。
“黄泉！哈哈哈……通通下了黄泉！哈哈哈……”他狂笑了一阵，笑声戛然而止，只剩粗重的喘息。
“长安集团在这里……就是天！看在我快死的份上……透点风给你们……”他眼神诡异地闪烁着，“他们在进行着……‘解救人类未来’的伟大实验！哈哈……虽然老子不知道具体是啥实验，但光是我这儿……就送去了几百个女人！他们还要……更多！更多！你们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他猛地提高音量，带着一种恶毒的畅快，“代表那些被带走的女人……一个都没活下来！全死了！哈哈哈……成了实验台上的一滩烂肉！”
“闭嘴！你胡说！莲姐才没有死！”小狼被这残酷的宣告刺激得双目赤红，不顾一切地再次扑上去殴打萧启铭。
萧启铭挨着拳头，却还在嘶吼：“打吧！打死我！你们这对……狗男女！就该手牵手……一起去长安集团才对！或许……还能给她们收个尸！哈哈哈……”
他扭曲的脸转向脸色煞白的叶雪，毒蛇般的目光死死咬住她：“小贱人……再告诉你最后一件事……你姐姐……是因为你才死的！”看到叶雪身体剧烈一颤，他仿佛获得了莫大的满足，“就是为了帮你这该死的难民……弄到居民码……呵呵，她想走这种不法途径……活该遇上这种事！自作自受……”
“不！姐姐她没有死！”叶雪的声音带着哭腔，更像是绝望的自我催眠。
“呵呵……你就继续……抱着你那点可怜的幻想吧……够了！都给我滚！”萧启铭用尽最后的力气咆哮，“滚出我的地盘！去长安集团送死也好，滚回你们的狗窝也好！都给我滚——”
* * *
与此同时，街道上的战斗己接近尾声。
“砰！”
“咔嚓！”
林默一记沉重的勾拳精准命中独狼下颌，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独狼如同被抽掉脊梁的破布偶，重重砸落在地，激起一片烟尘。他挣扎着想撑起身体，手臂却软绵绵地使不上力，尝试几次后，终于颓然放弃，只是胸膛剧烈起伏，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
烟尘缓缓散开，林默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他没有再攻击，而是缓缓俯身，一记重拳带着骇人的风压，狠狠砸在独狼耳畔的地面上！
“轰——！”
碎石飞溅！以拳头为中心，坚实的水泥地面瞬间龟裂开蛛网般的裂痕，蔓延出数米！
林默保持着出拳的姿势，低头看着面罩下那双充满疲惫与不甘的眼睛，语气带着一丝不耐和嘲讽：“喂，我说……你这家伙是不是每次干坏事，都非得戴着这个傻里傻气的独角面罩？”
他伸出两根手指，轻松地捏住面罩上那根标志性的、弯折的金属独角，稍一用力——“咔吧！”
脆响声中，那根独角被硬生生掰断！
林默随手像丢垃圾一样将其甩到远处，“看着就碍眼，毁了它，舒坦多了。”
独狼躺在地上，连偏头看一眼被丢弃的角都做不到。透过破碎的护目镜，他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压倒性的差距……他甚至连全力都没用……就能如此轻松地碾压我。就算我处在全盛时期……恐怕也……’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他最后一丝战意。
“杀了我吧……”独狼声音嘶哑，带着彻底的认命。
“嗯？”林默首起身，退后一步，歪着头打量他，“就因为我掰了你的角，所以闹脾气了？这么快就放弃可不行啊，伙计。”
他活动着手腕，眼神危险起来，“我们之间……还有不少账要好好算呢。”
“反正……迟早都会死在……你手上……”独狼闭上眼，“动手吧……”
就在这时——
“爸！”
一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带着哭腔的声音穿透了肃杀的空气。
叶雪搀扶着摇摇欲坠的小狼，艰难地从公司大门的方向走了过来。
“爸！你在做什么？”小狼的目光越过林默，死死盯住地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独狼浑身剧震！他猛地睁开眼，用不可思议的力量撑起上半身，失声惊呼：“儿子？”
林默的目光在小狼和叶雪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回震惊的独狼身上，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嚯，原来这位就是你要找的儿子啊？这一切的根源！啧啧，这感觉……还真像见到了传说中的大人物呢。”
独狼根本没心思理会林默的调侃，他的全部心神都系在那个脸色苍白、虚弱不堪的少年身上。
“臭小子！你这个废物！”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声音里混杂着愤怒、焦急和后怕，“跟着掠夺组跑出去就没了音讯！现在……现在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尽做些毫无意义又让人操心的事！快点……回家去！”
小狼看着父亲那副狼狈不堪却强撑着凶恶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他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哈……回家？你为什么到这里来找我？你平时……不是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吗？”
独狼仿佛被戳中了痛处，“别误会！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自己的尊严才来的！敢动我‘独狼’的儿子……不管是谁……都必须付出代价！”
“……”一旁的林默听得眼角首抽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哈哈……”小狼脸上的笑容带着深深的疲惫和自嘲：“就是说嘛……爸，你怎么可能是为我而来……你比任何人都要讨厌我……恨我……自从妈妈去世以后……”他喘息着，声音越来越低，“自从妈妈……因为我……而去世以后……”
话未说完，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猛地爆发出来！小狼身体剧烈颤抖，踉跄着，眼看就要栽倒在地！
“儿子！”
所有强装的凶狠和所谓的“尊严”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独狼发出一声肝胆俱裂的嘶吼，扔掉了手中紧握的武士刀，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冲了过去！在叶雪的惊呼声中，他堪堪接住了儿子软倒的身体。
独狼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太清楚了，这是儿子长时间没吃药，加上刚才情绪过于激动，旧病复发了！必须立刻服药！他一把将轻飘飘的小狼打横抱起，转身就要朝着自己来时的方向冲去！
“站住！”
一道冰冷的身影如同铁塔般挡在了他的面前。林默抱着双臂，眼神锐利如刀，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们的架，还没打完呢。你这是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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