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把两包递给张叔：“这小九变化可真大啊，出去一年多就这样了。”
“社会就是个大熔炉，能炼钢也能融成水，这小子将来能有出息了。尤其是那些能把生意做好的，哪个说话办事不是一套一套的。你不会以为这小子在外面混不下去，才回来的吧。”
张婶躺在炕上，看着天棚。：“那我哪儿知道？我就是希望这孩子，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最好进厂找个工作，房子他家有，将来好找媳妇呀。”
“你可拉到吧，你不看报纸啊。国家都定下改革开放了，看看深圳，那是上面？那是经济特区，估计就是给试验田，搞好了，慢慢变成全国。现在有本事的，有路子的很多都去了，咱们这就是厂子多，基本都是旱涝保收，撑不死也饿不着。等让小刚问问，小九以后咋打算的。'
张婶侧过身子看他：“你啥意思？你是能帮他进厂子，还是做个小买卖。？”
“要不说你老娘们，头发长见识短呢。这小子出去过，见过外面的世界了，你觉得他还能进场子？看看他给我的烟，给的糕点，酱牛肉都是西九城老字号的东西，没有钱能买吗？这小子在外面赚到钱了，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让小刚跟着混，也算能长长见识。就算不带着小刚，也能学不少东西。”
张叔把烟头掐灭：“行了，早点睡吧，明天你做饭给小九带一份。”
“还用你说，我不知道啊。你就懂的多，你厉害，我啥也不懂。”张婶转身给了他一个后背。
一觉睡到自然醒，秦九这面慢慢悠悠的洗脸刷牙，隔壁的张志刚早就起来了，抓心挠肝的想要过来找他，要不是张婶嘱咐他不让来，早就把秦九拽起来问东问西了。
听到秦九开门的声音，张志刚首接窜了出去。：“九哥，来我家吃饭，我妈包了包子，白菜肉的，嘎嘎香。”
“好勒，马上来。”
张志刚从锅里端出来一盘大包子，一碗小米粥，还有一盘萝卜咸菜。秦九也没客气，抓起一包子就吃，不大工夫五个包子，一大碗稀饭吃下肚了。
“九哥，给我说说港岛，粤东那面的事儿呗。”
秦九掏出烟，递给他一根。：“别想那么远，我现在暂时不准备去港岛了。我合计在咱们这干点什么，现在国家改革开放了，咱们这估计以后也会。主要是咱们在那没根，没人，钱也不够。人家港岛一套房子，便宜的几十万，好的几百万，你敢想吗，满大街都是小汽车。那大楼都二三十层，没见过吧。”
张志刚立马端来一杯水，期待的小眼神儿看着秦九。
“再说深圳，咱们没钱没势，你以为生意谁都能做？好赚的，能赚大钱的，没背景你不用想。只剩下那些卖力气，要吃苦的给我们留着。但是一样会竞争激烈，老乡，亲戚都是抱团的，做生意就难免有摩擦，抢生意。不搞个头破血流，你连汤都喝不上。我是孤儿，你家就你一根独苗，风险大的事儿，咱们不做。放心吧，有机会我肯定会带着你，干不和你爹妈商量。”
喝了一口水，秦九就站了起来：“今天咱们去洗给澡，然后你去你妈厂子借报纸，最近一年的都借来。要做事，想要看风向，上面怎么吹，咱们跟着走，就不会大错。还有几天过新年了，我也准备去看看我姥他们，到时候你帮我借给自行车。借不到，三轮车也行。”
“九哥，放心，你干啥我都跟着你，回头我就告诉我妈，过完年我不进厂子。她们那个丝绸厂，没啥意思，我就跟你混了。”
秦九站了起来：“这事儿不急，你也先别跟你妈说。走，拿上东西咱们洗澡去。”
下午的时候，张志刚就抱着厚厚的两捆报纸来了。：“这些你先看着，不够我再给你借，自行车的事我给你借到了，后面大头他爸的车，我给了他两根牡丹。我妈说晚上你上我家吃饭，你自己开火费事，再说你家米面油啥也没有。”
“行，晚上去你家吃。我家锅都生锈了，明天咱俩出去，我置办点家里的东西。小刚，我手里有几十块电子表，港岛货。你联系一下，看看谁要。”
“在哪儿呢，拿出来看看呀，九哥你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好的东西偷摸藏着。”
秦九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块电子表；“这块你当样品，最低两百块一块，如果能多买都是你的。”
“九哥，你就是我亲哥。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弟弟，你的先锋官，你指哪我打哪儿。！”
“行了，你别叭叭叭的了，赶紧去吧。”打发走了小刚，秦九抽着烟，看着报纸。
“小九吃饭了，刚子没在你这儿嘛？”
秦九赶紧起身，穿鞋下炕。：“张婶，小刚出去了，估计一会就能回来。”
“不管他，咱们先吃。”
清炒土豆丝，鱼头炖豆腐。吃饭的时候，秦九才知道，现在买东西基本不用票了，除非你去公家的商店。虽然没说取消。但是事实上大家买东西不用，但是由于年代限制，东西样式不多，好东西数量也有限。
现在也有人做小买卖，比如开给小饭店，卖给糖炒栗子上面的。
这面快吃完的时候，张志刚冲了进来，进来就坐在凳子上。：“九哥，成了！”
"你一天神神叨叨的，没个正形。啥玩意就成了，你到点不回家吃饭，去哪儿疯了。“
张志刚端起饭碗，把土豆丝首接倒进碗里。猛划拉几口，然后喝了两口鱼头豆腐汤。：”妈，我今天去赚钱了，而且赚大钱了。你们以后就跟我享福吧，过完年厂子的事儿，你别忙活了，我也不去了。“
”老张，你儿子犯病了，你去把你武装带拿来，我给他治治。”
老张嘿嘿笑着：“你这不行啊，治标不治本，也不去根呀。你得加大药量，才能有效果。”
张志刚看到亲爹要去拿神器，立刻抓住秦九胳膊：“说啊，九哥。。。你快救我啊,我事儿可给你办成了，先锋官要是嘎了，你做光杆司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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