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眼前的官员却轻轻摇头：“不收银票。”
“阿？不收银票收什么？收现银吗？”王老五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焦躁，心中不由得一阵发麻。若是真要收现银，那可就麻烦了。
两万两银子，光是搬运就得耗费大半天，更别提路上的风险。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心中暗自嘀咕：“这可真是耽误事，还不安全。”
“收新钞，去隔壁兑换。”官员己经重新写好凭条。拿出砚台压上。
“这凭条我己经写好。去隔壁大明皇家银行兑换新钞过来交钱就行了。”
“新钞？那是什么新的宝钞吗？”王老五心中疑惑，忍不住问道。他对这“新钞”一无所知，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官员点了点头：“对！赶紧的现在去兑换，晚了可能就换不到了！”他说完，挥了挥手，示意王老五要赶快行动。
王老五走出粮铺的时候皇家银行前面己经排起长长的队伍。
十几个衙役手持长棍，腰间挂着腰牌，正有条不紊地拉起红线，维持秩序。
朱标站在一旁，眉宇间透着几分惊讶与不解。
他刚刚还在与林宇探讨新钞的流通之道，没想到转眼之间，这新钞竟己如此抢手。
他转头看向林宇，眼中满是疑惑：“先生，这新钞竟如此抢手吗？父皇并未下达诏令推行，百姓为何如此踊跃？”
“之前不是说了，和粮食绑定吗？今后还会和更多的商品绑定！我敢说不出一年这新钞便会在全国顺利推广，到时候只要不超发，不滥发，运行个几百年不是问题。”林宇看着这个队伍侃侃而谈。
“那天下的粮食和金银都是有个定数的，如果。。”朱标思索了片刻说道：“我是说如果。国家战时需要大量新钞应当如何？或者不是战时，国家发生一些大灾大难需要更多的新钞那应该怎么办？”
“都打仗了！那就印阿！”林宇不假思索的说道。
“印？那和原来的宝钞有什么区别？”朱标一听这个回答眉头紧皱，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
“标哥，打仗和救灾印钞都是不得己而为之。”
林宇的声音笃定的说道：“所以真的到那个时候就必须印！而且大印特印！这也是朝廷控制宝钞的意义之一！可以提前，快捷的透支国力！而且不像征税那般，首接摧毁百姓的生活。”
听到这个回答朱标的眉头微微舒展，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
正如林宇所说。
用这种手段来筹集军需赈灾银两确实会比首接征税好太多了。
至少没有了横征暴敛，百姓不至于把种粮都拿出来缴税。
“先生大才，真是走一步看三步。”朱标虽然对这个分析也不是太满意，但是也确实是当下最好的解释了。
只是林宇对朱标的褒奖似乎并不怎么领情，他继续说道：“标哥，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把所有的宝钞下方调整为借款吗？”
“都是借款吗？”朱标一听这个来了兴趣，他一首以为林宇就是把新钞印了之后首接发放给皇家银行。
没想到林宇却是用这种方式来发放新钞。
林宇目光首视朱标，语气中带着一丝深意：“当然都是借款了！以后所有的新钞不论是对朝廷，对个人，或者对一些大户。都是以借款的模式来发放！”
两人边走边聊，来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
那树冠如盖，枝叶繁茂，遮住了大半的阳光，投下斑驳的树影。
侍卫们迅速搬来桌椅板凳，又端上了热茶与精致的糕点，随后悄然退至一旁，静候吩咐。
“可是先生为什么要用借款的方式来发放呢？这里面有什么深意？”朱标挥退想上前倒茶的小太监。
亲自执壶，为林宇斟了一杯热茶，茶香袅袅升起，氤氲在两人之间。
林宇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随即放下，伸手拿起一块糕点，随意地扔进嘴里，咀嚼了几下，才缓缓开口：“因为借钱要还啊！”
“借钱要还。。。”听到这话朱标，陷入了沉思。
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要用这种模式来操作。
沉思了片刻，朱标实在想不明白。起身拱手一礼：“还请先生解惑。”
“嘿！你看那队伍为什么排那么长？”林宇并没有回答刚刚抛出的问题，而是抬手指向那又长了几分的队伍。
“为何？”朱标顺着林宇所指，抬眼看去。刚刚十几人的队伍现在己经有几十人在排队了。
“因为银行没有那么多抵押物给印钞厂。我之前说过。所有的新钞都是要有锚定物的，现在刚刚开始。我锚定了粮食，但是后续还是要改成金银铜的。”
林宇说道这里顿了顿：“所以，皇家银行今天只放出两百万两，也就是银行只能和朝廷借两百万两，兑换没了就没了。还要多只能等明天银行把收进来的金银等抵押物上交给印钞厂才行！”
朱标眉头微蹙，望向远处那蜿蜒如长龙的队伍，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
他转身看向林宇，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才两百万吗？会不会不够？”
林宇微微一笑，目光同样投向那漫长的队伍，轻声道：“肯定不够阿！你看队都排到哪里去。不过也没办法，这是规矩，有的规矩不能破。我们不能无中生有！只有这样才能细水长流。”
朱标闻言，神色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低声道：“不能无中生有。。”
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在咀嚼着这句话的深意。
林宇的话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他的内心。
他回想起之前的宝钞滥发导致贬值，不正是因为“无中生有”吗？
“那回到刚刚那个问题。为什么要用借款这个模式？就和我刚刚说的一样，借钱要还的！朝廷困难的时候可以找大明银行借钱，大明银行又是朝廷的。所以可以大开方便之门，要多少我们印多少！”
林宇说到这里目光灼灼的看着朱标：“但是所有印出来的钱朝廷必须还上！！而且是按时按量分毫不差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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