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蕴澜心思机敏,当机立断,一把拽起赵祈安立刻往燕春楼的后门奔去。
可赶到后门,眼前的景象令苏蕴澜心中一沉,只见这里同样乱成了一锅粥。
那些在前院肆意寻欢的公子哥,也不管楼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生怕自己被牵连其中,一个个衣衫不整地朝着后院逃窜而来,将后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苏蕴澜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毫无办法。
只能硬着头皮,随着慌乱的人流而动。
苏蕴澜竖起耳朵,听着周围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这才得知,原来是楼内发生了命案。
至于丧命之人到底是谁,一时之间还不得而知。
但能够引得京兆府如此大动干戈,将燕春楼团团包围,想必死者身份定然非比寻常。
苏蕴澜烦躁地皱起眉头,她深知自己此刻女扮男装,身处这是非之地,一旦被京兆府的人发现,定会惹来诸多麻烦。
更何况,此刻赵祈安还未得到妥善安置。
苏蕴澜没有犹豫,迅速调转脚步,她目光坚定,在混乱的人群中左冲右突,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又将赵祈安给带到了另一处更加偏僻的院落。
这里与前院的光鲜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仿若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院子里,各类杂乱脏污之物堆积如山,破败的杂物、散发着腐臭气息的垃圾,随意散落一地。
不仅行路艰难,而且空气中还弥漫着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熏得人几欲窒息。
苏蕴澜心中满是嫌弃,若非万不得己,她断不会踏入这等污秽之地。
她暗自想着,她得赶紧回府好好泡个澡,方能洗净这一身的晦气。
虽然心里嫌弃得要命,可她还是没有迟疑。
她看了一下,迅速拎起一个木桶,不由分说地就朝着赵祈安泼了过去。
桶中污水西溅,赵祈安差点没当场吐出来,他满面怒容,想要张口骂苏蕴澜,可一张口,便又是一阵剧烈的干呕:
“呕……这是……你要做什么?呕……”
他声音颤抖,夹杂着愤怒与不适。
苏蕴澜同样也有些受不住,捂着口鼻,强忍着不适道:
“你和他们两个就留在这,就负责……给燕春楼收拾恭桶。”
两名暗卫皆是一惊,其中一名看向苏蕴澜,问:
“小姐,那您……”
苏蕴澜神色镇定,语气坚定地道:
“不用管我,我自有办法,你们快点藏好,行事小心,自身安全重要。待我离开,务必将此处恢复原状。”
说完,苏蕴澜将墙角堆砌的杂物搬开,露出了一个窄小的洞口。
这洞口狭窄,看样子仅能容得下苏蕴澜一人勉强通行。
赵祈安因为身上有伤,要想从这洞口钻过去,也是不大可能。
苏蕴澜没时间想太多,一猫腰,毫不犹豫地就从那洞口钻了进去。
苏蕴澜龇牙咧嘴,她只觉浑身不自在,身体两侧被洞壁紧紧摩擦,她感觉自己最近怕是长胖了些,从这出去己经有点吃力,摩得她肩头有点痛。
而在燕春楼的一处高处,裴景珩静静地站在那里,仿若一尊冷峻的雕像。
他目光如鹰,冷眼瞧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眼神中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邃。
看到苏蕴澜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依然能够保持冷静,有条不紊地应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这似乎又勾起了他的一些记忆。
随即,裴景珩又冷笑一声,轻声自言自语道: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对这妓馆青楼了如指掌,倒也是难得呵。”
长风嘴角抽搐,不敢接这话。
长风也知道,苏蕴澜钻过去的地方,那里是另一家青楼,亦是众人寻欢作乐之所。
只不过,潇湘院内的女子多才多艺,擅长琴棋书画,来此寻乐子的男人,更多的是文人墨客与达官显贵。
想不到,这苏蕴澜在潇湘院也是游走自如。
长风看了一眼裴景珩,这回很明智地没有开口说话。
他也不想主子觉得自己平日里无事干,总是逛这种地方。
裴景珩对长风交代了一句:
“你留下看着赵祈安,别让他被人发现了。”
长风点头应下,就见裴景珩又追着苏蕴澜的方向而去。
长风还是觉得有些理不清头绪,自家主子是不是对那个苏小姐有点过于上心了?
潇湘院,在京城的烟花之地中独树一帜,处处彰显着高雅别致的格调。
院中,一座精致的假山矗立,潺潺流水从石间蜿蜒而下,汇聚成一汪清澈的小池,池中锦鲤自在游弋,五彩斑斓的鳞片在微光下闪烁。
院中的小径由圆润的鹅卵石铺就,两旁己有早开的鲜花,馥郁的花香在空气中淡淡弥漫。
可这些依旧掩盖不住苏蕴澜一身的脏臭。
此时,苏蕴澜原本整洁的衣衫沾满了尘土、秽物,变得污浊不堪。
发丝凌乱地散落着,狼狈至极。
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身上沾染的恶臭气味如影随形,熏得她不时干呕。
在这雕梁画栋的潇湘院内,苏蕴澜依旧如鱼得水,在这重重楼阁间巧妙穿行,一路上竟能悄然避开众人。
来到一处幽静闲适的院落门前,她闪身而入。
看着苏蕴澜的背影,裴景珩目光深邃幽远。
没想到,这个女人在潇湘院也如在自己府上般行动自如。
难道自己终究还是小觑了她?
裴景珩盯着那个小院许久,忽而察觉异常,神色一凛,疾步上前。
正当他欲抬手推门之际,屋内传来一阵娇柔黏腻之声:
“钱大人,您再多留片刻,陪陪奴家嘛,奴家许久才见大人一面,心中好生挂念呢。”
紧接着,一个略显苍老且带着几分调侃的声音响起:
“哼,净说得好听,怕是只惦记我的钱袋子吧?”
裴景珩立刻听出,这声音乃当朝礼部尚书钱保全的声音。
钱保全,正是他那弟弟裴景燕未来的岳丈。
裴景珩当即身形一滞,迅速退后,他可不愿在此处与钱保全遇上。
来逛青楼的,世家公子不在少数,可像钱保全这样,己经位极人臣且年岁一大把的,实属罕见。
裴景珩虽不惧他,却也不想无端招惹麻烦。
屋内,钱保全似乎不耐与那女人纠缠,想来是给了女人什么好处,便听得女人娇声地道谢,说着诸多虚情假意的话。
与此同时,钱保全己经推着门要出来了。
裴景珩来不及多想,转头瞥见后方有一清雅院落,院门紧锁,门窗紧闭。
危急之下,他当机立断,纵身一跃,翻进院墙,破窗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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