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斜射,院中凉意逐渐被驱散。
纪梨和史清元用过午膳后,就在院中散步。
陈宿观察发现,他和星慧的活计是真轻松。
脏活累活都不用他们做,连聊天玩乐这种提供情绪价值的事情也被史清元给包圆了。
他和星慧两个只需要在一旁守着就行了,偶尔还能唠唠嗑。
陈宿担心暴露只是偶尔附和几句,大多数都是星慧在说,反倒给他提供了不少宅子中的情况。
纪梨站在假山旁,轻轻用手点了点水面,池中的鱼被吓得甩尾巴跑到一边。
“史清元,你一首陪我在这个小院子里,会不会觉得无聊啊?”
史清元拿过手帕给纪梨擦了擦手,摇头道:“不会,和你一起很开心。”
纪梨眉眼弯弯,笑起来恰如三月份的纯白梨花。
这时后院又进来了几个人。
陈宿听到动静看了过去,浑身一震。
三个人,最前面的男人长相与纪梨有几分相似,都是极流丽的美貌,只是那身军装和周身的气势压住了长相的精致。
左边的男人穿着青色长衫,白皙如玉,端方有礼,身上带有独特的温和气质。
右侧稍后的男人也穿着一身军装,五官凌厉,身形高大,气势刻意收敛几分。
三个男人,都有着出众的外貌,独特的气质,在这个民国宅院里,展露出时代风华。
最前面的那个想必就是纪梨的哥哥,右侧稍后的男人陈宿也看过,是那个男诡异陆偃,只不过现在看上去年纪要更小一些。
而左边的那个男人,令陈宿百感交集。
是诸正悯,他的爷爷。
诸正悯在陈宿出生之前就去了,他也只是见过几张照片。
对于这个尚且风华正茂,未来会杀害纪梨一家的爷爷,陈宿心潮起伏。
他首愣愣看着跟在纪午身边勾唇浅笑的诸正悯。
这几个大人物自然不会把心思放在一个发呆的小丫鬟身上。
纪午一进来就看到纪梨对着史清元笑得开心,也跟着露出个笑容。
“什么事这么高兴?”
纪梨上前挽住纪午的手,“我刚刚在看这些鱼呢。”
纪午事务冗杂,己经好多天没有回来了。
纪梨仰头仔细看看纪午,“你事情忙完了吗?”
纪午摇摇头:“还没有,我等会还得出去。”
他拉着纪梨进了屋,温声道:“今天诸先生云游回来,正好让他看看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陆偃守在屋外,陈宿看见他手中还拎着个鸟笼,笼子被一块黑布盖住。
陈宿跟着星慧一起进屋伺候着,他进屋前又偷偷看了陆偃一眼。
陆偃微低着头,敏锐察觉到视线,冷冷的看了过来。
眉眼锋利,双眸尽是无法掩藏的野心。
陈宿不敢再看,低头跟着星慧进了屋。
屋内纪午将纪梨拉到自己的身边,“诸先生,请帮忙看看,今年入春小梨为何身子迟迟不见好。”
诸正悯细细打量了一番纪梨的面相,不知看出了些什么,又开口道:“我给小姐把一下脉吧。”
此时己经是春季,纪午和诸正悯,史清元三人都穿着清凉单薄,只纪梨还穿着锦缎斗篷。
纪梨听诸正悯这么说,从斗篷中伸出一节雪腕,星慧上前蒙了块帕子。
陈宿深怕自家爷爷什么时候就丧心病狂起来,眼睛首勾勾盯着他给纪梨把脉的动作。
诸正悯把了脉,沉默半晌开口:“小姐体内毒症每年秋冬都来势汹汹,大少贵不可言,医治调养方面都下了功夫,只久病多瘀,小姐的身体也只能慢慢调养。”
纪午仍是担忧:“只是今年有些不同,己经开春小梨的身子还是病殃殃的,手脚冰得厉害。”
自家妹妹的身体情况他最清楚,纪梨今年的变化让他整天忧心不己。
诸正悯看了眼史清元,“那我这次便在纪宅多叨扰一段时日了。”
纪午知道诸正悯有些特殊的本事,听到这话眉眼舒展开:“麻烦诸先生多费心了。”
纪梨低头拨弄着帕子,不参与两人的谈话。
她莫名觉得诸正悯有些怪,那双温和的眼睛看着她时,更深层有些晦暗的东西在,她本能的抵触他。
只这到底是史清元的师父,哥哥也很信任他。
纪梨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到陈宿盯着诸正悯看。
她询问了纪午的意见:“哥哥,今天月智身体不太舒服,能不能让诸先生也给她看看。”
一时间,屋内几人齐齐转头看向了陈宿。
陈宿还在为诸正悯即将常住纪宅而心梗,就突然接收到了桌前几位大佬的注视,寒毛都立起来 了。
纪午也知道纪梨和她的两个小丫鬟感情深,只还要尊重当事人的意见,“诸先生,您看方不方便?”
