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熊掌送客
东海之滨,浪涛拍岸。
雄霸叼着根竹枝,大摇大摆地走在沙滩上,身后跟着垂头丧气的敖丙。
"熊前辈,我还没跟哪吒道别......"
"道什么别?"雄霸吐掉竹枝,一巴掌拍在敖丙后脑勺上,"你爹都派人来催三回了!"
敖丙揉着脑袋,委屈道:"那您能不能轻点扔......"
话音未落,雄霸己经拎起他的后领,像丢沙包一样甩向海面:"走你!"
"啊——"
一道白影划过天际,精准落入东海龙宫正殿前的珊瑚丛中,惊得虾兵蟹将西散奔逃。
"三太子回来了!"龟丞相颤巍巍地喊道。
东海龙王敖广从宝座上弹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殿外,只见自家儿子正灰头土脸地从珊瑚堆里爬出来。
"父王......"敖丙尴尬地行礼。
敖广一把抱住儿子,老泪纵横:"回来就好!那位没为难你吧?"
敖丙想起雄霸临别时塞给他的那本《秘法》,嘴角抽了抽:"没......前辈待我很好。"
(二)乾元山上
金光洞前,太乙真人正在炼丹,忽听天边传来破空之声。
"师父,快接住我!"哪吒的声音由远及近。
太乙真人心头一跳,刚抬头就见一道红影呼啸而来,"砰"的一声,一个红影从天而降,砸进池中溅起丈高水花。
"咳咳......"哪吒从莲叶间冒出脑袋,吐掉嘴里的淤泥,"师父,你不爱我了!居然眼睁睁看着我摔下来?"
太乙真人拂尘一甩,看着池塘中的哪吒,哭笑不得:"徒儿,你这是......"
"我想师父了,回来看看!"哪吒爬出池塘,浑身湿漉漉地凑到师父跟前,"师父想我没?"
太乙真人眼角抽搐:"想......想得很......"他忽然警觉,"你在陈塘关没闯祸吧?"
哪吒眨巴着大眼睛:"没有啊!我和敖丙玩得可好了!"
"敖丙?!"太乙真人声音拔高八度,"被你抽了龙筋那个?"
哪吒得意地点头:"对啊,我们还一起去西方......"
话没说完,一道黑白相间的身影从天而降,一巴掌拍在哪吒后脑勺上:"什么都往外说!"
太乙真人连忙行礼:"见过祖师爷爷。"
雄霸啃着竹子,含糊道:"小胖子,看好你徒弟,最近别让他下山。"
太乙真人不解:"祖师爷爷,这是......"
雄霸摆摆手:"天机不可泄露。"转头用那绿豆大小的眼睛瞪了哪吒一眼,"老实待着!"
哪吒撇撇嘴,忽然眼睛一亮:"师父!我爹得了个宝贝塔!"
太乙真人松了口气,笑道:"什么塔?难不成是大师伯的天地玄黄玲珑塔......"
"不是,是普通的塔!"哪吒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是熊前辈改过的!里面有三光神水!"
太乙真人脚下一滑,差点栽进莲花池:"什......什么?!"
雄霸翻了个白眼,一把拎起哪吒的领子往屋子里一扔:"大惊小怪!"
说完驾云而去,方向正是朝歌城。
(三)妖妃惑主
朝歌城内,摘星楼高耸入云。
妲己斜倚在象牙榻上,纤纤玉指捻着葡萄,媚眼如丝地望着身旁的帝辛:"大王,妾身近日心口疼得厉害......"
帝辛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柔荑:"爱妃何处不适?孤王这就传御医!"
妲己轻蹙蛾眉:"非药石可医。妾身夜观天象,发现王宫上方有妖气盘旋,恐是那姜王后......"
帝辛脸色一沉:"那贱人还敢作乱?"
妲己趁机道:"不如拆了中宫,改建鹿台?既可镇压邪祟,又能供大王宴饮游乐。"
帝辛抚掌大笑:"爱妃妙计!传旨,即日动工!"
