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沪海市的拍卖会如期举行,鎏金烛台将穹顶折射出流动的光晕,来自八方势力的宾客们踩着猩红地毯鱼贯而入。李斌身着墨色暗纹西装,端着威士忌坐在贵宾席角落,目光却始终锁定在不远处那个戴着翡翠扳指、脖颈挂满金链的男人 —— 蟹家帮二公子毛不绰。
“李先生也对首饰感兴趣?” 毛不绰晃着香槟杯,突然侧身搭话,肥厚的手指无意识着座椅扶手上的雕花。他身后站着西名黑衣保镖,腰间鼓起的轮廓显示着武器配置。
李斌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听闻毛二少是行家,我只是单纯的喜爱款式。” 他余光瞥见拍卖师正在展示本场第一件拍品 —— 嵌着深海珍珠的铂金项链,却在毛不绰眼底捕捉到一丝不耐烦的皱眉。
当第七件拍品翡翠摆件落槌后,李斌朝三楼的李芷水使了个眼色。
拍卖师突然提高声调:“接下来这件拍品,堪称本场压轴 —— 紫晶手镯!此宝可以生成仙甲护盾,是不可多得的防御类首饰。众位贵宾,这个手镯出自赵无极大师之手。”
暗红色绒布掀开的瞬间,镯身流转的紫光如活物般跳跃,李慕婉以仙甲术注入的灵纹在镯壁若隐若现,这是能激发三层防护的仙家秘宝。
毛不绰猛地坐首身体,香槟洒在定制西装上也浑然不觉。他身旁的保镖低声提醒:“少爷,这材质看着像...”
“闭嘴!” 毛不绰粗暴打断,举起竞价牌时金表在灯光下晃出刺目光芒。
竞价声此起彼伏,李斌却气定神闲地轻抿威士忌。
毛不绰死死盯着展台上流转着幽紫光芒的手镯,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 镯身每一道流转的灵纹都像是活物,在暗光灯下诡异地呼吸,将他心底最深处对珍稀首饰的贪婪彻底勾了出来。
“这... 这不可能!” 他喉间发出压抑的低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作为蟹家帮二公子,他见过无数价值连城的珍宝,但从未见过如此让他魂不守舍的物件。紫晶的光泽不似寻常宝石的冰冷,反而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暖意,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在对他招手。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自己戴着这只手镯,在帮派宴会上接受众人艳羡目光的场景,甚至己经想象到父亲看到这罕见宝物时,眼中流露出的赞赏。
“一定要得到它!” 这个念头如疯狂生长的藤蔓,瞬间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绪。毛不绰感觉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举起竞价牌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当竞价声此起彼伏,价格节节攀升时,他只觉得血液在太阳穴处突突跳动,所有理智都被强烈的占有欲淹没。每一次有人加价,都像是在他心口狠狠扎了一刀,他咬牙切齿地一次次抬高价格,心中咒骂着那些不知死活的竞争者。
而当对面包厢以千万天价抢走手镯时,毛不绰只觉眼前一黑,愤怒、不甘和失落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狠狠砸下竞价牌,震得桌上杯盏叮当作响,胸中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这群混蛋!竟敢坏我好事!” 他在心中怒吼,恨不得立刻带人冲到对面包厢,将那不识趣的家伙狠狠教训一顿。
“毛二少消消气。” 李斌这时走了过来,递上丝绸手帕,“实不相瞒,这手镯本就是我委托拍卖的。”
他指尖轻敲桌面,示意李星月将提前准备好的锦盒推过去。打开盒盖,同样的紫晶手镯在绒布上泛着冷光,镯壁的灵纹竟随着毛不绰急促的呼吸微微发亮。
毛不绰的喉结上下滚动:“你是说... 这镯子还有一个?”
“不止。” 李斌故意顿了顿,“但需与懂行之人合作。听闻阳澄湖蟹家帮的渠道遍布江南,若是能...”
他话未说完,包厢门突然被推开,一名黑衣人附在毛不绰耳边低语。毛不绰脸色阴晴不定:“李先生,此地不是谈话的地方,明日我在明月楼设宴,可否赏脸一叙?”
“求之不得。”
当晚,紫晶镯的情报便被送往了阳澄湖。毛不绰看着远去的飞鸽,想起李斌临走前说的 “仙甲术锻造工艺独一无二”,嘴角泛起狞笑。
李斌目送毛不绰带着保镖匆匆离去后,整了整袖扣,缓步登上旋转楼梯。
三楼雅阁的竹帘正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李芷水素白的袖口 —— 她正用青瓷茶盏拨弄着浮叶,案几上摆着方才拍下的紫晶镯,在烛火下泛着幽微的光。
“这镯子在毛二少腕上只戴了三分钟,倒比在拍卖场亮了三分。” 李芷水将茶盏推过,青瓷上的冰裂纹映着她眼底的冷光,“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以后的事情都看你自己了,希望你不要让爷爷失望。”
李斌接过茶盏轻抿,回甘里混着若有若无的檀香:“阳澄湖的蟹塘该翻塘了。” 他指尖敲了敲紫晶镯,镯壁暗纹突然浮现星轨状流光,“李慕婉在镯子里动了手脚,等毛家的运蟹船出湖,咱们的‘鱼饵’就能顺着河道 ——”
“自古以来,策反总会夹杂着内斗。陈雪晶这招太狠了。” 李芷水替他说完,修长指尖掠过镯身,灵力激起的涟漪让案头文竹瞬间抽条。她望着楼下熙攘的拍卖场,忽然轻笑出声:“当初老爷子用三十箱珠宝换蟹家帮的水路,如今咱们只用了一只镯子,这买卖做得倒像是把阳澄湖的螃蟹连壳带肉嚼碎了咽下去。”
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李斌抬眼望去,正看见方才抢拍手镯的富商被保镖架出大厅,领口沾着血渍。他认出那是新沪海总督府的暗桩,指尖着茶盏边缘:“毛家的飞鸽怕是过不了佘山防线。”
“是啊。” 李芷水将紫晶镯收入漆盒,盒盖合拢时发出清脆的 “咔嗒” 声,“佘山现在炮火连天,苏映雪的异人军团正和新沪海的机甲部队绞杀,毛家的信鸽就算能飞过火线,也极容易被异人截住 —— 这镯子的消息,反而该让苏映雪先得到。”
她忽然抬眸看他,眼尾朱砂痣在烛火下妖冶如血:“你说,当光明神教知道蟹家帮和咱们暗通款曲,会先拆了毛家的蟹塘,还是先熔了这镯子的紫晶?”
李斌放下茶盏,忽然笑出声来:“李小姐这招‘一石二鸟’,也不输于雪晶姐啊。”
窗外突然掠过几道黑影,是总督府的侦察无人机掠过夜空。
李芷水起身整理衣襟,紫晶镯在她袖中若隐若现:“明晚赴宴,需要我陪你嘛?”
“不用,这个纨绔肯定会找一些女星陪着。”
“哦?看来你很有经验嘛!”
“只不过搜集了一些他的资料罢了。”李斌咧了咧嘴,想着李芷水这还没过门呢,就这么难对付,让人头疼。
“紧张什么,逢场作戏而己,我不会当真的。”李芷水眉眼弯弯,笑着说道。
她掀开竹帘时,夜风卷着拍卖行的喧嚣扑面而来。李斌望着她发间晃动的珍珠步摇,忽然想起少年时在京城的往事:“阿斌,螃蟹最肥的时候,也是它壳最软的时候。”
如今他终于明白,这世上最锋利的蟹钳,从来不是长在螃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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