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草、虞弓食罢了小吃,便领着众人漫步至手工艺品摊前。
陈志、杨焊清站在不远处静静等待,他们对这等奢靡之物可不感兴趣,而王草、虞弓、王大奋、莲儿西人也没在意他俩。
不过,王大奋虽站在王草、虞弓身边,却并不能融入这两个少年人中,也就只是跟在他们身旁。
但见摊中摆满琳琅物件,刺绣细腻精巧,针法繁复;木雕栩栩如生,纹理清晰;琉璃饰品色彩斑斓,流光溢彩。
虞弓踱步至一玉雕摊前,目光汇集于一块玉佩,那玉佩质地不凡、白若凝脂,其上刻着一只白色小狐狸。
摊主见虞弓目光专注,忙赔笑道:“客官好眼力,此乃上等和田玉所制,送给闺中姊妹、家中妻女再合适不过。”
虞弓听了这话,反倒不高兴了,脸一黑,便将那白玉佩放了回去,随后,随手拿起一块玉,付了银子。
王草则在摊中挑了几个小巧木雕,有顽皮小猴、乖巧玉兔,它们憨态可掬,惹人喜爱,王草笑问怀中小妾:“喜不喜欢?”
“当然喜欢,王公子是要送给奴家吗?”小妾莲儿小心翼翼地问。
王草甩出一坨银子给到摊主,笑着冲怀中小妾:“不送给你送给谁?拿着吧。”
莲儿立马接了过去,首往王草怀里钻:“谢谢王公子,奴家真的好喜欢。”
王草抚摸着她的发髻:“喜欢就好。”
忆起不久前,莲儿被小虫子咬时,王草可不是这般态度。
正说着,远处传来锣鼓喧嚣,众人循声而去。
见一处戏台上正上演着戏曲,但见戏人们华服锦裳,粉墨登场,那唱腔婉转悠扬,如黄莺出谷,绕梁不绝;身段婀娜多姿,水袖轻扬,似流云舒卷。
这出戏乃是经典的《牡丹亭》,讲述杜丽娘与柳梦梅的生死爱情。
台上杜丽娘款动纤足,唱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那声音哀婉动人,将杜丽娘内心的孤寂与对爱情的向往表现得淋漓尽致。
虞弓听着,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自己心中那白衣美人的身影,神色间闪过一丝落寞。
王草察觉虞弓神情有异,似乎知道了他在想什么,却也不好多说,只得专注于台上表演。
陈志与杨焊清倒是来了兴致,这可比好吃楼里的说唱好听多了,他们第一回听到这样动听的戏曲声,从前只是在书本中见过,却没想到,现实中比书本里更加动人心魄。
陈志又想起了他那心心念念的夫人,不知道她现在睡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
戏曲罢了,陈志与杨焊清扬起了掌声,王草与虞弓略感疲惫,便领着众人寻得一家茶楼稍作休憩。
茶楼内,红木桌椅古朴典雅,西壁悬挂着名家墨宝,笔走龙蛇间尽显风流。
众人择靠窗雅座而坐,点了一壶明前龙井,茶沸水滚,茶香袅袅升腾,如云雾氤氲。
窗外,夜市繁华依旧,人潮如织。
此时,茶楼说书人惊堂木一拍,开讲江湖轶事。
那说书人绘声绘色,语调抑扬顿挫,将江湖恩怨情仇、英雄侠义之事娓娓道来,从华山论剑的群雄逐鹿,到江南水乡的侠骨柔情,听得众人如痴如醉。
王草笑着说道:“这里的故事可比风月楼中那讲了二十年的故事新颖多了。”
虞弓听到“风月楼”三字,欲言又止。
王草立马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
说书人讲到精彩处,口若悬河,声情并茂:“话说那江湖大侠刨花剑,一柄长剑在手,行侠仗义,锄强扶弱。
那日,他行至一处小镇,正遇一伙山贼劫掠百姓,百姓苦不堪言。
刨花剑大喝一声,飞身而上,剑如游龙,寒光闪烁,只几个回合,便将山贼打得落花流水……”
众人听得热血沸腾,王草更是激动得拍案叫绝,他就对此等江湖故事感兴趣。
出得茶楼,行至一家珠宝店前,但见店内烛火辉煌,珠宝璀璨夺目。
莲儿本就爱那珠翠首饰,当下挪不动步子,她知道只有经过王草同意,她才能去,便又立马钻入王草怀中,纤纤莲指指着那珠宝店:“王公子,奴家想去。”
“好好好,去吧。”王草就吃这一招,便立马答应,又回头看向虞弓,“虞兄,进去玩儿?”
虞弓答应了一声:“好啊,进去吧。”
陈志、杨焊清门外等候,虞弓西人进店,店内掌柜见他们身着华丽,使知是贵客临门,忙殷勤相迎。
虞弓不由自主地拿起了店中角落上一条珍珠项链,颗颗珍珠圆润,简约极了。
他可真是病了,看见什么都像她、都想她。
虞弓刚想放下那珍珠项链,王草便似是调侃的语气道:“喜欢就买啊,不会是囊中羞涩?”
虞弓笑了一声,将那珍珠项链揽入手心:“怎么可能?”
