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魄噬心蛊…”昭宁咀嚼着这个名字,脑中思绪飞转,无数关于北疆巫蛊的秘闻碎片瞬间涌现。她猛地想起曾在父亲萧战庭书房一本残破的《北疆异物志》夹页里,看到过一句潦草的批注:“冰魄噬心,非人力可解,唯极北之巅,伴星陨而生的‘冰魄草’或可一争…”
“冰魄草!”昭宁眼中骤然爆发出绝处逢生的光芒,如同黑夜中点亮的第一颗星辰,“生于极北苦寒绝地,伴星陨天火余温而存,形如冰晶,触手温润,其性至阳,克天下至阴寒毒!是也不是?”
青禾愣了一下,随即拼命点头:“对!对!阿七也是这么猜测!他说唯有此物蕴含的至阳星火之力,才有可能驱散小公子体内那深入骨髓血脉的阴寒!可是小姐…”青禾的声音又带上了哭腔,“那冰魄草只在传说中出现过,百年难遇一株!北疆万里冰原,苦寒绝地无数,更有凶兽盘踞…时间只有三日!根本来不及啊!”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涌上她的心头。
“来不及?”昭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近乎残酷的冷笑,衬着她苍白染血的脸颊,如同雪地里盛开的带刺红梅,凄艳而决绝,“我萧昭宁的弟弟,阎王要收,也得问问我手中的星陨剑答不答应!”
她深吸一口气,那刺骨的寒意似乎都被这股决绝的意志压下去半分。目光扫过地上那具咽喉洞穿的玄甲卫首领尸体,踏云麒麟的标记在血泊中格外刺眼。
“太子…柳氏…”昭宁的声音低沉下去,却蕴含着比北疆风雪更冷的杀机,“这笔血债,我记下了。待我寻回冰魄草,解了承煜之危…便是你们血债血偿之时!”
她看向青禾,语速快而清晰,不容置疑:“青禾,你立刻带一半暗卫,护送此地所有慕容遗宝,包括那半枚玉玺、襁褓、绢画,按原定路线,秘密运往星陨洞封存!绝不容有失!同时传讯给松州联络点,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动用所有暗线,查清‘冰魄草’最可能出现的具置!任何蛛丝马迹,立刻飞速传输给我!再传书给父亲让他帮着一起找”
“是!”青禾肃然领命,眼中也燃起了决然的火焰。
“阿木尔!”昭宁转向那个沉默如山的北疆汉子。
“小姐!”阿木尔上前一步,右手重重捶在胸口,发出沉闷的响声,眼神坚毅如磐石。
“你带另外一半暗卫,挑选雪地营中最熟悉北疆险地的猎户好手,备齐雪橇、烈酒、火油、最好的弓弩和破冰镐!一个时辰后,随我出发,首奔极北冰原!”昭宁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凌厉,“告诉弟兄们,此行九死一生!但若成功,雪地营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将刻在北斗星图最亮的位置!我萧昭宁,以星芒起誓,绝不负同袍!”
“誓死追随小姐!”阿木尔没有任何犹豫,低吼出声,眼中是北地汉子特有的悍勇与忠诚。周围的暗卫也齐齐低喝:“誓死追随!”
“好!”昭宁强撑着,在青禾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弯腰,用未受伤的左手,捡起地上那柄沾染着敌人和自己鲜血的星陨剑。冰冷的剑柄入手,仿佛与她血脉相连,传递来一丝微弱却坚定的力量。
她最后看了一眼军饷库内堆积如山的财富和那三具冰冷的尸体,目光最终落在那踏云麒麟的标记上,如同要将这图案刻入骨髓。
“走!”昭宁转身,拖着剧毒侵蚀、麻木沉重的身体,一步步走向石门之外。每一步落下,都带着撕裂的痛楚,但她的脊梁却挺得笔首,如同永不屈服的寒梅。
石门之外,是呼啸的北疆风雪,是深不可测的黑暗,是九死一生的绝地。
但门内,那枚染血的踏云麒麟标记,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冰冷而刺目的光。它无声地宣告着,来自东宫太子的獠牙,己彻底亮出,不死不休。
风雪在门外咆哮,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嘶吼,迫不及待地要将踏入其中的人撕成碎片。极北冰原,苦寒绝地,那是连最悍勇的北疆猎人都视为生命禁区的死亡国度。冰魄草?伴星陨而生的神物?百年难遇?三日之期?
每一个词都如同沉重的枷锁,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几乎令人窒息。
昭宁站在石门投下的阴影边缘,凛冽的寒风瞬间卷起她染血的衣袂和散乱的长发。刺骨的冰冷穿透单薄的衣衫,狠狠刺在她被剧毒侵蚀的伤口上,带来一阵阵钻心的麻痒和深入骨髓的寒意。她微微晃了一下,右臂的麻木感更重了,仿佛那半边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失去知觉,变成一块沉重的寒冰。
青禾和阿木尔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搀扶。
“别动。”昭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穿透了风雪的咆哮。她甚至没有回头,只是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那仿佛带着冰碴子的寒气。
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在穿刺。然而,就在这极致的冰寒刺激下,她右掌心那枚沉寂下去的星芒胎记,竟然再次传来一丝微弱却清晰的灼热!如同寒夜里即将熄灭的篝火,不甘地迸发出最后一点火星!
这点灼热极其微弱,转瞬即逝,却像一道撕裂绝望黑暗的微光!
昭宁低垂的眼睫猛地抬起!那双因为剧毒和疲惫而略显黯淡的眸子深处,一点璀璨的金芒如同被点燃的星辰,骤然亮起!那光芒并不耀眼,却带着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不屈不挠的凛冽意志!
她体内的《星衍经》心法,在这内外交困、生死一线的绝境逼迫下,竟自行疯狂运转起来!残存的内力如同被投入滚油的火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受损滞涩的经脉中奔流、冲撞!每一次冲撞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但每一次剧痛之后,那盘踞在经脉中的蚀骨冰魄寒毒,竟被这狂暴的内力洪流硬生生地逼退、压制了一分!
剧痛让她额角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内衫。但她却在这剧痛中,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对身体的掌控力!右臂的麻木感虽未消失,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沉重得如同不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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