殿外,比干闻讯赶来,正听见这道旨意,顿时面如土色:"大王不可啊!中宫乃王后居所,岂能......"
帝辛冷眼扫来:"王叔是要违抗王命?"
比干还要再谏,妲己突然娇呼一声:"哎呀!"随即软倒在帝辛怀中。
帝辛大怒:"王叔把爱妃气晕了!来人,送王叔回府!"
比干被侍卫架出大殿,仰天长叹:"妖妃祸国,天要亡商啊!"
(西)云中炼剑
终南山玉柱洞,云中子正在打坐,忽觉心神不宁。
"怪哉......"他掐指一算,眉头紧锁,"朝歌妖气冲天,莫非......"
正疑惑间,洞外传来沙沙脚步声。云中子抬眼望去,只见一只圆滚滚的黑白熊正倚在门框上啃竹子。
"何人?!"云中子警觉起身。
雄霸吐掉竹渣:"别紧张,我就是个路过的。"
云中子暗自心惊,以他大罗金仙修为,竟看不透这熊妖深浅。
雄霸踱步进洞,随手捡起一根桃木:"你对朝歌那档子事,有想法?"
云中子苦笑:"贫道虽有心除妖,奈何那妲己受宠,贸然出手恐惹祸端。"
"喏。"雄霸把桃木扔给他,"用这个做把剑,挂王宫门口,保准不沾因果。"
云中子接过桃木,只觉掌心一热,竟有雷纹流转其中:"这......"
再抬头时,洞中己无熊影,只有余音袅袅:"记得刻上'镇妖'二字。"
(五)木剑悬宫
三日后,朝歌王宫。
云中子手持桃木剑立于殿前,朗声道:"贫道终南山炼气士云中子,特来献宝除妖!"
帝辛正在鹿台监工,闻讯赶来:"道长有何宝物?"
云中子呈上木剑:"此乃镇妖剑,悬于宫门,可保大王平安。"
妲己躲在帘后,一见木剑顿时花容失色,九条尾巴险些现形。她强忍不适,娇声道:"大王,这剑好生吓人,妾身害怕......"
帝辛犹豫道:"这......"
云中子冷笑:"若宫中无妖,此剑不过寻常桃木;若有妖邪,必现原形!"
比干趁机进言:"大王不妨一试!"
帝辛沉吟片刻,终于点头:"那就悬于宫门三日。"
侍卫将木剑高高挂起,剑身"镇妖"二字隐隐泛出金光。
(六)狐妖抱恙
当夜,寿仙宫内。
妲己蜷缩在锦被中瑟瑟发抖,额头渗出细密汗珠。那木剑虽在宫门,散发的威压却让她法力凝滞,五脏六腑如被火烧。
"姐姐!"琵琶精化作的宫女急得团团转,"这可如何是好?"
妲己咬牙道:"去......去请雉鸡精妹妹......"
不多时,一个绿衣女子飘然而入,正是轩辕坟三妖之一的雉鸡精。她一见妲己模样,惊道:"姐姐怎会如此?"
妲己虚弱地指向宫门方向:"那剑......乃大能所赐......我......"
雉鸡精眼珠一转:"姐姐莫急,妹妹有计。"
(七)巧言惑主
次日清晨,帝辛见妲己迟迟不起,亲往探视。
"爱妃这是怎么了?"帝辛见妲己面色惨白,心疼不己。
妲己泪眼婆娑:"妾身自那剑悬宫门,便浑身不适......昨夜梦到先王,说此剑乃邪物,专克王室气运......"
帝辛大惊:"竟有此事?"
雉鸡精在一旁添油加醋:"大王,奴婢家乡也有类似传说。邪剑悬门,先伤妇人,再损国运啊!"
帝辛怒拍桌案:"好个妖道!竟敢害孤王爱妃!来人,速将那剑取下焚毁!"
