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起,苏蕴澜的脸色不太好看。
云霞擅长梳妆打扮,今日也插不上手。
裴景珩送来了几位京城中手艺极好的妆娘,包括全福夫人也请好了,总之所有的一切都不用苏蕴澜操心。
苏蕴澜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些许的呆愣,自己竟就要成亲了,身边除了长公主姑母还有李嬷嬷外,好像也没什么亲人了。
只是,这个消息肯定瞒不住,大楚战神第一将军裴景珩大婚,定会人尽皆知,到时候不知道那个老头会不会生她的气。
苏蕴澜甩了甩脑袋,尽量不让自己胡思乱想,这些天她变得有点不太像她了。
鲜红的盖头落下,挡住了她所有视线,她没有看见云英与云华眸中的忧色。
新娘出门,大多是由家中兄弟背着送出去,可……
云英扶着苏蕴澜起身,外面己经热闹起来,只盼着裴将军能让小姐体体面面地出镇北侯府,别给那些人抓住什么话柄才好。
苏蕴澜压根就没想到这一层,在她的心里,这些都是虚的,她根本也不在乎。
现在整个京城,会有人在背后说她什么好话吗?
她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孤女,莫名其妙成了镇北侯府唯一的小姐,又被皇上赐婚嫁给了人人爱慕的裴景珩,本就己经是众人眼中的刺,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根本不算什么。
苏蕴澜听着外面的喧闹声,抬脚准备迈出去。
“呵,还真的准备自己走出去啊?还镇北侯府的小姐,也不怕人笑话。”
吴菁菁不顾家里人的劝阻,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摔了一整套的碗碟,这才出门来,现在看着苏蕴澜穿着火红的嫁衣出现,她心里的嫉恨到底是压不住了。
身旁的吴夫人拉了她一把,用眼神瞪着她,咬牙低声道:
“忘了你父亲是如何叮嘱你的?你还想在外面丢他的脸面吗?”
吴菁菁一甩胳膊,侧过脸去,不满道:
“他只在乎他的颜面,何时在乎过我?”
吴夫人也被吴菁菁气到了,但是顾及场合强压怒火,看向苏蕴澜的眼神也带了怨气。
若不是她横插一脚,他们家吴菁菁也不一定就没有希望嫁给裴景珩。
吴夫人心里也有着隐隐的快意,苏蕴澜最好是拿不上台面,到时候吴菁菁就算当不了裴景珩的正妻,只要生下长子,裴景珩的后院还不是得吴菁菁说了算?
苏蕴澜的脚就要落在院中的石板砖上,裴景珩己来到院门口,他可没打算让苏蕴澜自己走出去,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就要上前。
但出乎意料的,竟有人快了他一步。
苏蕴澜头上盖着盖头,只能看见自己足尖的一小块地方,却见一青袍男子站在了她的身前,挡住了她即将落下去的绣鞋。
苏蕴澜诧异,却也收回了脚,她听到那人开口道:
“小师妹,师父听闻你要成亲,特命我来背你出门。”
苏蕴澜盖头下的眉头紧锁,她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师兄。
那人轻笑了一声,语气中含着让苏蕴澜感到诧异的情绪,似乎带着宠溺:
“小师妹也是妹妹,今日我便称呼你小妹,可好?师傅在苍山很是惦记小妹,这是他老人家给你的新婚贺礼。”
苏蕴澜的视线里,出现了一枚玉佩,那是师父从不离身之物,苏蕴澜的眼前顿时便起了一层迷雾。
她颤抖地伸出手,将那玉佩攥在手中,死死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哽咽的声音。
裴景珩在院门口观察着眼前一幕,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见苏蕴澜并没有对那男子有什么防备之意,便也只能按捺着性子等在一旁。
只是,那男子装扮实在有些怪异,一身青色衣袍倒是普通,只是那脸上的银色面具,在这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正皱眉思索,却见那人在苏蕴澜的身前缓缓蹲下,苏蕴澜就那样趴在了男子的背上。
裴景珩袖中的手指紧了紧,不过既然是苏蕴澜的选择,他即便再不解再好奇,也没打算此时上前。
裴景珩默默地又退回了镇北侯府大门口。
苏蕴澜趴在“师兄”背上,她莫名地觉得踏实,不知是为何,竟有些想要落泪的冲动。
苏蕴澜悄悄吸了吸鼻子,却不想被男人听见,他轻轻一笑:
“都要嫁人了,还这么爱哭?”
语气熟稔得令苏蕴澜觉得,他好像真的是自己认识了许久的师兄一般,只是,她很确信,自己并没有什么师兄。
就算有,自己也从没见过。
苏蕴澜只以为这人是师父派过来看望她的人,是师父不放心自己,派来给自己撑腰的人。
苏蕴澜的手撑着这人的肩,语气中竟带出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娇嗔:
“谁哭了?你听错了。”
这话一出,苏蕴澜有些不好意思地愣怔了一下。
男人的脚步也是一顿,随即便扯唇笑了:
“是啊,你惯常不爱在我的面前哭,总是一副开心的样子。”
苏蕴澜感觉是自己听差了,摇摇脑袋,觉得有些荒唐。
此时,男人己经背着她来到了镇北侯府的大门,老夫人今日称病,就没露面,苏蕴澜也乐得如此。
老夫人无非是想让京城人看她的笑话,可她也不在乎。
不用向她磕头,苏蕴澜反而高兴。
至于别人说什么,还不是靠的一张嘴?
男子的脚步在裴景珩面前停了一瞬,隔着面具,他的眼神锐利无比,这让裴景珩心中的警惕更甚。
好在男人没有过多停留,小心翼翼地将苏蕴澜放到花轿中,这才又回到裴景珩面前。
男人的身高竟一点也不逊于裴景珩,两人站在一处,竟那么养眼。
即便隔着一张面具,也惹得不少京中姑娘心花绽放。
只不过,这人身份大家还不知晓,见他竟背着苏蕴澜出来,不免纷纷猜测。
裴景珩的心底也满是疑惑,只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来,迎向男人带着敌意的目光,扯唇得意地笑了。
男人的嘴角紧紧抿成了一条线,声音里早己没了面对苏蕴澜时的温和,竟似淬了冰渣一样,令人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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