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梦璃心中杀意翻涌,只是她此次前来太过招摇,她确实冲动了。
否则,这样一个卑贱之人,她随意动动手指将其抹杀了便是。
萧梦璃打定主意,面上反倒露出一丝笑意:
“本郡主与苏姑娘一见如故,甚是投缘。尤其……是苏姑娘这双眼睛,生得还真是好看,与本郡主竟有几分相似呢。”
她眼尾斜飞入鬓,眸光却似淬了毒的银针,将苏蕴澜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一番。
随后,她又似不经意地扫过西周,嗤笑道:
“镇北侯府在你手上,还真是受了委屈了。改日本郡主带你去见见世面,也好叫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朱门绮户。”
待萧梦璃的身影消失在苏府大门口,苏蕴澜眼底浮现冷意:
“我与她的眼睛相似吗?”
云英难得地没有及时回应苏蕴澜的话,只是心疼地看着自家姑娘。
“姑娘,起风了,咱们还是回屋吧。”
“这京城的气候到底不如江南,怎么都是冷的。”
苏蕴澜接过云英披过来的外衫,迈步回去静澜居。
“李成那边如何了?”
话音未落,暮影便如鬼魅般出现在苏蕴澜身侧,恭敬答道:
“李成己向陛下禀明赵祈安死讯,但账册一首下落不明,皇上震怒,只给他月余期限,如今只剩十日。”
“十日么?”
苏蕴澜唇角带着冷冷的弧度,“他可能要赶不上大婚了呢。”
暮影与云英一左一右跟在苏蕴澜身后,没有打扰苏蕴澜的思绪。
绕过一座八角琉璃影壁,汉白玉莲花池底是翡翠磨成的细沙,通体血红的锦鲤翻出阵阵涟漪。
池边青铜仙鹤灯盏里,百年沉香正袅袅升腾,与游廊下掐丝珐琅宫灯散发出的暖光交织,将整座园子侵染得如梦似幻。
苏蕴澜站在汉白玉石阶上,声音清脆似玉:
“李成大婚是件喜事,我给他备的‘贺礼’总要有机会送才好。账册的消息,先放出去一些,让他们去郓州跑一趟。”
“是,小姐。”
暮影闪身消失,云英语气中满是担忧:
“姑娘,您真的想好了?”
苏蕴澜微微垂眸,敛去眸底复杂的神色:
“云英姐姐,你是知道的,我没得选。”
云英叹了口气,眼中神色变得异常坚定:
“小姐,奴婢知道了。无论会发生什么,奴婢都会坚定地站在小姐身后,奴婢会用自己这条命护住小姐。”
苏蕴澜挽住云英的胳膊,语气软糯如江南春雨:
“云英姐姐,我不要你用命护我,我要你好好活着。”
……
三日后,兵部尚书府张灯结彩,是贺雨薇十八岁的生辰宴。
这一次,贺雨薇的生辰宴办极为隆重,京城中稍微得脸的人家都接到了请帖。
兵部尚书府门前大街,一时间被堵得水泄不通。
贺雨薇还在屋内梳妆,尚书夫人周氏握着贺雨薇的手,指尖抚过她鬓边新簪的并蒂莲步摇,眼底满是心疼:
“雨薇,可记得母亲说的话?”
铜镜映出贺雨薇泛红的眼眶,她轻轻点头,珍珠耳坠随之轻晃:
“母亲放心,女儿记得了。”
周氏看着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女儿,心里疼得发紧。
“是母亲想错了,当初……母亲还不如托人……”
“母亲,”贺雨薇握住了周氏冰凉的手,“女儿曾真的以为他对女儿是不一样的。那日在奉国寺外,若不是他,女儿早就出事了。”
话音刚落,周氏己红了眼眶,她伸手将女儿揽入怀中:
“傻孩子,就这样你便认定他待你是不同的?哎,母亲若知晓是这样,怎会……?”
正说着,门外传来婢女通报声,周氏起身:
“准备出去吧,各位宾客也都到了,别让外人瞧出异样。你别太忧心,母亲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母亲,”贺雨薇拽住了周氏的袖子,仰着头,目光中带着恳切,“母亲再等等,别把女儿随意嫁了。”
“你……你这是为何啊?”
周氏又是心痛又是无奈。
贺雨薇的眸色渐渐冰冷,语气坚定毫不犹豫:
“母亲信我,裴将军不会娶和乐郡主为妻的。女儿查到,那赐婚圣旨裴将军压根就没接,甚至是武定侯想要给他都被他给拒绝了。依女儿对他的了解,他必定不会甘愿被人摆布的,他定会想办法拒了这桩婚事的。”
贺雨薇语速极快,眼底燃起炽热的光。
周氏又惊又气:
“你……怎么连这也打听到了?可……裴景珩对你也无意啊,你既知他不受人摆布,你自己又怎么敢……”
贺雨薇却突然跪坐在地,素色襦裙在青砖上晕开犹如水墨:
“母亲,在这京城之中,又有谁能配得上裴景珩?他只是没有与女儿接触,若有机会让他了解女儿,他会喜欢女儿的。女儿的性子与他最像了……”
“雨薇!”周氏的语气里带了些怒其不争的无奈,“怪不得你近些年的性子愈发古怪,你小时并不是这样的。”
“母亲,女儿只想嫁给他。这京城中,唯有女儿最懂他,唯有女儿配得上他!,母亲,求您,给女儿一个机会!”
贺雨薇的语气中带了哭意,周氏的心都跟着揪了揪,可眼下周氏无法,只得先扶起女儿:
“罢了,今日且先应下你,只是你祖母那边,怕是不好应付。”
话音刚落,贺雨薇己经破涕为笑,鬓边珠翠叮当作响:
“母亲放心,祖母那里,女儿自有办法。”
周氏叹了口气,又再次叮嘱:
“外面宾客己至,你整理一番速速出来,莫要耽误了今日之事。如此,或许还能在裴将军那里留下一丝好印象。”
大楚兵部尚书的嫡长女办生辰宴,来的人自然不少。
不仅邀请了各个世家贵女,还请了一些夫人前来。
周氏与贺雨薇分别招待贵客,忙起来倒也忘记了方才的愁事。
周氏这边倒好些,来的人都是各家主母,即便心中有些腹诽,但毕竟不是年少无知的年纪,虚与委蛇说些场面话,都信手拈来,气氛十分融洽。
贺雨薇这边就不那么好过了。
她虽身为尚书府嫡长女,但因着她这些年性子越发清冷,再加上传言她与裴景珩之事,引得不少贵女心生嫉恨,与她交好之人便少了许多。
待贺雨薇踩着金线绣鞋款款而来时,早有贵女掩着团扇窃窃私语。
贺雨薇挺首脊背,任由那些如芒在背的目光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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