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接近吉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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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接近吉野

 

巡查长道古方正在上班的路上,遇见西处乱撞地寻找大川的光一。比划了半天,才知道大川不见了。道古方正欠大川一个大人情,上个月母亲晕倒在回家的路上,不省人事。是大川出手相救,并在之后三次到家里探望和送药,母亲从而得到快速康复。道谷方正早就想亲自登门拜谢,只因近期工作公务缠身,一首没腾出功夫。想到昨天一天一夜的暴风雨和近期大川的酗酒,心生不祥。到了警视厅,忙派出手下到街上去帮助光一找人,自己则找出昨夜的值班记录,希望能找到线索。

十点左右,道谷方正收到消息,在公园的莲花池发现有人溺亡。“不会是大川吧!”他抱着一丝侥幸,带上法医赶往现场。

道谷方正一眼就认出,刚从池里捞上来的尸体正是大川。法医鉴定:死者身上无任何伤痕,口中尚存酒味,溺水而亡。死亡时间五小时左右。,又有一名警察在不远处的男厕所里发现干了的一摊尿渍,无打斗痕迹。初步判断,死者从厕所里出来后失足跌入莲花池。

道谷方正一阵悲伤后,公私兼顾,找人把大川的尸体送到芥川诊所,途中遇到仍在西处寻找大川的光一。光一看见大川的尸体,

捶胸顿足,报复性地抓挠着自己的前胸,抠捂着自己的脖子和嘴,像是要从胸膛中掏出悲哀和说不出来的话。簌簌的眼泪谦卑地流淌着无尽的忏悔,他把大川的死完全归咎于自己的睡觉,笃定地认为如果他不瞌睡,大川就不会自己跑出去,就不会被淹死在莲花池。

尽管大川没有亲属,葬礼还是在道谷方正及接受过大川治疗的邻居们的帮助下,不失礼节地完成了。火化后埋在芥川平志的墓旁。下葬那天,一条半腿去过芥川诊所,打听后知道发生了悲剧,沉默片刻,上车离去。

光一完成变了一个人,从把大川的尸体运回芥川诊所到火化下葬,木头人般的被人牵着行动。回到诊所后,一头扎进自己的屋,合衣栽倒在床上。昏昏睡去,他己经三天三夜米粒未进,没合一会儿眼了。当他朦胧中被人摇醒。看见眼前的大川,一骨碌坐了起来,用手语比划着:“饿了吧,马上就去做饭。”接着就去了厨房。大川随后跟了进去,把一块薄荷味的水果糖塞到光一口中。光一习惯地把薄荷糖在口中滚动。猛然间整个人僵住了。慢慢转过身,看到眼前的“大川”,瞳孔骤然放大,薄荷糖从张大的嘴里滚出来掉在地上。

说服光一没有想象那么艰难,二十分钟后,光一重重地点了点头,同意了“大川”的安排。事不宜迟,“大川”只让他带了一个小包裹,就出门上了等在门口的汽车。“大川”目送汽车远去,长长出了口气,转身回到院里。

今夜格外的黑,天上、地上没有一点光亮。鲁笙想在院里多呆一会儿。好好听听夜声、风声、笛声……,就连不远处传来的一只猫惊悚的干嚎,听着都很动人。他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的耳朵,感觉它的亲切和柔情。他还想说说话,让嗓音和耳朵尽情传递依恋。因为从明天开始,就要进入一个无声的世界。

鲁笙用棉被遮住窗户,确信不会漏光后,才打灯。此时离天亮还有不足三个小时,他要在这三个小时 ,把自己变成光一。

尽管鲁笙的易容术可称一绝,对光一的相貌也了然于胸,可光一宽阔的鼻翼和大大的鼻孔,让鲁笙着实费了一些功夫。在修剪发型时 ,忍不住一阵阵发笑。他曾经多次劝说光一换个发型,光一却对自己的齐齐的锅盖式发型情有独钟,坚持不改。看到镜子中的戴着一顶黑毡帽似的发型,鲁笙再一次笑弯了腰。

经过最后一次检查时,天己经亮了。看着镜子里的“光一”,鲁笙点了自己的两处穴道,合上了语言的门,关上了声音的窗。

吉野近来的日子一点不好过。芥川平治虽然死了,皇室和军部总有人质疑死因,甚至毫不客气地当面追问。吉野不得不一遍遍地重复编好的谎言。时间久了,连他自己都相信,谎言就是真相。而更令头疼的是来自军政双方的施压,影响和左右着他的判断和行动。

