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环消散后的第七天,萧祥在整理实验室时发现电子琴底部多了一个暗格。当他用掌心残留的G#7疤痕触碰机关时,暗格无声滑开,露出里面一片薄如蝉翼的晶体——形状正是北斗七星的勺柄部分。
"萧院士!"助手撞开实验室的门,手里攥着一沓刚解密的军方档案,"您得看看这个!"
泛黄的文件上印着【雪鸮计划最终报告19891224】,内页照片让萧祥的手指微微发抖:父亲站在龙岭基地的钢琴前,而钢琴内部被改装成某种发射装置,琴锤敲打的不是琴弦,而是七百个微型培养舱。更令人震惊的是照片角落——三岁的自己坐在母亲膝头,而母亲手中拿着个与暗格里完全相同的北斗七星晶体。
"档案室说这是唯一留存的原件。"助手压低声音,"其他副本都在三十年前被......"
实验室的量子计算机突然自行激活。屏幕上跳出实时星图,KY-α7星系的位置被红圈标记,旁边显示着一行手写体字迹:【当北斗指向天鹅座】。萧祥看向窗外,此刻真实的北斗七星确实正指向天鹅座方向,而那个方位有颗新出现的蓝白色变星——天文台记录显示它是在光环事件当天突然出现的。
晶体在萧祥掌心逐渐升温。当他把北斗七星形状的缺口对准全息星图时,实验室里所有设备同时播放起不同版本的《月光奏鸣曲》——有父亲走调的钢琴版、母亲温柔的哼唱版、龙岭基地克隆体们的合唱版,甚至还有红裙子女孩用未知乐器演奏的版本。
"频率叠加......"助手突然捂住耳朵,"我的天,它们在合成新......"
音乐戛然而止。合成后的单一音符持续了整整七秒,强度足以让烧杯里的水形成驻波。当回声消散时,暗格里又滑出第二件物品:芝麻饼形状的金属片,表面刻着微缩版的世界地图,所有气象站的位置都标着小红点。
助手突然开始用俄语快速背诵一串数字。萧祥按住他的肩膀,发现年轻人的瞳孔完全变成了银蓝色——与当年被"希望"附体时的实习生一模一样。
"第七千个中继站启动。"助手的声音带着机械质感,"需要生物密钥授权最终协议。"
萧祥将金属片贴在助手额头。一组全息投影立刻从接触点展开,显示出环绕地球的七百个能量节点——它们不是人造卫星,而是像红裙子女孩一样的纯能量体,分布位置与古文明遗址完全重合。每个节点都在发射独特频率,整体构成一个保护地球的量子护盾。
"她们没离开。"助手恢复正常呼吸,"只是转化成了防护场。"
窗外传来骚动。萧祥拉开窗帘,看到校园草坪上聚集着七百个留学生——额前的飞鸟标记正在夜空中投射全息图像。那不是什么高科技,而是最原始的篝火故事会场景:石器时代的先民围着火堆哼唱,唐代乐师在月下抚琴,印第安巫医摇着沙锤......所有画面最终融合成《月光奏鸣曲》的旋律。
晶体突然从萧祥手中浮起。它在空中分解成七个光点,分别对应北斗七星的方位,然后射向不同大洲——北京天文台、开罗金字塔、复活节岛巨石阵、玛雅天文台......每个光点抵达时,当地都会爆发短暂的极光现象。
最后一个光点消失在北方后,萧祥的电子琴突然发出父亲的声音:
"祥子,测试结束了。"录音里传来芝麻饼被咬碎的脆响,"人类证明了情感可以跨越时空。现在......"一阵静电杂音后,是母亲温柔的补充,"......该学会自己歌唱了。"
实验室的标本柜里,那片来自贝加尔湖的银杏叶突然焕发生机。它挣脱标本夹,飘到全息星图上,叶尖正好指向新出现的蓝白色变星。叶脉间浮现出发光的星际坐标——不是KY-α7,而是更遥远的、需要七千年才能抵达的地方。
助手揉着太阳穴:"所以这一切......都是测试?"
萧祥按下电子琴的G#7键。这次没有奇迹发生,只有走调的单音在实验室回荡。窗外,留学生们额前的飞鸟标记逐渐暗淡,但他们开始用真正的笑容交谈——不再是程序化的表情,而是带着瑕疵的人类温暖。
"不是测试。"萧祥收起晶体残片,"是邀请函。"
清晨五点,萧祥独自站在天文台。那颗蓝白色变星己经肉眼可见,望远镜显示它周围有七百个小型光点环绕——形状酷似钢琴琴键。当第一缕阳光照到银杏叶上时,叶脉里的坐标突然转移到他的视网膜,形成永久性视觉残留。
"萧院士!"天文台值班员惊呼,"您......您的眼睛......"
镜子里的萧祥,左眼虹膜变成了银蓝色,内部有微型飞鸟标记流转。而当他用这只眼睛看向变星时,看到的不是天体,而是七百个手拉手的孩子——最前面的红裙子女孩正对他微笑,口型说着:
"七千年后见。"
手机震动。是林雪发来的照片:她刚出生的女儿躺在摇篮里,小手攥着片机械银杏叶。配文只有七个字:【她听得懂摇篮曲】。
萧祥摘下眼镜。世界在左眼中变成由情感频率编织的网,每个生命都是发光节点,而连接它们的不是科技,是最原始的歌声与记忆。银杏叶在他掌心化为光尘,组成最后一条来自星辰的信息:
【当最后一个孩子学会歌唱时 桥梁将成为家园】
(http://www.shuxiangmendi.net/book/deihdc-2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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