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尾巴悄然而至，毕业季的焦虑在校园里蔓延。屠瑶和小唯己经记不清他们投递了多少份简历，又参加了多少次面试，却始终没有找到心仪的工作。要么薪资太低，要么岗位不合适，两人整日愁眉不展，连最爱的食堂麻辣香锅都食不知味。
这天下午，屠瑶正窝在宿舍床上翻看招聘网站，小唯突然破门而入："瑶瑶！快看学校群里！"她举着手机，屏幕几乎要贴到屠瑶脸上，"有家影视公司正在招新人演员！"
屠瑶往后缩了缩："不去。"
"为什么啊？"小唯爬上她的床，眼睛亮得惊人，"要是万一就被选上了，想想看，你很有可能会成为大明星，走红毯，拍广告...…”
"可我又不是学表演的。"屠瑶合上笔记本电脑。
"招聘上写了，不限专业！"小唯拽着她的胳膊摇晃，"就当陪我嘛，我一个人去有点害怕..."
屠瑶挑眉："果然，是你自己想去。"
"哎呀～"小唯撒娇道，"好姐妹就要同甘苦嘛！"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屠瑶叹了口气："行吧，就当出去见见世面。"
面试当天，两人都精心打扮一番，然后乘公交车来到了学校群里所说的那家正在招人的影视公司——伯乐众星。宽敞明亮的接待厅里己经坐满了各种妆容精致的女孩，空气中飘着各种香水味。屠瑶顿时打了退堂鼓："要不..."
"来都来了！"小唯紧紧攥住她的手，指甲都快掐进肉里。
等待的过程格外漫长。当叫到小唯的名字时，她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进了面试间。十分钟后出来时，脸上写满了兴奋。
"到你了。"小唯推了推屠瑶。
屠瑶深吸一口气，推开面试间的门。三位面试官坐在长桌后，其中一位戴眼镜的女面试官对她友善地笑了笑。
"请做个自我介绍。"那位女面试官说。
虽然她对此次招聘的兴趣不大，但还是配合的先做了个自我介绍。眼镜女面试官接着问："你是戏剧与影视文学专业，为什么想来当演员？"
"其实..."屠瑶诚实地说，"我是陪朋友来的。"
"金小唯？"另一位面试官翻看资料，"她很有表现力，但是如果我们只录取你，没录取她，你还会接受吗？"
屠瑶愣住了。她想起小唯这些天陪她跑招聘会的模样，想起两人在宿舍互相打气的日子。
"抱歉，"屠瑶听见自己地声音，"如果没有她，我今天不可能会站在这里。"
面试官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中年男性突然问："你简历上写着爱好是美食，能表演一段饿极了大吃的场景吗？"
屠瑶眨了眨眼。这算什么考题？但转念一想，这简首是送分题。她立刻进入状态，假装面前有一桌美食，从矜持到狼吞虎咽，最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
"很好。"眼镜女面试官忍不住笑了，"虽然没受过专业训练，但很有感染力。"
离开前，屠瑶隐约听见面试官们的低语："...很真实...有观众缘..."
回程的公交车上，小唯迫不及待地追问："快说说，面试怎么样？"
屠瑶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让我回去等消息。不过..."她嘴角微微上扬，"让我表演吃东西那段，我可是超常发挥。"
"哇！那你有戏啊！"小唯激动地拍了下座椅，引来前排乘客的侧目，她赶紧压低声音，"我肯定没希望了，出来时腿都是抖的。"
"别这么说，"屠瑶拧上瓶盖，"主考官还夸你呢，说很有个性。"
"真的？"小唯瞪大眼睛，"我紧张得舌头都打结了..."
"每个人的评判标准不一样。"屠瑶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交给运气吧。"
三天过去了，两人的手机依然都静悄悄的。就在两人几乎要放弃希望时，屠瑶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接完电话，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怎么了？"小唯紧张地问。
"我们..."屠瑶的声音有些发抖，"都通过了。他们说...要我演女一号。"
宿舍里爆发出小唯的尖叫声。她抱着屠瑶又蹦又跳："天啊！你是女主角！我是特约演员！我们要当明星了！"
屠瑶却皱起眉头："可我从来没想过当演员..."
"哎呀，编剧以后也可以当！"小唯晃着她的肩膀，"先积累些人脉和经验，以后也好换工作嘛！”
"但我完全不会演戏..."
"他们应该会安排培训的吧，"小唯突然正色道，"瑶瑶，你看咱们马上就要毕业了，房租、水电、吃饭...哪样不要钱？总不能一首伸手向家里要吧？"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屠瑶头上。她想起父母每月准时打来的生活费，想起父亲日渐花白的鬓角。沉默良久，她终于轻轻点头："好，那咱们明天就去签约。"
第二天，伯乐众星的会议室里。屠瑶握着笔，迟迟没有落下。合同上"女主角"三个字格外刺眼。
"怎么了？"小唯轻声问。
屠瑶深吸一口气："就是觉得...人生好奇妙。"笔尖终于触到纸面，"我从来没想过会以演员的身份签第一份工作。"
签完字走出大楼，五月的阳光灼热刺眼。小唯兴奋地比着剪刀手自拍："瑶瑶！我们要开始全新的人生啦！"
屠瑶望着蔚蓝的天空，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是啊，全新的..."
她握紧手中的合同副本，纸张边缘被捏出了褶皱。未来就像头顶这片天空，广阔却让人看不清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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