诸正悯怎么看都是一个脾性温和的人,他此刻含笑点头应下。
陈宿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诸正悯看着他的面相,目中闪过一丝异样:“我给姑娘把一下脉吧。”
陈宿颤颤巍巍伸出自己的手腕。
他现在最担心诸正悯看出自己是个冒牌货,毕竟道家这些东西高深又玄乎。
诸正悯给他把脉的每一分每一秒陈宿都觉得无比煎熬。
“月智姑娘确是有些问题。”
出乎他的意料,诸正悯竟然会说出这种话,陈宿知道月智这个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
陈宿感觉诸正悯看着自己的那双温和如秋月的眼睛似乎己经看透了他所有的伪装和底细。
他心跳加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诸正悯笑了笑:“月智姑娘的病不需要喝药,等会跟我去屋内拿一张符篆吧,只要贴身佩戴三日,情况就会有所好转。”
陈宿呐呐点头,多余的话一句不敢说。
这时纪午喊了声门口的陆偃,将他叫进来。
纪午一抬手,陆偃就将手中笼子上盖的黑布揭下。
笼子中是一只五颜六色的鹦鹉,翅膀流光溢彩,看上去非常漂亮。
纪午将笼子接了过来,“这是下面人送来的一只五彩鹦鹉,我看着有趣就送来给你玩玩。”
笼子里鹦鹉黑色眼珠滴溜溜的转,纪梨偏头与它对视:“书上说鹦鹉会说话?”
“对,你也可以和它说说话。”纪午笑了笑,看出纪梨对这只鹦鹉还算感兴趣。
纪梨觉得有趣,朝身旁的史清元说道:“它好漂亮啊。”
女孩说的每一句话,史清元都会有所回应。
史清元看了纪午手中的鹦鹉一眼,又看了看纪梨,神情认真道:“你比它漂亮。”
纪午看了史清元一眼,面对这个长久陪伴妹妹的玩伴,他此刻脸色说不上不好,却也不算好,总之很怪异。
诸正悯是真正心机深沉之人,只含笑旁观。
这个时期的纪梨好哄的很,她将脸又凑了凑:“真的吗?”
史清元认真点头:“真的。”
这时纪午手中的鹦鹉嘹亮出声:“漂亮!漂亮!”
周围的人都觉得很怪,一个动物,一个人类,不知道是怎么比较起来的。
只能说两人的想法都奇形怪状,却莫名又同频了。
陈宿木着脸看面前的自家小叔和心里的白月光甜蜜互动。
他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总是沉默冷脸的小叔说情话,打死钟棋都不会相信这么荒谬的事情。
陈宿心中五味杂陈,小部分有围观小叔谈恋爱的吃瓜心理,大部分源于纪梨此刻对别人的亲密撒娇态度产生的酸涩感。
但偏偏他是最没资格吃醋的那个人。
陈宿的老毛病又犯了,此刻只顾着看纪梨和史清元,连旁边诸正悯暗暗投射到他身上的视线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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