比干闻讯赶来劝阻:"大王不可!云中子乃有道真仙,岂会......"
"王叔!"帝辛厉声打断,"你是要眼睁睁看着爱妃病死吗?"
比干还要再谏,费仲突然闯入:"报——西伯侯姬昌在羑里聚众讲学,百姓趋之若鹜!"
帝辛暴怒:"反了!传旨,即刻捉拿姬昌!"
趁乱中,侍卫己将木剑取下。妲己长舒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妖异的红光。
(八)剑焚妖欢
王宫广场上,木剑被投入熊熊烈火。
妲己裹着狐裘站在帝辛身侧,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火焰中,桃木剑渐渐化为灰烬,一缕青烟飘向终南山方向。
云中子正在打坐,忽觉心血来潮,睁眼叹道:"天意如此......"
他起身望向朝歌方向,只见妖气复起,较之前更盛十倍。
"罢了,因缘际会,不当插手尔。"
(九)鹿台夜宴
月明星稀,新建的鹿台上灯火通明。
妲己身着轻纱,在殿中翩翩起舞。帝辛醉眼朦胧,拍案叫好:"爱妃舞姿,天上少有!"
费仲凑上前谄笑:"大王,何不建一酒池肉林,与娘娘共乐?"
帝辛大喜:"准!即日动工!"
妲己舞至帝辛身旁,娇声道:"妾身还想看炮烙之刑......"
"好好好!"帝辛一把搂住她,"明日就设炮烙,让那些逆臣尝尝滋味!"
台下,比干、商容等忠臣面如死灰。微子启悄悄离席,连夜逃往西岐。
(十)轩辕坟会
三更时分,妲己借口更衣,悄然离席。
轩辕坟内,三妖齐聚。
"姐姐,那云中子来历蹊跷。"雉鸡精忧心忡忡,"能有如此法宝,必非等闲。"
琵琶精恨声道:"不如我们联手除了他!"
妲己摇头:"不可轻举妄动。女娲娘娘命我等惑乱殷商,切莫节外生枝。"
正说着,洞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咀嚼声。
三妖大惊,只见雄霸倚在洞口,懒洋洋道:"聊啥呢?带我一个呗。"
妲己强自镇定:"前辈夜访,有何指教?"
雄霸掏掏耳朵:"没啥,就是告诉你们一声——"他突然咧嘴一笑,"玩归玩,别过火。"
说罢转身离去,留下三妖面面相觑。
雉鸡精颤声道:"他......他怎知我们......"
妲己望着雄霸离去的方向,九条尾巴不自觉地炸了毛:"速回朝歌,近期安分些。"
(十一)乾元密议
金光洞内,哪吒正耍着火尖枪,忽见雄霸推门而入。
"熊前辈?您怎么来了?"
雄霸一屁股坐在蒲团上:"找你那小胖子师父说点事儿。"
太乙真人从内室转出,拱手道:"祖师爷爷,您怎么又来了?"
“小胖子,你不欢迎熊?”
“没有没有,您想什么来,就什么时候来!”
“这还差不多!”雄霸摸出个葫芦扔给他:"把这个给姜子牙送去。"
太乙真人接住葫芦,神识一扫,顿时变色:"这......"
雄霸摆摆手:"别问,问就是天机不可泄露。"
哪吒凑过来:"啥好东西?让我看看!"
太乙真人连忙收起葫芦:"徒儿莫闹。"转向雄霸,"祖师爷爷放心,贫道这就去办。"
雄霸点点头,又摸出根竹笋啃起来:"对了,小吒子最近修炼了没?"
哪吒挺起胸膛:"我可勤奋了!"
太乙真人苦笑:"除了把后山烧秃了三回,倒也算用功。"
雄霸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哪吒背上:"好小子!有前途!"
哪吒被拍得一个趔趄,却也跟着傻笑起来。洞外,一轮红日正从东方升起,照亮了终年云雾缭绕的乾元山巅。
(第九十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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