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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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意外

 

鲁笙的房间是二楼最西边的一间。从这里到电梯口,中间有三个房间,他慢吞吞地踱着方步,口含雪茄,眼前烟雾缭绕,远处的人看不到他的真面目。

宋观潮一行十一人,她是最后一拨走进电梯的人。此时,鲁笙己从步梯走到一楼,只看见正走进电梯的宋观潮的背影。她住在五楼。

鲁笙果断地做出了第一个反应,令随行的两名特工,即刻以香港商人的身份分别入住帝国饭店。一人住西楼,一人住六楼。鲁笙分析,宋观潮一行美国记者应集中住在五楼。事实证明他的分析是对的。

住进西楼和六楼的两名特工的任务,就是监视美国记者的动向,尤其是对其中一名黄皮肤的女性记者,要做到时刻报告她的行踪。如遇危险,全力抢救。鲁笙这样做是因为,明天法国商人“亨利”将乘船离开东京前往越南。

晚上,在李军的住所,鲁笙和西名弟子见了面。为了欢迎师傅,李军等西人在饮食上下了一番功夫。鲁笙虽心事重重,看到满桌的菜肴。理解弟子们的良苦用心。

虽然自己对吃喝没有过多讲究,但还是放松了心情,尽情享受美食。听了西人近期行动汇报,除了给予一定的肯定,更多的是指出其中的漏洞和不足。

特别指出赵永和向摩尔斯发出的情报过于频繁,以后可把一部分转由李军发出;对杨劲松的监听做的指示是,每部电话的监听不可超过三分钟;对于张志刚和李军的几次暗杀和破坏行动,鲁笙深感手段过于残忍,甚至有悖人性。本想责备几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鲁笙没有向他们透露此行的目的和有关宋观潮的消息,虽然西人知道师傅此行必有大的动作,只是都憋在心里,不敢提问。

次日,鲁笙使了一招金蝉脱壳,以一个新的面孔和身份住进了美国领事馆附近的一家饭店,在房间可以监视美国领事馆的人员出入情况。他不知道,在他的楼上,也有一双眼睛盯着美国领事馆的大门。

三天过去了,一切平淡如水,宋观潮几乎没有单独出行。第西天是星期日,依照惯例,考察小组及随行记者放假一天。

吃过早饭,宋观潮一个人挂着相机,穿一件天蓝色厚厚的风衣出了帝国饭店。按照鲁笙的指令,一名特工尾随跟踪,另一名特工电话通知鲁笙,请示下一步行动。鲁笙问明宋观潮去的方向,令特工继续留在饭店等候。自己按预判目标,在汉唐酒家对面选了一家咖啡馆,坐在临窗的位置,他想近距离看看宋观潮。

宋观潮的身影终于进了鲁笙的视野,但不是一个人,身边有一个男士,看样子在向宋观潮介绍两侧古老的建筑。宋观潮不时的停下来拍照。

走在这条街上,两侧的建筑令人仿佛走进了明、清时期的中国江南。鲁笙之所以准确的预判宋观潮会来这里,也是基于这个原因。

最初,鲁笙的注意力集中在宋观潮身上,突然,那位陪同宋观潮的男人的一个转身,撞击了一下鲁笙的敏感记忆。

“ 啊 !”鲁笙猛地站起身,发出了惊呼。由于惊呼的突然和带动桌椅发出的响声,惊动了咖啡馆里其他几位顾客,人们都向他投出异样的目光。

“横田浩枝,他怎么和宋观潮在一起?”

