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妈妈看我们这样也高兴,可高考结束那天她却累倒了……原来她为了不影响我们复习,早就在硬撑了。”
陆离见状,清晰捕捉到李银旗面上神色——那是喜悦瞬间碎成痛苦回忆的悲怆。
陆离没有打断李银旗,而是继续听他说下去。
“我和她得知消息,疯了似的朝着医院狂奔,一路上,脑海里全是院长妈妈那和蔼的笑容、温柔的叮嘱。怎么会这样?明明前几天还看着我们复习,给我们加油打气 ,怎么突然就倒下了?。”
“我们到了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病房里,院长妈妈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几缕白发凌乱地散在额前,看上去虚弱极了。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我们心上。”
“我女朋友就小心翼翼地握着院长妈妈的手痛哭着,我不能哭,也不能倒下,因为这个家只有我一个男人。”
“院长妈妈察觉到我们的到来,强撑着意识睁开眼睛,她却笑着对我们说道:“傻孩子,看你们考上大学,比什么都强,我啊,还有点积蓄,妈妈不治病,给你们交学费和生活费。”
“我听见院长妈妈这样说,当时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往外冒。”
等何鸿说到这里的时候,另外三个大男生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
李银旗声音有点发哑,喉结动了动继续说着:“我和我女朋友死活都不同意,坚持让她治病,大学没了我们可以复读,但院长妈妈是我们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我俩首接跪在地上哭着求她,院长妈妈看我们那样子,终究是心软点头了。”
李银旗喉结又动了动,指腹蹭过眼角,“她总说我们傻,可明明是她傻——把一辈子都搭在我们这群没血缘的孩子身上了……”
陆离听着,心中也满是酸涩。这时,李银旗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后来院长妈妈还是没能挺过去,我们送走了她。
“我们用剩下的钱给院长妈妈办理了后事,孤儿院也有民政部门全面接管,等院长妈妈所有后事办理完后,我们身上也就没钱了,我和我女朋友决定去打暑假工。”
“高考查分那天,我摸到了985的门槛,也就是这所学校,而我女朋友也考上了本地很好的本科,这个消息算是院长妈妈离开我们之后唯一的好消息。”
陆离抬手拍了拍李银旗的肩膀,说道:“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看院长妈妈。”
张宇和何鸿也跟着附和:“对,我们想看看,多么伟大的母亲教育出学习这么好,这么帅的男孩子。”
李银旗忽然沉默下来,指节抵着眉心缓了缓。陆离从裤兜里拿出大白兔奶糖递过去,糖纸撕开的声响里,对方突然笑了声,却比哭还哑:“以前总嫌她唠叨,现在想听‘多喝热水’‘别熬夜’,都没机会了……”
“不过,现在好多了,和你们说出来好多了,至少让我遇见你们三个真心朋友。”
张宇擦干眼泪,笑着搂过他的肩膀并说道:“哈哈哈哈,放心,我张宇永远都是你的兄弟,也是那两位的爹。”
陆离和何鸿一听瞬间起身,一人擒住张宇上半身,一人擒住张宇下半身,何鸿却趁势脱了对方运动鞋——那味儿瞬间炸开,张宇当场瞳孔地震:“你们想干嘛,我警告你们啊,我可是宿舍的老大。”
陆离捏着鼻子头往后仰:“早知道戴防毒面具了!”何鸿憋着笑把鞋往床底一踢:“这招叫“生化攻击”,比擒拿术还管用!”
张宇哭丧着脸胡乱动着:“我投降我投降,错了错了!”
陆离和何鸿渐渐地松开张宇,李银旗看着他们打闹,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一阵打闹,驱散了刚才回忆带来的沉重氛围。
这时,张宇的手机响了,他喘着粗气动身去查看,发现是自己设的两点半的闹钟响了,这才想起来要去导员搬书。
“快快快兄弟们,找导员搬书。”何鸿从床底捞出鞋甩给他:“你的“生化武器”我给你拿出来了。”
张宇麻溜地穿上自己的“生化武器”。西人走出宿舍,加快脚步地赶往学院办公楼,一路上,西人顶着大热天儿还不忘打闹,你追我赶。
西人满头大汗地来到办公楼,张宇掏出手机,导员告知他自己的办公室在一楼,1011,陆离则是拿出一包卫生纸分给众人示意擦一下汗。
张宇见状,忍不住调侃陆离:“呦,大男生竟然带纸了,是跟谁学的啊。”
陆离一听,毫不留情地回击他:“我怕和叶学姐出去玩,她没有带纸,我就备点,以备不时之需。”
张宇闻言,愣在原地,仿佛一支无形的利箭刺进自己地心脏。
李银旗走到张宇的身边,对他说道:“你就是嘴贱,非得让他在我们面前秀一把你才舒服。”说完一把把他拽向导员的办公室方向。
来到办公室门口,三人看着张宇,而张宇看着他仨:“看我干嘛。”
何鸿没好气地说道:“你敲门啊,难不成你让我们敲?”
张宇在门外敲了两下,随后听见里面一声男子的声音:“请进。”
闻言,张宇推开门,西人便一一走了进去,意外地发现林萧然也在,只见林萧然对着西人摆了摆手表示问好。
西人则是以礼貌微笑回应。
“导员,我们都过来了。”
王潼停下手中的黑色水笔,抬头看着他们,“呦,我的兵都来了,那走吧,跟本队长去取枪和弹药。”
张宇却有些疑惑,忍不住好奇问王潼:“队长啊,林班长怎么也过来了,人家是女生,搬书这件事她不合适吧?”
“就因为人家女生,我才把她叫过来,人家女孩子细心,要是让你们西个给我查书,不知道我得丢多少枪和弹药。”
闻言张宇不再说话,林萧然则是走到张宇身边不满地说道:“看不起我们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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