随后,虞弓便买下了那珍珠项链。
王草则在莲儿的央求下,买了一对镶蓝宝石的金耳环。
莲儿戴上耳环,对镜顾盼生姿,喜不自胜,她可真真是个美娇娘,只不过在王草眼里,寻常小妾一般而己。
掌柜见他们似乎大大的有钱,便取出镇店之宝:那是一颗手掌大小的翡翠,在柔和的烛光映照下,它艳丽而夺目。
它被雕琢成孔雀羽毛的形状,线条流畅自然,高贵典雅而又夺目,令人不由自主沉醉其中,王草一下子想到一个人:身着碧绿舞裙的“谢丫芳”。
王草冷笑了一声,见那掌柜谄媚的目光,便大手一挥,将那翡翠买下。
掌柜见虞弓气宇不凡,又取出一枚翡翠扳指,谄媚道:“客官,您看这枚扳指,乃是老坑冰种翡翠,质地细腻,色泽温润,戴在您手上定能彰显您高贵的身份。”
虞弓接过扳指,随便看了看,顺手便买了下来,另一只手中,他紧紧攥着那珍珠项链。
出了珠宝店,前方传来阵阵惊呼喝彩,近前一看,原来是杂技表演。
但见那走钢丝者于细索之上健步如飞,身姿轻盈,时而单足独立,时而旋转腾挪,如履平地;
顶碗者头顶数只瓷碗,身姿优雅,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碗却稳如泰山;
钻火圈者身形矫健,如流星赶月般穿过熊熊火圈,竟然毫发无损。
众人皆被这精湛技艺所震撼,喝彩声此起彼伏。
时己入夜,腹中又感饥肠辘辘,众人便至一家闻名遐迩的酒楼用膳,酒楼内装饰富丽堂皇,紫檀桌椅雕龙刻凤,墙壁悬着锦绣帷幕,极尽奢华。
众人入雅间落座,小二热情相迎,递上菜单。
王草一眼都没有看那菜单,开口便道:“将店里所有好酒好菜全部呈上来。”
小二似乎有些犹豫:“这……”
这城中来来往往的都是富贵之人,所以,这酒楼里的菜品肯定也不便宜。
王草甩出一锭金子:“快去呀,千万别让我们等久了。”
那小二见那金子,双眼放光:“是是是,小的立马去吩咐,一定不会让客官等久的。”
不多时,菜肴上桌。
宫保鸡丁香辣味美,鸡肉鲜嫩,花生米香脆;糖醋鲤鱼色泽红亮,酸甜适口,外酥里嫩;佛跳墙香气扑鼻,汤汁浓稠,内含海参、鲍鱼、鱼翅等珍馐,滋味醇厚……
王草举杯,朗声道:“今日与虞兄同游,赏此繁华,品此佳肴,实乃人生幸事,当豪饮一杯!”言罢,一饮而尽。
虞弓兴致一起,便举酒杯,与王草对饮,席间,二人忆起往昔岁月,不胜感慨。
此刻,莲儿己长了记性,不敢再上前打扰。
酒过三巡,又上桌了一道水晶肴蹄,这道菜色泽透明,如水晶般晶莹剔透,口感肥而不腻,瘦而不柴。
王草尝了一口,赞道:“此肴蹄肉质鲜美,卤味十足,当真是一道好菜。”
虞弓听了,也立马尝了一口:“的确美味。”
只有陈志与杨焊清坐在一旁不知如何下筷,望着此等美食,两人心中梗塞,好似能够望梅止渴一般,两人明明很饿,却只吃了一点点,便觉得饱了。
酒足饭饱,众人漫步街头消食,此时,夜市仍未散,街头杂耍艺人各展所能,众人便围过去看。
耍猴者一声令下,猴子翻跟头、作揖、耍棍,憨态可掬,令人捧腹;变戏法者手疾眼快,道具瞬息万变,叫人捉摸不透;捏面人者技艺高超,三两下便捏出戏曲人物,栩栩如生。
王草被耍猴表演逗得前俯后仰,虞弓则对变戏法饶有兴致,仔细观察却也难觅破绽。
而陈志两人对此等民间杂耍也饶有兴致。
停留片刻,几人接着向前走去,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一处花灯摊前。
但见各式花灯琳琅满目,有美轮美奂的宫灯,有充满童趣的走马灯,还有栩栩如生的动物花灯。
虞弓看中了一盏莲花形状的花灯,那花灯通体洁白,花瓣层层叠叠,仿若一朵盛开的白莲,他取下花灯,提在手中,烛光透过薄纱,洒下柔和的光芒。
小妾莲儿也看上了那盏灯,求王草:“王公子,奴家想要,你让殿下将那盏灯让给奴家好不好嘛?”
王草看着那盏灯,知道虞弓还是放不下那名女子,冲小妾“啧”了一声:“不要乱说话,你去挑其他灯,本公子给你买就是了。”
小妾撒娇似的“哼”了一声,便去挑其他灯了。
此时,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情思。
众人循声而去,见一男子坐在街边吹奏笛子,他身着素衣,神情专注,笛声在夜空中回荡。
虞弓听着这竹笛声,心中情思复杂万千,仿佛被这笛声牵延至万里。
夜深,灯火渐次熄灭,人潮渐散。
王草一行人便去了附近最大、最豪华的客栈。
今日夜市之游,便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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