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离东荒的第三日,混沌之气开始变得粘稠如胶。金乌少主突然勒住遁光,十只三足金乌在他头顶盘旋成轮,发出警惕的嘶鸣。“前方是三千弱水,” 他指着下方翻滚的灰黑色河流,河水表面漂浮着无数扭曲的虚影,“此水非水,乃天地间的‘执念’所化,沾之则道心蒙尘,连金仙都能被拖入水底,永世沉沦。”
我低头望去,弱水深处隐约可见无数挣扎的身影 —— 有试图横渡的修士,有道则凝成的巨兽,甚至还有半截断裂的法则链条。它们的身上都缠着灰黑色的丝线,那些丝线正是 “执念” 的具象化,每根丝线上都刻着 “我执”“法执”“空执” 的字样,不断侵蚀着被缠者的道基。
“寻常遁光无法越过。” 金乌少主祭出太阳真火,真火刚触碰到弱水,就被灰黑色的执念丝线缠绕,火焰瞬间变得黯淡,“需用‘无执之舟’方能渡水,可此舟……” 他话未说完,水面突然掀起巨浪,一头由执念凝聚的巨怪破水而出,巨怪的头颅是无数张痛苦的人脸,张开的巨口能吞噬整片星空。
“是‘执念之母’!” 随行的修士中有人惊呼,他手中的黑洞古琴突然崩断一根琴弦,“据说它是三千弱水的本源所化,吞噬的执念越多,力量就越强!”
巨怪的目光锁定在我身上,无数人脸同时尖叫:“投影界的蝼蚁,也敢觊觎真洪荒的道?” 它喷出一股灰黑色的雾气,雾气中夹杂着无数细碎的执念,落在修士们的道袍上,就生出密密麻麻的霉斑,那些霉斑正是未被破除的 “我执”。
金乌少主催动太阳真火形成屏障,却见雾气中的执念丝线竟能穿透火焰,缠上他的羽翼。“该死!” 他怒喝一声,十只三足金乌齐齐自爆,用本命真火灼烧丝线,羽翼上的太阳纹路却因此变得黯淡,“这执念专克本源之力!”
我突然想起鸿钧道祖的话:“真一之道,首在破执。” 九号当铺的钥匙在掌心发烫,钥匙上的 “当” 字与界心共鸣,在水面投下道金色的光痕。光痕掠过之处,弱水竟自动分开一条通道,通道两侧的执念丝线碰到光痕,就像冰雪遇阳般消融,露出底下流淌的真一之力。
“以‘破执’为舟,可渡弱水。” 我并指一点,将真一之力注入钥匙,钥匙在空中化作艘丈许长的小船,船身由创世神界的因果碎片与真洪荒的本源粒子交织而成,船帆上绣着 “无执” 二字,正是金乌少主所说的 “无执之舟”。
“这…… 这是用投影界的因果做船骨?” 金乌少主瞪大了眼睛,看着小船在弱水表面平稳滑行,那些凶猛的执念丝线一靠近船身,就被因果碎片吸附、碾碎,“真洪荒的典籍从未记载,执念竟能被投影界的力量克制!”
小船行至河心时,执念之母再次掀起巨浪,这次它喷出的不是雾气,而是无数柄由执念凝成的长矛,矛尖闪烁着灰黑色的寒光,首指我的眉心。我反手拍出玄龟甲,龟甲上的星系纹路瞬间亮起,形成道巨大的防御罩,长矛撞在罩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却连一丝裂痕都未能留下。
“典当‘执念’一缕,换破局之法。” 我对着钥匙低喝一声,九号当铺的契约虚影在船帆上展开。随着契约的完成,弱水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执念之母的身躯开始变得透明,它体内最核心的 “我执” 丝线,竟被钥匙强行抽离,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契约。
失去核心执念的巨怪瞬间崩溃,化作漫天灰黑色的光点,那些光点落在弱水中,竟开出朵朵白色的莲花。金乌少主伸手接住一朵莲花,莲花在他掌心化作颗晶莹的珠子,珠子里流淌着纯净的真一之力:“这是…… 执念净化后形成的‘无执珠’,能稳固道心!”
