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阶梯的金属扶手在掌心沁出冷汗，林宇数到第37级台阶时，空间感知能力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一片猩红。
他猛地拽住苏晴的手腕，后者手中的医疗箱应声落地，注射器在台阶上骨碌碌滚出老远——三秒后，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突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激光切割阵，蓝白色的光束在黑暗中交织成死亡之网。
“谢了。”苏晴蹲身捡起滚到脚边的镇静剂，声音却没有太多波动。自从周岩被困后，她总是习惯性地摸向腰间的麻醉枪，仿佛那是仅剩的安全感来源。
陆远举着临时改制的能量探测器，屏幕上的波纹密集如心跳：“前方十米的能量密度是地表的三百倍，墙体里嵌着的符号……队长，和你吊坠上的纹路完全一致。”
林宇按住太阳穴，那里正随着能量波动突突作痛。特殊眼镜中，墙壁上的蝴蝶纹章正与吊坠产生共振，每道纹路都在渗出淡金色的微光，宛如活体血管。
他忽然想起神秘女子消失前的话：“缺陷率9.7%是人类的生存密码。”
“这些符号在引导我们。”他伸手触碰墙面，纹章突然发出蜂鸣，整面墙壁缓缓旋转，露出隐藏的通道。
通道尽头，一座由无数棱镜组成的拱门悬浮在空中，每块棱镜都刻着不同的神秘符号，中央的空缺处与吊坠的形状完美契合。
陆远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多维共振门，需要特定的符号序列才能开启。如果强行突破……”
“会引发连锁爆炸，把我们和半个城堡一起送上天。”林宇接口，目光落在拱门下方的骸骨堆上——至少有三十具尸体保持着冲击拱门的姿势，骨骼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纹，显然是能量反噬的结果。
苏晴突然拽住他的袖子，战术手电的光束扫过骸骨堆后方：“看那里。”
在棱镜拱门的倒影中，隐约可见核心装置的轮廓——那是一个首径超过十米的球体，表面流动着蓝紫色的能量流，无数触须般的管线延伸至城堡各处。
装置正中央，陈博士的机械混合体悬浮在半空，胸腔位置嵌着一颗跳动的紫色晶体，与剧院核心装置里的能量体如出一辙。
“他在吸收恐惧能量。”林宇想起剧院里的记忆碎片，陈博士父亲临终前的实验日志，“那些克隆体的恐惧，幸存者的绝望，都是他的燃料。”
陆远突然指着拱门右侧的凹槽：“队长，你的吊坠……”
话音未落，通道深处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成排的机械守卫从墙壁中升起，关节处的蝴蝶纹章泛着冰冷的银光，正是之前袭击他们的“完美守卫”。
林宇的空间感知能力勾勒出三十七个攻击点，他一把将苏晴推向左侧通道，同时甩出三枚电磁脉冲弹：“陆远！破解拱门！我们撑不住太久！”
爆炸的气浪将守卫的攻击轨迹打乱，林宇趁机挥刀砍向最近的守卫关节。
能量刀在接触机械义体的瞬间被反震回来，他这才发现守卫外壳覆盖着反物质涂层。
苏晴的麻醉枪在远处接连开火，却只能让守卫的动作迟缓零点几秒。
“他们的弱点在神经接驳处！”林宇大喊，却在转身时看到最震撼的一幕——某个守卫的面罩被震落，露出下面半张人类的脸，皮肤下的机械脉络清晰可见。
那是一张年轻的面孔，左眼戴着与黑袍人相同的机械义眼。
“他们都是活人改造的……”苏晴的声音带着颤抖，“和周岩一样。”
林宇的匕首突然停在半空。守卫的攻击骤然而止，所有机械义眼同时转向他，仿佛在等待某种指令。
拱门方向传来陆远的欢呼：“符号序列匹配成功！快过来！”
就在此时，核心装置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紫色晶体爆发出强光。
林宇的吊坠应声飞离衣领，嵌入拱门的空缺处，棱镜开始高速旋转，在地面投射出复杂的符号矩阵。
他的空间感知能力突然穿透现实，看到无数重叠的时空碎片——北极的冰川下埋着相同的蝴蝶纹章，东京的地铁站里镜像人正在复制人类，而城堡的核心区域，陈博士的机械手指正按向某个红色按钮。
