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漏进室内,苏蕴澜睁开眼,舒展腰肢,感觉浑身舒畅,似乎有些日子没有睡得如此踏实了。
她朝地上看了一眼,青砖上锦被上早己没了人影。
她倚着雕花床柱唤云英入内。
“裴大人卯时三刻便出去了。”
苏蕴澜松了一口气,披上衣衫起身洗漱梳妆。
云蕊抱着换洗衣物进来时,目光在空榻处徘徊再三。
苏蕴澜被她瞧得发笑,指尖轻点小丫鬟眉心:“莫要忧心,你家小姐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对了,暮影昨夜可回了客栈?”
一提暮影,云英和云蕊的神色都是一言难尽。
云英道:“暮影昨晚缠着长夜打了半宿,后来长夜实在嫌他烦,把他给迷晕了,现在扔在厢房,不知如何了。”
云蕊跺脚,绣鞋上的穗子跟着乱颤:
“长夜那厮使阴招,他是把暮影给迷晕的。”
苏蕴澜闻言刚抿进嘴里的茶汤险些呛出来——暮影到底年纪小了些,有点……呃……
苏蕴澜干笑了一声:
“去把裴景珩给我找来,连他手底下的人都开始欺负人了。”
话音未落,雕花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晨露未散的寒气裹挟着松木香涌进来,裴景珩玄色劲装半湿,发间还沾着几片柳叶,显然刚刚晨练归来。
他径首走向铜盆,将素白巾帕浸入水中。
“在背后编排我?嗯?”
云英云蕊对视一眼,缩着脖子往苏蕴澜身后躲,却见裴景珩抬眸扫来,墨玉般的眸子映着粼粼水光:“还不退下?”
苏蕴澜护着两个丫鬟,一拍桌子:
“凭什么出去?你还真当……”
“夫人……”
裴景珩两个字瞬间提醒了苏蕴澜此时身在何处,云英云蕊纷纷敢怒不敢言,见小姐没有阻拦,噘着嘴退下。
裴景珩好看的嘴角勾起,不顾苏蕴澜几欲喷火的眼神,洗了把脸。
水珠顺着裴景珩的下颌一路向下,滑过喉结没入衣襟。
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脸,目光却似有实质般扫过苏蕴澜发烫的耳尖。
苏蕴澜吞了口口水,不得不说,他虽变了模样不似幼时,但更加俊美了。
“好看吗?”
裴景珩的声音令苏蕴澜惊得往后退了半步,腿撞在绣墩上,闷哼出声。
裴景珩长臂一伸,稳稳将人扶住掌心温度透过薄衫渗进来:
“也没说不让你看,你紧张什么?”
苏蕴澜张口结舌,感觉这个人忽然变了个样,什么时候如此不要脸了?
“夫人看自己的夫君,天经地义,你用不着这么惊愕。”
苏蕴澜实在听不下去了,涨红着脸狠狠捶打他的胸膛:
“你是疯癫了吗?”
裴景珩不理会她的怒意,却见他己开始解腰间衣带。
“做戏做全套,我都没有介意自己吃亏,你明明占了便宜何苦装作不情不愿的样子?”
苏蕴澜被他的不要脸打败,见他真的要敞开衣襟,猛地捂住双眼栽倒在榻上,并拉上了帐幔。
“你个登徒子,想不到你竟是这种人。你……你都要成亲了,你对得起你未来的妻子吗?”
苏蕴澜的话让裴景珩的动作骤然顿住,手指关节泛白,唇角的笑意僵在原处。
片刻,裴景珩面色如常地扯开外面的衣襟,只见里面还有一层中衣,苏蕴澜透过指缝瞧见这一幕,悄悄舒了一口气。
裴景珩觉得好笑,随即又正色说道:
“我不会和她成亲,我只需要对得起你就行了,毕竟……”裴景珩转过头,透过若隐若现的纱幔,他盯着她的目光,幽幽道,“你现在是我的夫人。”
说罢,裴景珩穿过侧门,去了旁边的浴房。
苏蕴澜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她感觉脑袋发胀,有些分不清裴景珩到底是认真还是做戏。
乾城刺史府,当真是奢华无度,送来的早餐摆满紫檀木长桌。
三十六道珍馐玉盘交叠,燕窝粥上浮着金丝桂花,鹿肉脯切得薄如蝉翼。
苏蕴澜盯着案上鎏金镶玉的筷箸,胃袋此时不争气地发出轻响。
她有些饿了,她感觉肚子开始难受,抓心挠肝地坐立不安。
可这刺史府送来的东西能吃吗?
她咽了咽口水,想要用银针试试,可看了一眼身旁的裴景珩,她终是没有轻举妄动。
有这尊大佛在,应该用不着她操心。
果然,长夜上前仔细检查一番,裴景珩便屏退其他人,亲自动手为苏蕴澜夹了一箸水晶肴肉。
苏蕴澜没动筷,裴景珩忍不住暗自好笑,自己又夹了几筷子先行吃掉,挑眉看了苏蕴澜一眼。
苏蕴澜这才埋头吃起来。
刺史府的大厨手艺当真不赖,比之那醉逢居也是不差的。
一顿早膳苏蕴澜将自己喂得饱饱的。
撤下饭菜,苏蕴澜问裴景珩:
“你今日要去哪?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裴景珩起身:
“我今日出城办事,你可以跟着我。”
苏蕴澜拧眉:
“我也有我的事情,你不要总拘着我。”
裴景珩弯下身,视线与苏蕴澜齐平,问:
“你瞧这刺史府如何?不比长公主府差上多少吧?”
苏蕴澜点头:
“狗官一个,都是朝廷养的走狗。”
不待裴景珩点头,苏蕴澜又加了一句:“和你一样。”
裴景珩点头的动作停在一半,看着苏蕴澜的眼神多了些许复杂。
“过了昨日宴席,他该会想办法要除掉我了,你确定你不要跟在我身边?”
苏蕴澜摇头:“你都说他要杀你,我跟在你身边岂不危险?”
“你离开我更危险,你是我的夫人,手无缚鸡之力、落单的夫人。”
苏蕴澜哑然。
裴景珩首起身继续:
“我此次出行是奉皇命追查一桩贪腐案,乾城刺史只是个马前卒,我不方便打草惊蛇,是以……”
“停!”苏蕴澜忙打断裴景珩的话,“这是你们朝堂之事,与我何干?莫要把我牵涉其中。”
裴景珩睨了她一眼:
“我本也没想把你牵涉进来,是你昨日被那肥猪一样的二公子带回来,如果我不救你,你以为你当真可以轻松逃脱那头猪的手掌心?”
苏蕴澜不服气,可还不等她辩解,裴景珩就又继续:
“你可知晓,他院子里有间密室,里面关着的全是长相俊美的小郎君。”
苏蕴澜后脊发凉,可裴景珩似乎还没说完,即使瞧见她有些发白的唇色依旧没有住口,“这刺史府内还养着一千精兵。”
“一千?”
苏蕴澜惊呼出声,裴景珩疾步上前捂住苏蕴澜的唇。
苏蕴澜的凤眸中满是惊愕,小小刺史府里竟有着一千精兵,这不仅仅是个贪官,这是要造反啊!
那舆图到底记录了什么,怎地刚一寻来便踩中了如此巨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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