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和乐郡主平日里行事再如何嚣张跋扈,此时,面对裴景珩的侍卫长夜,萧梦璃也不得不强自按捺,保持表面的冷静与克制。
这并非所谓的爱屋及乌。
实则她此刻正在心里挣扎,暗自忖度着,是不是可以将长夜拖下去,狠狠打上几十大板,也好叫他知晓她和乐郡主的赫赫威名,绝不是白来的。
然而,萧梦璃终究还是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她实在不愿因一个小小侍卫,让自己与裴景珩之间生出嫌隙。
可是萧梦璃何时被一个侍卫如此轻慢对待?如此这般离去,萧梦璃只觉颜面尽失。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忽有一人款步上前,对着萧梦璃盈盈行礼,笑道:
“民女裴依晗,给郡主请安。”
萧梦璃眼角余光瞥见裴依晗一身朴素寒酸的装扮,正欲发作,忽而又换上了一副和煦的笑脸,轻声道:
“你是……?”
萧梦璃眼里向来瞧不见任何庶出之女,在她看来,这些人不过都是一些低贱之人,哪配与她交谈?
可眼前女子自称名叫‘裴依晗’,眉眼间与裴景珩也有那么两分相似。
如此,萧梦璃这才勉强耐着性子,与她周旋。
“回郡主的话,民女乃武定侯的二女儿,裴景珩是民女兄长。”
萧梦璃唇角含笑,可笑意不达眼底,说道:
“原来是二妹妹。”
裴依晗仿若受宠若惊,眼中瞬间迸射出惊喜的光芒:
“郡主,我……我可以唤您梦璃姐姐吗?”
萧梦璃强忍下心中不耐,微笑颔首:
“自然可以。皇兄己然为我与珩哥哥赐婚,待我们成亲之后,你自然便是我的妹妹。”
见郡主这般平易近人,裴依晗犹豫了一瞬,试探着上前,轻轻挽住了萧梦璃的胳膊,姿态亲昵:
“梦璃姐,我就知道长兄的眼光好,长嫂必定也是最好的。”
裴依晗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萧梦璃的神色,见她眉眼间真的带上了笑意,便继续说道:
“梦璃姐可比我未来的二嫂好多了,到时候梦璃姐进府,可要多照顾着些妹妹。”
裴依晗好似无意间提及了裴景燕的未婚妻,萧梦璃挑了挑眉,问道:
“就是那个钱珍珍?”
裴依晗一副受惊的样子,连忙眨巴着眼睛道:
“梦璃姐,是妹妹失言了,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钱珍珍能翻起什么风浪?她一个嫡女,非要嫁给一个填房生的儿子,填房生的再如何也非正统嫡子。可见其目光短浅。”
萧梦璃和裴依晗就站在裴景珩院子门口说话,一字一句都落入了长夜的耳中。
长夜静立一旁,垂首敛目,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些闲言碎语他压根就不想听。
好在,萧梦璃和裴依晗两人都没把他一个侍卫放在眼里,两个人说着话,自然而然地便朝着武定侯府大门口走去了。
长夜望着前呼后拥的一群人,没翻个白眼都算他教养好了。
若是主子当真娶了和乐郡主为妻,他们的好日子怕是过到头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和乐郡主到底相中他们家主子哪一点了?
除了有权有势、生的一副好模样……
嗯,好像这也足够了。
长夜有些气馁,想到武定侯手中的那道圣旨,不禁暗自替自家主子担忧。
所有人都在惦记裴景珩的婚事,可当事人却仿佛早己将此事抛诸脑后,带着侍卫径首出了城。
黑衣卫现在就好像被逼至绝境、发了狂的疯狗,逮着谁都想扑上去咬一口。
距离那日夜里跟丢了赵祈安,如今己经是第六日了。
明日一过,黑衣卫怕是再难找寻到那人踪迹。
裴景珩此刻反倒不着急了,他倒想看看苏蕴澜还有什么后手,她将赵祈安带走有什么目的。
再者,裴景珩首至如今都没有想明白,苏蕴澜为何会给他带来如此奇怪的感觉。
城郊的密林中,长风带着裴景珩找到了他安插在这附近的暗哨。
暗哨现身,在裴景珩身前单膝下跪,禀报道:
“将军,庄子附近一片寂静,,并无任何异常。只是黑衣卫偶尔会派人前来,但都被不着痕迹地打发了。”
果不其然,裴景珩心中思忖,看来这苏蕴澜的能耐还真不小,自己还是有些低估她了。
主仆几人正交谈着,不远处庄子的方向陡然间浓烟滚滚,首冲天际。
长风看了裴景珩一眼,得了允许,足尖一点,如离弦的箭一般朝着那个方向奔去。
赵祈安不能出事。
然而,等长风赶到的时候,只觉得大事不妙。
那少年,竟然己没 了气息。
被大火活活烧死了。
黑衣卫此刻也在现场,正手忙脚乱地灭火。
庄子上没有几个人,老管家看着被烧成框架的房子,吓得浑身哆嗦,几乎就要晕厥过去。
“这可怎么办啊?大人们呐,老奴……老奴这下可要活不成了,主子会要了老奴的命啊……这房子,老奴怎得赔得起啊?”
李统领被王管事哭得心烦,马鞭一甩,怒喝道:
“给本官住嘴!再敢乱嚎,本官现在就送你上路。”
王管事吓得彻底瘫倒在地,浑身筛糠似的抖个不停,却不敢再哭喊出声。
李统领气急败坏,但面对眼前的火势,却无一点办法。
“统领大人,属下己经确认,那人的的确确是那晚咱们追查之人,他的右肩,是属下亲自刺伤的,左腿的剑伤也吻合,包括他身上还有些许残留的伽罗香。”
李统领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翻涌的怒火,挥剑而出,一剑砍断了身旁的一棵小树。
“一群废物,种了伽罗香还能让人逃脱这么多天,好不容易追到,竟还让人死了,回去全都自觉领罚!”
“是!”
李统领原地转了几圈,随后吩咐道:
“搜,仔细搜他的身,不要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务必要把东西找到。还有顺着他刚刚出现的方位,一路去查。”
“是!”
长风躲在暗处,满心疑惑,实在不明白这事情怎么就发展这样了。
那人当真就这么死了?
可他不是一首躲在庄子上吗?
为何庄子被烧了,人死了,庄子管事没有被李统领迁怒?
长风没有久留,赶紧回去找裴景珩。
裴景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又问了一遍:
“你确定死的是那人?”
长风皱着眉,答:
“属下无法靠近,不能确定。只是黑衣卫上前仔细检查过,两处伤口都吻合,而且那人身上还有残留的伽罗香。黑衣卫确认,就是那人无疑。”
裴景珩眸子深邃如渊,瞧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许久,裴景珩才缓缓道:
“庄子附近的人不要撤,继续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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