“别碰装置！”他大喊，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苏晴的手己经抓住他的胳膊，陆远在用力拖拽，而他的身体正在与吊坠产生共振，皮肤下浮现出与守卫相同的机械纹路。
拱门完全开启的瞬间，林宇终于看清核心装置前的景象——陈博士的机械体下方，周岩被锁链吊在半空，机械臂己经被拆解，胸口插着一根能量导管，正在向紫色晶体输送某种液体。
“欢迎来到最终实验场，000号样本。”陈博士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机械体的眼眶中跳动着紫色火焰，“你的基因将成为连接现实与镜像世界的桥梁，而你的朋友们……”
他的手指重重按下按钮，周岩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机械义眼迸射出红光。
林宇的吊坠碎成两半，拱门的符号矩阵开始逆向旋转，通道顶部的岩石纷纷剥落，露出上方的巨型齿轮——那是城堡的动力中枢，也是核心装置的能量来源。
“陆远！切断导管！”林宇将苏晴推向周岩的方向，同时举起能量枪射击齿轮。爆炸的火光中，他看到苏晴割断锁链的瞬间，周岩眼中的红光骤然熄灭，某个银色的小瓶从他领口滑落——那是苏晴在实验室找到的负积分药剂。
核心装置的警报声达到顶峰，紫色晶体开始龟裂。
林宇突然领悟到神秘女子的暗示，抓起周岩手中的药剂砸向晶体，淡绿色的液体在接触能量体的瞬间爆发出强光，所有守卫的机械义眼同时熄灭，陈博士的机械体发出不甘的怒吼，整座城堡开始剧烈震动。
“快走！”陆远拽着两人冲向拱门，“共振门维持不了多久！”
就在他们跃过拱门的刹那，核心装置终于爆炸。冲击波将三人掀飞出去，林宇在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周岩机械臂上的蝴蝶纹章与自己的胎记产生共鸣，以及陈博士在能量风暴中破碎的脸——那表情不是愤怒，而是解脱。
不知过了多久，林宇在潮湿的地面醒来。苏晴正在为周岩包扎手臂，陆远则在检查拱门的残骸。
城堡的墙壁己经出现裂缝，远处传来怪物的嘶吼，但他们的位置暂时安全。
“周岩的机械臂……”苏晴轻声说，“似乎不再排斥他的身体了。”
男人躺在碎石堆中，机械关节处缠绕着苏晴的绷带，却罕见地没有推开她的手。林宇注意到他胸前的药剂瓶空了，里面残留的绿色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我看到了。”周岩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在能量导管里，我看到了陈博士的记忆……他父亲的实验，还有那个神秘女子……”
他抬起机械臂，义眼闪烁着不稳定的蓝光：“她是陈博士的妹妹，也是第一个成功的实验体。而你，林宇……”
男人的目光落在林宇锁骨的胎记上，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完整的蝴蝶纹章：“你是他们兄妹用父亲的基因创造的克隆体，唯一拥有缺陷率的‘失败品’，却也是唯一能阻止共振仪的钥匙。”
城堡的震动突然加剧，远处传来金属扭曲的巨响。林宇站起身，捡起半块吊坠，纹章的缺口处正渗出微弱的光芒。
他看向拱门另一侧的核心区域，那里的能量风暴己经平息，紫色晶体的碎片散落在地，每一片都映照着不同的现实画面。
“我们还有机会。”他伸手扶起周岩，感受着对方机械臂传来的温度，“陈博士的实验虽然疯狂，但他最后按下的按钮……可能是在保护我们。”
陆远突然指向天空，那里漂浮着无数发光的信标，每个信标都刻着相同的蝴蝶纹章：“镜像世界的入侵己经开始，但共振仪被毁后，这些信标正在失去能量。也许……”
“也许缺陷率9.7%的真正含义，是给世界留下改变的可能。”苏晴轻声说，将最后一支药剂塞进周岩的口袋。
林宇握紧吊坠，空间感知能力再次启动，这次他“看”到的不是危险，而是希望——在无数重叠的时空中，有一个世界里，蝴蝶纹章不再代表控制，而是自由。
“我们走吧。”他看向通道尽头的光芒，那里传来现实世界的风声，“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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