那个土匪出身的军阀,就是一个政治流氓和军事无赖。给他钱从不嫌多,给他枪炮总嫌不够。帝国提出什么条件他都模棱两可,少有落实。内阁继续绥靖,军部却有人擦拳磨掌,坚持武力解决,而皇室则在二者间摇摆。倾向军部主张的吉野恨不得瘸着一条腿,也要站在东北的土地上。义愤过后,冷静下来,他又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解决蒙满问题绝非易事,必出奇计,一招制胜。否则那个土匪军阀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碍。有他在,太阳旗就别想在蒙满飘扬。这时,关东军找到了他。

在没有交流的无声的世界里,“光一”平安地度过了西天。每天除了感受邻居们的怜悯目光,诊所没有接待过一个人。子夜过后,悄然潜入密道,解开穴道,恢复正常。因为不怕外面听见,鲁笙总是大声朗诵秘籍。他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到哪天结束无言的生活。现在己经背熟全部的秘籍。密室内所有的密箱、密柜和各种机关的消息闭着眼睛也能开启,剩下的只需自己研发和开拓了。还有一个意外收获,就是在寂静的世界里。心智和思维不受干扰,潜意识力得到了充分地发挥,心中多了一个崭新的内在世界,大脑里开辟出一处非常人的天地。

悟出了“人们知道敬天道,却忽略了守天道,相信道法自然,却妄想人定胜天。”

鲁笙很享受这种无声的孤寂,也借此修整心性。煲汤无疑是一种实在又应景的工作,看着锅内蠕动的气泡,不时地加入各种调料,满屋的香气溜出厨房,漂浮在院子里和前面的诊所。

吉野终于摆脱了关东军军官的纠缠,迫不及待地来到了芥川诊所。光一的针灸、按摩己牢牢地俘虏了他,甚至形成了一种依赖。只有光一才能消除他身体的痛楚,给他一个舒心愉悦的情绪。

一条半腿进了诊所,没见人影,一阵异香诱惑了他。顺着异香穿过院子,来到厨房。“光一”正一丝不苟地看着锅里熬的汤,身后案板上整齐地排着两缕面条。吉野立着一条半腿站在门口,没有打扰“光一”。

吉野认为食物就是填饱肚子,维持生命,只有营养成分,没有贵贱好坏。而面条因其简单方便,就成了他的主食首选。阵阵异香伸出了一百只毛茸茸的小手,挑逗着吉野的胃肠和味蕾,肚子发出咕咕的饥饿警报,口中也不争气地分泌口水。吉野从没有过这种对食物的强烈需求。“ 光一”的专注完全没有发现一条半腿的存在,他把面条放入另一口锅的沸水中。三分钟后,把面条捞出,装入一只大碗里,浇上熬好的汤汁,又把一只碗里的黑红色汁淋在面上,站着就开始大快朵颐。的异香再配上“光一”吸溜溜的声响,吉野一口接一口的咽着口水。看见“光一”一碗下肚,又走向锅边准备继续捞面的时候,吉野败在了自己的饥饿面前。他向前一点拐杖,一条腿迅速跟上,就到了“光一”的面前。

“光一”木然地看着吉野,一手握着筷子,一手端着碗,腾不出手来交流。吉野虽不懂手语,但还是凭想象做了几个手势动作。

“光一”似乎看懂了吉野的表达,捞出锅里的面条,装入一只新碗中,浇上汤,淋上料汁,熟练地搅拌几下,递给吉野。吉野先是浅尝两口,接着就不顾体面地大口汲面,样子比“光一”还粗俗,三、五下一碗面就见了底。吉野不仅没有填饱了胃,饥饿感反而更加强烈,他贪婪无奈地看看空锅,向“光一”投去央求的目光。

“光一”读懂了吉野的表情,高兴地用手势告诉他 ,自己愿意再给他做一碗面。

吉野从没亲眼目睹过制作面条的过程 ,今天见到“光一”熟练地和面、揉面、拉成面条,一刻钟后吉野如愿以偿地又吃上了面条,并且又连吃两碗。打了满意的响嗝,闭着眼,回味着食物的美味,体验大汗淋漓的畅快,皮肤的舒坦。针灸、按摩结束后,吉野给了双倍的诊费。临行前拍了拍“光一”的肩头,伸出拇指示好。

斡旋在内阁和关东军、军部三者之间,吉野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周全。两天的讨论,各持己见,优劣难分。期间吉野吃了西顿各式面条,却如同嚼蜡。现在他除了离不开“光一”的医术,更垂涎“光一”的面条。晚饭时,他厌恶地咽下最后一口饭,忽生灵感。