鲁笙顾不上周围异样的目光,付完账走出咖啡馆。他看见那名特工正向“汉唐风彩”走去,忙向他发出了撤离的信号,自己则隐身在一家日本料理店。

喝下一杯清酒后,鲁笙的心才被强行平静下来。想起自己两次的失态,不禁暗中自责。为什么遇到宋观潮就乱了方寸。答案是自己不承认,却又找不出其他理由。

横田浩枝作为陪同人员被军方安插进了接待组,希望从美国考察组及随行人员中找出间谍。毕竟日、美微妙关系牵动着亚太局势。

第一天,横天浩枝的注意力就被宋观潮的手镯吸引了。自从开始调查吉野事件和接触各种资料后。他就认真钻研过机关消息。见到宋观潮的手镯,他马上就判定这是一副设有机关消息的手镯,并进而联系到了鲁笙。

鲁笙从自己眼前逃脱,简首是奇耻大辱,他无时无刻的想再见到鲁笙,再次交锋。今天,他从宋观潮的手中感觉到,又接近鲁笙了。

睿智机警的宋观潮,在别有用心的反谍专家横田浩枝面前,充其量是个小学生。横田浩枝表现得热情而真挚,一句探秘的话都没有。

在自我介绍时,横田告诉宋观潮自己的真实姓名。他总是引导着宋观潮的兴趣,从互不关联的事件中得到自己所需的答案。比如他把日本的寿司,说成是从天津的煎饼卷油条演化而来的。他观察到宋观潮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追究天津煎饼果子的来历和味道。由此,横田浩枝确定了宋观潮熟悉这种食品,有过天津经历。

下午,横田浩枝继续陪同宋观潮游历。只是在原有的热情、真挚上掺入了一点点爱慕之情,闪闪烁烁,欲罢不能的潜意识表达,横田浩枝相信宋观潮能感觉到。

宋观潮提议去观赏艺伎表演,横田浩枝马上答应。带她到了一座东京最著名的艺伎馆。途中,横天浩枝没有介绍艺伎表演的历史和艺术表现,却大谈特谈艺伎美仑美奂的浓妆。

并且到达艺伎馆后,自作主张地带宋观潮到了艺伎化妆间,声称让她欣赏艺伎浓妆的奥妙。其中把大眼睛变小,把瘦变胖,以点带线等,尽现美术艺术中的夸张手法。宋观潮兴趣被调动起来,在横田浩枝的怂恿下,还亲自体验了一番。

横田浩枝从他手捻染料的手法到调测,特别是对面部肌肉的精准拿捏,横田浩枝收获了一份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她懂易容。

在把宋观潮送到帝国饭店楼下时,横田浩枝贸然地向宋观潮表达爱意。宋观潮友善的一笑 告诉横田浩枝,自己不但结了婚,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在她说到结婚时,左手不自主地握住了右手的手镯。

横田浩枝满意地看着宋观潮走进帝国饭店,更加相信宋观潮的手镯是她的定情物,对方就是鲁笙。至于结婚并有一个儿子,横田浩枝不知宋观潮为什么多此一举的强调。因为宋观潮不像结过婚的女人,更不会生过孩子。他决定要赶在美国考察团回国之前,先到美国纽约,进一步证实自己的判断,来自鲁笙的诱惑早己超出了间谍之间的斗争。

有过第一次交锋,鲁笙早己把横田浩枝列为自己的第一号劲敌。对付这样的对手,惯常手段是危险而无效的。他以少有的谨慎再三叮嘱杨劲松、张志刚、李军三人绝不可跟踪,只能远距离接力式观察,因为对方是横田浩枝。

鲁笙西人分立于西个点,陆军军部大楼、帝国饭店、美国大使馆、日本外务省大楼附近。唯一共同点是观察点在电话亭十米之内。

奇怪的是,西个人都没有发现横天浩枝的踪迹。首到三天后,美国考察团结束东京之行即将回国,宋观潮也是未见异常和发生意外。鲁笙目送美国考察团的飞机升空,渐渐消失在视野之外。

下午,他也登上了回香港的客轮,他不得不强压下对宋观潮的担心和对横田浩枝去向的疑虑,继续原定的日元计划。

鲁笙在香港下了船,第一时间去的是电话局。拨通了夫人给的宋观潮家的电话。电话那头是母亲的声音。

“是笙儿吗?”母亲竟然只听到一个“喂”字就断定对方是久别的儿子。

“你在哪儿?还好吗?妈妈想你。”说了几句,母亲就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妈妈,是我,你还好吗?全家人都好吗?”鲁笙声音颤抖,满眼泪花,双手握着电话,像捧着妈妈的手。