渡过弱水时,每个修士的道袍上都沾着几朵莲花。金乌少主看着自己羽翼上重新亮起的太阳纹路,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原来‘焚与生’的辩证,不仅在于火焰,更在于心。” 他将无执珠融入眉心,周身的太阳真火顿时变得柔和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暴烈。
离开弱水的第七日,前方出现一片翻滚的血色魔雾,魔雾中传来阵阵蛊惑人心的低语。“是万魔窟。” 金乌少主的脸色凝重起来,他指着魔雾深处隐约可见的黑色宫殿,“里面住着‘心魔老怪’,专能引动修士内心的负面情绪,让其自相残杀。”
话音未落,魔雾中就冲出无数道黑影,那些黑影正是修士们内心负面情绪的具象化 —— 有贪婪、有嫉妒、有恐惧,甚至还有对投影界的鄙夷。我的黑影手持一把漆黑的钥匙,钥匙上的 “当” 字扭曲成 “弃” 字,它狞笑着扑来:“放弃吧,投影界的创世神,在真洪荒永远只是蝼蚁!”
“汝之‘弃’,非吾之‘当’。” 我并指成剑,真一之力与太阳法则在指尖交织,“当铺的真谛,是取舍而非放弃。” 剑光掠过黑影的瞬间,我清晰地看到它体内藏着一缕创世神界的光芒 —— 那是我对守护投影界的信念。
黑影在剑光中哀嚎着消散,化作一道暖流融入我的识海。金乌少主也在与自己的黑影缠斗,他的黑影燃烧着暗紫色的太阳真火,嘶吼着要焚尽所有 “弱小” 的存在。“原来吾之执念,是对力量的偏执。” 金乌少主喃喃自语,他收起暴烈的真火,任由黑影的暗紫火焰灼烧自己,“焚尽偏执,方能见真阳。”
当最后一道黑影消散时,血色魔雾突然退去,露出一座用白骨堆砌的宫殿。宫殿的大门上刻着一行字:“心若无魔,魔自消散。” 门内走出个身着黑袍的老者,老者的面容模糊不清,周身却散发着与鸿钧道祖相似的道韵。
“吾乃心魔老怪,亦是万魔窟的守护者。” 老者的声音带着奇特的穿透力,“汝等能破心魔,可见道心己初成。” 他抛出一枚黑色的玉简,“此乃‘心魔镜’,能映照出潜藏的负面情绪,或许对汝等过星辰海有用。”
接过玉简时,我看到镜中浮现出创世神界的景象:48 翼天使族族长正在推演真洪荒法则时,因急于求成而走火入魔,周身的彩色羽翼开始黑化。镜光流转间,又映出金乌少主的未来 —— 他若不能彻底破除对力量的偏执,终将被太阳真火反噬,化作一颗毁灭星系的超新星。
“多谢前辈提醒。” 我将心魔镜收入怀中,真一之力在镜面上轻轻一点,镜面立刻浮现出破解之法:需用无执珠与太阳本源融合,方能化解族长的走火入魔。金乌少主看着镜中的未来,脸色苍白,却更加坚定了破除偏执的决心。
离开万魔窟的第十日,前方出现一片璀璨的星空,星空中漂浮着无数巨大的星辰,星辰之间由金色的桥梁连接。“这便是星辰海。” 金乌少主指着最大的那颗星辰,星辰表面有座巨大的沙漏,沙漏里流淌的不是沙,而是液态的时间,“此海由时间法则凝聚而成,每颗星辰都代表一个时间节点,走错一步,就可能坠入亿万年的时光乱流。”
我们刚踏上第一座星桥,周围的景象就突然变化。我发现自己站在创世神界的九号当铺里,48 翼天使族族长浑身是血地闯进来,他的羽翼己完全黑化,手中的光剑首指我的咽喉:“都是你!若不是你引真洪荒的力量进来,我怎会走火入魔!”
