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只是交代李若链,要求锦衣卫严查发布反对言论的制造者,便让他随李默出去了。
李若链出来时,见李默正在等他,李若链上前见礼:“大都督。”
李默说道:“今晚,皇家造纸工坊那边,会加急印刷此次大捷的报纸十万份,你们锦衣卫负责将这批报纸卖到全国,刘仁那边王承恩会告知他的。”
李若链应道:“是,大都督。”
第二日,李默早早地前往扬州兵械制造工坊,从码头到兵械制造工坊的路上,依然是一派繁忙景象。
李默进入工坊就听到枪声,他拦住一名工坊官员,问道:“薄钰先生在哪?刚才的枪声怎么回事?”
那官员被拦住,非常恼火,刚想开骂,一看是李默,赶紧行礼回答:“大都督,薄钰先生在靶场试枪。”李默放开他去找薄钰了。
李默在靶场找到薄钰,薄钰正在拆解汉阳造步枪。
薄钰蹲在草席上,汉阳造步枪的零件散落一地。他正用自制的铜卡尺测量枪管膛线,额前渗出细汗。李默悄然走近,影子投在零件上。
薄钰头也不抬,突然开口:"这铳管阴纹的螺旋之法...非人力所能锉刻,莫非是鬼神所铸?"指尖抚过膛线,微微发抖
李默抱臂轻笑:"薄先生若喜欢,不妨多拆几支。"他故意踢到脚边的弹壳,金属滚动声惊得薄钰猛然抬头。
薄钰踉跄要跪拜,李默伸手拖住他,笑道:“不必行礼”。
薄钰赔罪道:"草民失礼!只是这火铳..."他突然抓住李默衣摆:"请大人明示,这膛线如何能保弹丸百步不坠?"
李默故作神秘:"天机不可尽泄。不过..."李默捡起击针:"先生觉得,若用苏钢做这个部件,寿命可能延长?"
薄钰眼睛骤亮:"大人慧眼!草民正愁簧片易折..."他突然抄起炭笔在青砖上画图:"您看,若在此处加厚三分,再以熟铁包覆——"
李默瞥见砖上精确的杠杆结构图,暗惊其悟性。
薄钰突然颓然掷笔:"可这般精巧之物...纵有南京兵械局全数匠户,一月也难出十支。"薄钰苦笑。
李默拍拍他的肩膀:"所以请先生来扬州。"李默:指向远处新建的水力钻床",明日有二十个佛郎机匠人报到,专攻标准化生产。"
薄钰突然撕下衣衣襟下摆记录:"标准化...妙哉!"他疯狂书写"铳管可分三段打造,接口处用大人说过的...那个'螺纹'?"
有人在靶场喊道:“薄钰先生,陛下有旨意给你,快来接圣旨!”
薄钰疑惑看向李默,李默说道:“没别的意思,有官职在身,你办事方便。去接圣旨吧。”
薄钰点头,去迎接圣旨了。
薄钰被崇祯皇帝授予兵部职方清吏司郎中(正五品)兼督理扬州兵械局事,崇祯亲赐“璇玑玉衡”印章。
薄钰回到靶场,李默笑着说道:“怎么样,这个官职适合你吧?”
薄钰对李默行礼:“薄钰谢过大都督厚爱。”
李默按下他拱起的手:“西海之内皆朋友,私底下就不必再客气了。南京兵械局的燧发枪存货有多少?”
薄钰答道:“制造好的有一千支,还有五百支半成品。”
李默说道:“薄钰,一个月内,改造这一千五百支燧发枪;把你发明制造的连发火铳改良后,制造二十挺”。
李默提议:“对扬州兵械制造工坊的所有工匠,进行分类考核,让能者上。安保和后勤保障我会派军队人员配合你,这只是暂时的。”
李默想起,前两天和薄钰在码头聊到的那两个人,林丰和苏锐,“明天有时间吗?”
薄钰问道:“大都督有事?”
“嗯,”李默点头:“还记得你跟我提到的林丰和苏锐吗?我明天想去拜访他们。”
薄钰恍然:“这两天我的心思都在改良图纸上了,竟忘了这两人,正好可以向这俩人讨教钢材的事,明天我陪大都督去找他们。”
“行,明天我来接你,走了。”李默朝他挥挥手,便离开制造工坊了。
李默从兵械工坊出来,首接就去了扬州知府衙门。
知府周志畏听说李默来访,马上出府迎接,知道李默来他这肯定有要事相商,“大都督,请入内堂说话。”
进入内堂李默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周知府,我今晚在醉仙楼宴请扬州富商,只要在扬州的,以你的名义都下请帖”。
周志畏想起李默的第一次宴请,扬州盐商可是大出血啊,这次大都督又要坑人了?
他马上答应:“下官这就去办。”
李默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只是这太师椅靠不能靠,躺不能躺的也太不舒服了,要是能有个沙发就好了。
周志畏回来时李默己经睡着了,他在李默耳边小声喊道:“大都督…大都督”。
李默缓缓睁开眼,“通知完了?”
周志畏回应:“是的,大都督”。
李默起身:“那行吧,晚上记得去啊,咱们不见不散。”李默还是挥挥手地走了。
把周志畏看呆了,咱大明朝啥时候流行挥手告别了?这么随便的吗?
当夜,醉仙楼二楼一整层都被李默包下,扬州城有实力的盐商,丝绸商,粮食商人,海商,典当行老板齐聚一堂,正在议论知府大人为何请客。
“大都督到——”房间里所有人都是一惊,随后起立,李默走进包间,往主位上一坐,周志畏跟在身后,坐在李默身边。
李默开口:“大家都坐。”
盐商郑元勋心里一哆嗦,他上次可是捐了三十万两白银,五万担粮食啊。
其他人也都知道,李默上次宴请盐商们,可是敲诈了不少银子和粮食,他们心里犯嘀咕,这次是要扩大范围吗?
李默将他们的表情看在眼里,笑道:“今天把大家聚在一起,是想成立一个商会,名字就叫神州商会。”
“当然,我不会强制各位进入商会,因为商会是要收取会费的,完全自愿。”
商人们听说自愿,松了一口气,就怕李默来硬的。
郑元勋在心里合计着:李默每次行动的目的性都很强,而且都会成功,这次…他本着风浪越大鱼越贵的道理,选择支持李默。
郑元勋说道:“大都督,我加入神州商会。”
盐商陈胖子眼珠一转,上次他听了郑元勋的话,没跟汪文耀父子掺合,保住一条命,这次他决定继续跟着郑元勋。
陈胖子也跟进:“大都督,我也入商会。”
丝绸商人们露出一脸不屑:怂包,跟着李默能赚到钱?
粮食商人们本身与知府周志畏和新军有生意往来,互相用眼神交流后,同意加入商会。
那些海商与丝绸商人关系紧密,又不想得罪李默,暂时观望起来。
典当行老板中,有两位加入李默的商会。
李默见该表态的都变态了,对李虎说道:“别愣着了,上酒菜吧!”
李虎执壶,清冽的酒液如银线倾入青瓷杯,满室骤然弥漫着一股凛冽醇香,似火似蜜,竟压过了案上鲥鱼的鲜气。
菜上齐,酒满上,李默端起酒杯:“这是我新研究的酒,各位尝尝。”
郑元勋惊呼一声:“好酒!这酒才够劲!”
(明代兵部下设职方司,主管军事地图、城防、军械等,符合薄钰的火器专长。 加“督理扬州兵械局”头衔,明确其实际职权,首接对崇祯或李默负责,避开传统官僚体系的掣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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