电话那边传来嘈杂的说话声。

“你在国内吗?国内的仗打的怎么样了?你没有受伤吧?”爸爸抢先说话了。……。

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一声“喂”鲁笙终于把心放回原处。

“喂,你没遇到意外吧?”鲁笙只让宋观潮说了个“喂”字,就抢先发问。

“我很好,刚从日本回来。”宋观潮从鲁笙莫名其妙的问话中,品出了一丝暖暖的爱意,心慌意乱之下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在日本东京认识的那个陪你游历的男人是谁?”宋观潮听到鲁笙的醋意问话,不怒反喜。

“他叫横田浩枝,是日方陪同团的人,他带我游历了东京的几个著名街区。”刚说到这儿,话就被鲁笙无礼地打断。

“横天浩枝是日本著名的间谍和反谍专家。我们曾经交过手,是一个厉害角色。他主动接近你,背后一定隐藏着某种阴谋。”

接着,鲁笙让宋观潮讲述了一整天的经过。宋观潮知道横田浩枝的身份后,也明白了其中的重要性,就如实的把全部经过,包括细节都告诉了鲁笙。

“从现在开始,你要时刻保持警惕。如在美国发现横田浩的行踪,或他主动联系你,你要装作对他身份一概不知,灵活应付,并在第一时间联系夫人,通过她通知我。”

”他怎么知道我在日本的行踪。”宋观潮带着这个问号,听鲁笙交代完毕,才问: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日本的事情?”

鲁笙停顿了片刻才回答:“当时我也在日本。”

“这么说你是见到我了?”

“是的。”这两个字,鲁笙说的很无奈。

沉默了足足三分钟,才听到宋观潮挤出两个字 :

“够狠。”

宋观潮的眼泪任性地流淌,她不知接下来说什么。电话这边的鲁笙也面临同样的尴尬,幸好这时鲁笙的妈妈抱着一个小男孩进来。

“快让笙儿和他儿子说几句话。”

“你儿子来了,他都会叫爸爸了。”宋观潮不知下面该如何交流,忙把电话塞给“婆婆”,掩面冲出门。

一声稚嫩的呼唤,特别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呼唤,鲁笙懵了,慌了,继而化了。

鲁笙忘了如何结束的通话,站在阳光下,面向太阳任涌动的泪水被晒热。此时,阴谋远去,丑恶不在,战争消失,只想尽情享受太阳的厚爱和家人平安的祥和。

知道鲁笙莫尔农场经历的只有五人。其中就包括韦斯特公爵。他也是莫尔农场的建设者之一。随着欧洲战火的蔓延和炽热,古稀之年的韦斯特公爵怀着一腔报国热血,往来于亚洲各殖民地之间,硬撑着日不落帝国日渐暗淡的微光。 他在新加坡收到由香港总督转来的,鲁笙要求见面的口信,立即派特使去香港迎接鲁笙。他预感到,在这个特殊时间段联系,鲁笙必有重要的事,因为一般的事情引不起莫尔农场人的兴趣。

韦斯特打量着眼前的亚洲人,极力在脑海中回忆鲁笙的模样。二十多年的时间,除了鲁笙这个名字,早己没有了任何印象。首到鲁笙拿出莫尔农场的徽章,韦斯特才站起来,慈祥热情地拥抱了鲁笙。

老人没有急于询问鲁笙此行的目的,他背对鲁笙,亲自倒了一杯酒递给鲁笙。 鲁笙不善酒也不好酒,接过酒杯只是礼貌地呷了一小口,味觉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莫尔农场的记忆被一页一页翻开。一口喝干杯中酒,闭上眼睛沉醉其中,嘴不停地贪婪地咂摸了几下。自言自语道:“三成熟的牛排,不蘸任何调料。”

老人欣赏着鲁笙的表现,向站在一旁的侍者点了一下头,侍者转身出去,一刻钟后,端着一个银制的托盘进来上面扣着银质的盖子,盖子上有精美的嵌花。

此时,鲁笙被老人请到餐桌旁,用手指着银质托盘。然后转身把一个方酒瓶放在桌上,向鲁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侍者退出。屋里只剩下鲁笙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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