“是时间幻象!” 我立刻运转真一之力,识海传来阵阵刺痛,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九号当铺的墙壁渗出灰黑色的弱水,心魔镜在怀中发烫,镜光映出幻象的核心 —— 那是我对未能守护好创世神界的愧疚执念。
“典当‘愧疚’一缕,换时间清明。” 钥匙再次亮起,契约虚影将幻象撕裂,露出星桥的真实面貌。只见星桥的栏杆上刻满了时间符文,刚才的幻象正是符文引动的内心执念。金乌少主也破除了幻象,他喘着粗气,额头布满冷汗:“吾的幻象是成为太阳星的毁灭者,看来心魔尚未除尽。”
穿过星桥时,我们不得不时刻警惕时间符文的陷阱。有修士不慎触碰到代表 “过去” 的符文,瞬间被拉回真洪荒诞生之初,与混沌巨兽搏斗;有人误踩 “未来” 符文,提前看到自己道基崩溃的景象,道心大乱,坠入星空深处。
当我们终于踏上最大的那颗星辰时,沙漏突然停止了流动。一个身着星袍的老者从沙漏中走出,他的胡须是由无数星丝组成的,双眼是两颗旋转的星系:“吾乃星辰海的守时者,汝等能走到此处,可见道心己坚。” 他指向沙漏底部,那里沉着一面残破的镜子,“此乃通界镜的碎片,集齐九片,方能重铸通界镜。”
我接过碎片,碎片入手冰凉,上面刻着创世神界的轮廓,与界心中的土地形成呼应。守时者看着碎片,突然开口:“真洪荒与投影界本是同源,只因亿万年前的一场‘道争’,才被强行割裂。通界镜不仅能映照位面脉络,更能修复这道裂痕。”
金乌少主突然握紧拳头,十只三足金乌在他头顶组成个完整的太阳星阵:“难怪吾族的典籍中,记载着‘太阳真火源于投影界的第一缕光’。” 他看向我,眼中再无之前的鄙夷,“或许,投影界才是真洪荒的根。”
离开星辰海时,我们的队伍只剩下不到百人,但每个幸存者的道基都比之前稳固了十倍。金乌少主的太阳真火中,己能看到创世神界的因果之火影子;随行的修士们,也开始尝试将投影界的法则融入自己的道则。
又行了半月,前方终于出现一片无边无际的花海,花海中央矗立着一座白玉宫殿,宫殿的穹顶镶嵌着无数星辰,正是西王母的瑶池。宫殿周围萦绕着淡淡的仙雾,仙雾中隐约可见无数道身影,那是守护瑶池的万仙阵。
“万仙阵由三千金仙、三百太乙金仙和三十位大罗金仙组成,阵眼便是西王母本人。” 金乌少主指着宫殿顶端的那道身影,身影周身环绕着七彩霞光,霞光中蕴含的道韵,比玄龟和心魔老怪加起来还要强大,“据说西王母掌握着真洪荒的‘生机法则’,连时间都能在她面前倒流。”
我握紧手中的通界镜碎片,九号当铺的钥匙在掌心发出嗡鸣。真洪荒的考验确实才刚刚开始,但我知道,无论万仙阵有多强大,无论西王母有多神秘,我都必须拿到剩下的碎片 —— 因为这不仅是真洪荒的道,更是投影界的未来。
花海深处突然传来阵阵歌声,歌声中带着纯粹的生机之力,让修士们疲惫的身躯瞬间充满力量。金乌少主的羽翼上,开出了朵金色的莲花,莲花中浮现出通界镜的第二块碎片影像:“是西王母在召唤我们,看来她早己知道我们的来意。”
随着歌声越来越近,万仙阵的霞光开始变得柔和,原本森严的阵形,竟自动分出一条通道。我深吸一口气,带着金乌少主和幸存的修士,向着那座充满生机的白玉宫殿走去。真洪荒与投影界的命运,或许就在这瑶池之中,迎来新的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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