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指尖栀子
暮色笼罩下的君悦酒店顶楼旋转餐厅,宛如一座璀璨的水晶宫殿。水晶吊灯散发出的光芒,在冷冽的空气中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柳如烟静静地坐在窗边,她那纤细的手指紧紧握着红酒杯,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黏在宴会厅中央那个身影上。
顾易,那个曾经让她心动的男人,此刻正微微俯身,与某位风投高管碰杯。他的动作优雅而自信,剪裁精良的西装完美地勾勒出他比七年前更为挺拔的肩线。腕间那块百达翡丽手表反射出的光斑,恰好如同流星般划过她的瞳孔,刺痛了她的眼睛。
我蜷缩在角落的沙发里,身体因胃部痉挛而剧烈颤抖着。冷汗不断渗出,浸湿了我的衬衫,仿佛我整个人都被浸泡在痛苦的海洋中。三天前,我被确诊为肝癌晚期,那份诊断报告此刻正静静地躺在我的公文包里,仿佛一只被囚禁的怪物,随时都可能挣脱束缚,咆哮着破袋而出。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连串未读消息的提示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我颤抖着打开手机,主治医生的第八条未读消息映入眼帘:“陈先生,必须立刻住院化疗……”
“听说顾易刚收购了盛华资本?”邻座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安静的环境中却异常清晰。我缓缓转过头,看到一位身穿鸵鸟毛披肩的女士正压低嗓音与同伴交谈,“难怪柳总脸色这么难看,当年她要是没选那个病秧子……”
我猛地灌下半杯香槟,酒精灼烧食道的痛感竟带来诡异的畅快。三个月前公司资金链断裂时,柳如烟整夜整夜对着顾易Facebook主页抽烟的模样突然在记忆里清晰起来——她指尖着照片里那人眼尾的痣,那是与我有七分相似却更锋利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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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对峙(中)
“借过。”洗手间镜前,顾易站在我身旁,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慢条斯理地解开那对闪耀着璀璨光芒的钻石袖扣。我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左腕那道淡粉色的疤痕上。
那道疤痕,就像是一条沉睡的蛇,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缓缓地苏醒过来。它静静地盘踞在顾易的手腕上,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而我知道,这个故事的主角,是柳如烟。
柳如烟,那个美丽而又神秘的女人,她的存在就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让人无法忽视。而这道疤痕,便是她在十八岁生日时,为了保护顾易而留下的印记。
顾易突然轻笑一声,他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洗手间里显得格外突兀。他的指尖轻轻地划过我的眼睑,那轻柔的触感让我不禁一颤。
“知道她为什么选你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每次当我吻这里的时候,她都会在心里想象着,这道疤应该落在什么角度,才会最像她自己的那道。”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镜子里的我们。他的身影与我重叠在一起,就像是一幅被恶意拼贴的抽象画。那画面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和扭曲。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顾易的话就像一把利剑,首首地刺进了我的心里。我无法忍受他这样的调侃和侮辱,愤怒让我失去了理智。
我猛地挥起拳头,狠狠地砸向他的颧骨。只听到“砰”的一声闷响,拳头与颧骨撞击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窗外的栖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飞,扑腾着翅膀飞向远方。
顾易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突然出手,他的身体微微一晃,但很快就稳住了。他用手抹去嘴角的血渍,那一瞬间,他的眼神让我想起了拉斯维加斯的轮盘赌。
那种眼神,充满了等待和期待,仿佛他正在看着自己的猎物一步步地走进他设下的陷阱,而他则在享受着这种猎物自投罗网的愉悦。
"陈泽!"柳如烟的尖叫突然划破了走廊的寂静,仿佛一把利剑首插云霄。她的高跟鞋不知为何卡在了地毯的接缝处,身体猛地向前一倾,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顾易如闪电般迅速地冲上前去,一把将柳如烟紧紧地揽进了怀里。他的动作如此之快,以至于我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第三幕:病发
我站在不远处,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柳如烟的尖叫声在我耳边回荡,而我却像被钉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当我终于回过神来,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柳如烟的耳后。在她那如丝般柔顺的秀发下,隐隐露出一抹淡淡的红痕。那是今天清晨我们缠绵时,我一时失控咬出的印记。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那道红痕却显得格外刺眼,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就像是一个被刻意标记的符号,突兀地出现在那里,让人无法忽视。它仿佛变成了某种荒诞的罪证,无情地嘲笑着我,似乎在指责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
"肝硬化?"她的声音冰冷而嘲讽,首首地盯着诊断书上的字,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现在才来装可怜,是不是太晚了点?"说完,她毫不留情地将CT片狠狠地摔在墙上,那一瞬间,肿瘤的阴影在冷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张牙舞爪地似乎要冲破屏幕扑向我。
我突然想起了领证那天的情景,她的指尖轻轻拂过结婚照,那时的我们都还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完全没有意识到相框玻璃会映出三个人的影子。而如今,这道红痕却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将我们彻底隔开。
凌晨三点,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医院门口的积水在路灯的照耀下泛着微弱的光。一辆劳斯莱斯幻影缓缓驶过,车轮无情地碾碎了那片积水,发出清脆的声响。我静静地趴在窗边,看着顾易从车上下来,然后温柔地为柳如烟撑起一把伞。那把伞的伞面倾斜的弧度,竟与七年前毕业典礼的那个雨天一模一样,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倒流,而我却被永远地留在了过去。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回过神来,看到是殡葬公司发来的消息。点开一看,是墓地的平面图,我默默地勾选了双人墓区,心里想着,柳如烟大概会喜欢西区那棵歪脖子梧桐吧,就像她总是说顾易家老宅的梧桐雨声最好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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