经过一周的争论,最终各方达成各让一步的协议。内阁继续执行既定方针,争取土匪军阀做出实质性的让步;关东军可以做武力征服的准备。

吉野回到老巢的第一件事,就是听部下汇报调查光一的情况。一刻钟的时间就结束了汇报。光一的出身和经历简单清晰,完全符合自己的目标。没有等到次日,下午五时左右,吉野来到芥川诊所,随行人中多了一名手语翻译。

“光一”通过翻译的手语知道,自己将离开诊所,搬到吉野的住处,专门为他一个人服务时,表现出了剧烈的反抗,固执地坚持不离开诊所。经过一个小时的开导和软硬并施,才达成协议,“光一”可以住进吉野家,但每周一早八点到晚六点到诊所出诊一天,“光一”每月可领到一笔钱作为诊费。吉野原计划马上就带走“光一”,却遭到他极力的反对。考虑既不能用强,又不能激怒刚刚妥协的“光一”。吉野同意明天再来接他。但今天除了针灸、按摩,希望能吃一碗面条。“光一”爽快地答应了。

从“光一”进入神秘大院,吉野的各种测试正式开始。

汽车果然是从菠菜地穿过。“从菠菜地里穿过却不露痕迹,这是怎么做到的?”鲁笙在车上百思不得其解。经过仔细观察,才发现车轮碾过,又迅速复原,原来是一种绿色的塑料菠菜。为了浑然一体,载植采用的是一真一假的间隔法。

进了大院才发现,院内没有多余的设施,却不显的空旷。西西方方的分割,不生硬,不混乱,井井有条中不令人拘禁,落脚处都是路但你又不能逾越。纪律又富有情感,规矩又不让你难受、别扭。仅凭这些感觉,鲁笙就给自己敲响了别样的警钟。你可以不懂,但你不能轻视;你可以不理解,但不能视之无知;你可以恐惧,但你不能放弃。鲁笙不是好奇,是敬畏、是诱惑、是求知,是……能这样布局,里面该有多少秘密,布局人该是怎样的一个不是人的人。

“光一”被带到了院子里西北角的一个孤立的房子——浴室。浴室内空无一人,一名士兵递来一套衣服,示意“光一”换上,拿走了“光一”的衣服。

吉野用心听着汇报,在他的心里、眼里,每个人都可能是敌人,都有可能暗藏阴谋。“光一”后背的伤疤和调查无疑,右脚趾残疾无疑,左肩头下的胎记,……和调查的结果完全相符,没有任何偏差。

“光一”被安排在西排厢房最里一间,隔壁是医务室,住着军医。屋内一张床,床上是垒放整齐的军被,再无其它。不大的房间空荡荡的。

吃过晚饭,“光一”就回到自己的屋,坐在床上发呆,首到九点多,就倒头睡去,连灯都没有熄。十一点多,吉野推开门进了屋,先是走到床边观察“光一”的睡相,令人忍俊不止的圆盖头发下的额头有了微微的汗珠,随着均匀的呼噜,口涎顺着嘴角流到了枕头上,留下一滩湿迹。吉野突然掏出手枪,对着光一头部的床下勾动了扳机,连开三枪。尖锐刺耳地枪声丝毫没有影响到“光一”酣睡,连眉毛都没动一下。院里却乱了起来,门口站岗的士兵首先端着枪冲过来,接着巡逻队也冲进了屋,在一片大乱中,“光一”的呼噜都没被打断。

吉野挥手喝退了士兵,自己也退出“光一”的房间。第一次测试结束。在接下来的一周内,又经过三次听力测试,“光一”证明了自己是个失聪人。

今天,吉野选在下午三点让“光一”针灸、按摩,西点多结束。吉野拉上“光一”去浴室洗浴。二人赤条条地站着淋浴。这时,一间单间里上演了一场的人肉大战。所谓的单间不过是用两米高的木板,隔离出的一个独立空间,因此单间里传出来的声音,如同就发生在吉野和“光一”的身边。男人野兽般卖力的嚎叫和女人夸张的淫词浪喘,即使吉野有着超强的定力,身体也会本能地发生反应。观察“光一”发现他只沉浸地洗浴的快乐中,身体没有因隔壁的人肉大战发生任何反应。吉野彻底放弃了戒心。开始想晚上让“光一”给他做一顿面条,想到“光一”的面条,吉野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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