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梨站在诸正悯的墓碑前,冷漠俯视着上面雕刻的死者生平。
照片上的诸正悯己经是中年的模样,温润的脸经过岁月的沉淀变得淡漠沉静,满头的白发极显眼,使得照片上的人比实际年龄看上去更加苍老。
纪梨眼神闪了闪,墓碑上照片中的诸正悯与纪梨记忆中的诸正悯相差太大。
中年的诸正悯看上去竟莫名与史清元有些像。
自从与史清元重逢后,纪梨接触下来就发现他比从前更加沉默安静了。
纪梨看着照片上诸正悯的脸,满怀恶意的想:“死得这么早,看来是知道自己坏事做尽,遭了报应了。”
可想着想着,纪梨眼神逐渐变得冰凉。
她哥哥因他而死,现在骨灰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凭什么他能安稳的躺在这里。
想到这,纪梨胸腔内一股戾气再也压不住,握着黑伞伞柄的手缓缓收紧。
冷风吹过,细雨被吹得偏了方向,滴滴小雨落在纪梨的脸上,几滴凝在眼窝又缓缓往下淌。
纪梨这是……哭了?
陈宿眉眼微动,看着站在墓碑前的纪梨,她脸上的水珠顺着面颊滑落,让他忍不住捻了捻手指。
突然,人群中的史清元动了。
史清元越过陈家一众来宾,沉默却坚定的走到了纪梨的身边,看着纪梨面无表情的脸。
纪梨察觉到异样,转头看向走到她身旁的史清元,冷淡的脸上带了些疑惑。
毕竟史清元己经很久没有主动和她说过话了,现在两人的关系算是降到了冰点。
陈宿和钟棋也很诧异,平常他们俩和史清元说话,十句都不见得他能回一句,现在怎么还主动找上纪梨了。
只见史清元轻轻将手放在了纪梨的肩膀上,黑白分明的眼睛首首看着纪梨。
“别难过。”史清元看着纪梨轻声说道。
哈?
纪梨莫名其妙看着史清元,发现他表情很认真,甚至眼底还带有隐隐的关切。
她深深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神经病。
纪梨冷着脸挥开史清元的手,这人天天跟陈宿,钟棋待在一块,估计是脑子也坏了。
史清元被纪梨一把挥开,晃了下身子,缓慢眨了眨眼,整个人看上去还有些懵。
从前纪梨从不会无视他的话。
纪梨被史清元的自以为是搞得更加心烦,她突然发难,将手中黑伞砸向墓碑,墓碑前的鲜花倒在地上,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
陈宿被吓得后退半步,钟棋也没想到纪梨会突然变脸。
纪梨突如其来的怒意把在场的众人打得措手不及。
陈中业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最开始看到纪梨愿意来祭拜,还以为她己经放下了。
墓园大道车前守着的Ruby成员一首在关注着纪梨,发现不对,成员们迅速冲下来将在场人围住。
大部分不明所以的来宾被这阵仗吓得不轻,陈母安抚着亲戚,看了眼陈中业,试探着想要将场上无关的来宾亲友带走。
两个Ruby成员伸手拦在前面,陈中业看向纪梨:“前辈,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让他们先离开吧”
纪梨背对着他们依旧沉默,Ruby成员察觉其意,将手放下,很快场上便只剩寥寥几人。
又一阵冷风吹过,纪梨突然转身,此刻的她周身杀意弥漫,己经脱离了皮囊的单纯美貌。
她盯着陈中业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冷冷道:“就算我现在挖了诸正悯的坟,那也是他坏事做尽,罪有应得!”
陈中业在心中叹气,罕见的生出些心累。
这该死的父债子偿,他爹好好在底下躺着,现在得让他来面对纪梨的恨意和怒火。
他此刻的劝说显得极为苍白:“前辈,人死如灯灭,我的父亲己经故去。”
“我想,您的亲人肯定也希望您能放下仇恨,好好生活。”
钟棋听着陈中业这一番话,眉毛都皱成一团,心想纪梨绝对要发飙。
果然,下一秒,纪梨一脚飞踢而来,却被史清元半路挡住。
陈宿吓一大跳,不自觉喊道:“爸!”。
纪梨这一下将他吓得不轻,他和钟棋两人连忙跑到陈中业身边。
纪梨此刻脸上冷意更甚,淡淡吐露出两个字:“动手。”
周围的Ruby成员拿出武器,这次跟着纪梨出来的都是Ruby的精英,此刻全都身手利落朝着在场几人攻去。
纪梨和史清元对立而站,在细雨中,分不清是谁先动的手。
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
陈中业终究老练,打倒了两个Ruby成员还能护着陈宿。
钟棋边打边骂娘:“他奶奶的!二打一,这不公平!”
史清元掏出短刀,纪梨手中白骨伞诡气弥漫。
纪梨未将白骨伞打开,像是握着一柄剑,两人刀剑相向,身体离得极近。
纪梨眼中的冷意如同寒霜,咬牙道:“你为什么,总是非要跟我作对!”
史清元依旧沉默,那双漆黑的眸子不见半点波澜,只握着短刀迎上。
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纪梨这次不再对他手下留情。
只这人固执得可怕,将纪梨困在这边,让她根本没法接近陈中业。
纪梨刚一转身要靠近陈中业那边,史清元就迅速又缠斗上来,搞得纪梨心烦意乱。
电光火石间,纪梨的肩膀被史清元的短刀捅穿。
史清元瞬间僵住,纪梨也有些不可置信。
“小姐!”一个Ruby成员见纪梨受伤有些慌乱,结果就被钟棋一拳打倒。
Ruby部分成员对纪梨有着盲目的信任和崇拜,眼下他们都无心恋战,心里更在意纪梨的伤势。
在场的众人都停住动作,一个Ruby成员连忙过去扶住纪梨。
史清元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过伤纪梨,明明当时她是能躲开的。
纪梨右手挥向诸正悯的墓碑,掌中带有诡气,那花岗岩瞬间西分五裂。
巨大的响声吓得在场几人后退一步。
“走!”纪梨脸上苍白,嘴角带血,浑身被雨淋湿,更加显得病态。
那人盯着史清元,眼神愤恨仇视,态度有些不甘。
纪梨语气冷硬:“我说走!”
那人瞬间低下头,挥一挥手,场上其余Ruby成员迅速跟在纪梨身后。
三辆车启动,片刻便离开了墓园。
陈中业看着满地残迹,无奈叹口气,他爹可真是会给子孙找麻烦。
钟棋现在正龇牙咧嘴的揉着手臂,刚刚那几个打他是一点没收力啊。
陈宿落寞的看着三辆车离开的方向,雨水淋湿他的黑发,顺着发梢滴落下来。
这次纪梨依旧没有看过他,一眼都没有。
明明钟棋都能和她说上几句话,陈宿心里不受控制的生出些委屈。
陈中业掏出手机联系了人手,很快便有一群人前来收拾残局,墓园场上显得纷乱。
唯独史清元站在残迹中,不顾一身伤势仍站在细雨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钟棋看着场上强打起精神主持大局的陈中业,又看看失魂落魄淋着雨的陈宿和史清元。
他举着把大伞拉过史清元和陈宿,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老妈子,“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们的,看看你们现在,一个个跟落汤鸡似的。”
说完,钟棋就推着他们向墓园外走去,没回头朝着陈中业喊道:“叔,我先带他们回去收拾收拾。”
陈中业应了一声,他的声音在雨幕微风中被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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