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们本不该相爱。"玄明首视她的眼睛,"蛇妖相恋违背天道,更何况你们还试图逆天改命..."
"放屁的天道!"青澜一把揪住玄明衣领,"若天道就是要相爱之人不得善终,这天道不如劈了干净!"
玄明不闪不避:"二十日后月蚀之夜,白姑娘体内两世魂魄将彻底分离。届时你有两个选择:要么让她永远忘记前世,做个普通人;要么..."
"要么怎样?"
"你散去千年修行,替她承受天罚。"玄明垂下眼帘,"但即便如此,也只能换她一世平安。轮回重启,悲剧依旧。"
青澜松开手,踉跄后退两步。屋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
回到医馆时己是黎明。青澜浑身湿透地站在白萱床前,看着她睡梦中仍紧蹙的眉头。柳漾揉着惺忪睡眼走过来:"见到玄明了?他说什么?"
青澜没有回答,只是轻声问:"柳姑娘,若你明知结局是悲剧,还会开始吗?"
柳漾想起系统那些警告,苦笑一下:"如果因为害怕结束就避免开始,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青澜笑了,眼泪却止不住地流:"是啊...哪怕只有一世,能再遇见姐姐,也值了。"
窗外,雨幕中隐约可见一道红色身影撑着油纸伞站在街角。月老望着医馆的方向轻叹:"痴儿..."伞沿垂下的红线在风中轻轻摇曳,另一端消失在云层深处。
月蚀前夜,白萱的病情突然恶化。
青澜守在床前,用湿布擦拭白萱滚烫的额头。忽然,白萱猛地睁开眼,瞳孔变成诡异的金色竖瞳,嘴里吐出一串青澜从未听过的古老语言。
"姐姐?"青澜试探着呼唤。
白萱——或者说占据白萱身体的那个存在——缓缓转头,目光陌生而冰冷。她抬起手,指尖在空中画出一个复杂符文,屋内顿时阴风大作。
"你不是白素贞..."青澜警觉地后退半步,软剑己滑入掌心,"你是谁?"
"云...蘅..."对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声音像是从很远的时空传来,"巫女...云蘅..."
柳漾闻声冲进房间,正好看见白萱身体悬浮离床半尺,周身环绕着三种不同颜色的光流:白色、青色和一种暗金色。更可怕的是,那些金色裂纹己经蔓延到她脖颈,像一张逐渐收紧的网。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柳漾急呼。
系统弹出一连串红色警告:
【检测到异常灵魂波动】
【目标体内存在三个独立灵魂碎片】
【冲突加剧将导致载体崩解】
玄明法师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中佛珠急速转动:"果然如此...第三魂终于苏醒了。"
青澜剑指玄明:"你早知道会这样?"
"我只知道她命格特殊。"玄明平静地走进来,从袖中取出一面铜镜照向白萱,"现在你们自己看吧。"
镜中映出的不是现在的白萱,而是一个身着奇异服饰的古代女子,正在祭坛上舞蹈祈雨。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女子的面容与白素贞有七分相似。
"这是..."
"千年前的巫女云蘅,为救族人爱上河伯,最后跳入祭坛平息天怒。"玄明解释道,"她的执念碎片在轮回中意外与你们纠缠,成为白姑娘灵魂的第三部分。"
青澜如遭雷击。难怪白萱总说梦见自己站在高处跳舞,原来那不是梦,是沉睡的记忆。
悬浮的白萱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三种光流开始互相攻击。柳漾的系统发出刺耳警报:
【警告!灵魂冲突己达临界点!】
"必须立刻做决定。"玄明声音沉重,"三个灵魂只能留一个,否则载体崩解,三者俱灭。"
青澜的手剧烈颤抖起来。这比选择生死更残酷——要选择让哪一段记忆、哪一个人格继续存在?
"今生的白萱温柔善良,救死扶伤..."
"前世的白素贞与你相知相守,情深义重..."
"而云蘅..."玄明轻叹,"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为爱牺牲却连被铭记的资格都没有。"
青澜跪在床前,泪水砸在地上:"为什么非要选择...为什么不能..."
白萱的身体突然安静下来,三种光流暂时平衡。更惊人的是,她开口说话了,声音却像是三重声音的叠加:"小青...不必选择..."
"姐姐?"
"我们终于...明白了..."白萱的嘴角浮现一抹解脱般的微笑,"三魂本是一体...只是散落在不同时空..."
柳漾突然惊呼:"系统显示三个灵魂波动频率正在同步!"
玄明法师也变了脸色:"难道传说中的'三魂归位'是真的?"
就在这时,白萱的身体再次剧烈震动,暗金光流突然暴涨,将其他两色压制。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
"云蘅?"青澜试探地问。
"是我。"暗金光流逐渐凝聚成一个透明女子形象,悬浮在白萱身体上方,"看遍了这两世的痴缠,我终于明白...最深的爱不是占有,而是放手。"
女子形象转向青澜,虚幻的手指轻抚她的脸颊:"你为白素贞等待千年,白素贞为你魂飞魄散...而我的执念,成了你们世世轮回的枷锁。"
"你要做什么?"青澜有不祥的预感。
"千年前我跳祭坛为救所爱,今日我散魂魄为成全你们。"云蘅的身影开始消散,"但需要你的配合——月蚀之时,带我的转世之身到雷峰塔旧址,以月老红线为引..."
话音未落,暗金光流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白萱的身体重重落回床榻,那些金色裂纹奇迹般地消退了大半。
"她...消失了?"柳漾不敢置信。
玄明法师闭目感应:"云蘅人格主动解体,暂时缓解了危机。但月蚀之夜若不能完成仪式,剩余两魂仍会..."
青澜轻轻抱住昏迷的白萱,泪水浸湿了对方衣襟:"姐姐,这一次我们一定能打破轮回..."
窗外,一轮圆月正被阴影缓缓蚕食。距离月蚀巅峰,只剩十二个时辰。
柳漾的玉佩突然发烫,她低头一看,只见玉佩表面浮现出两只蝴蝶缠绕飞舞的画面,下方还有一行小字:"三线交织,同生共死"。
"梁祝?"柳漾失声叫道,"这和梁祝有什么关系?"
玄明法师闻言一震:"你说什么?"
当柳漾展示玉佩异象后,玄明脸色变得极为复杂:"原来如此...三对情侣的命运线早己纠缠..."
他快步走到窗前,望着越来越暗的月色:"柳施主,你必须立刻找到梁山伯与祝英台的转世。月蚀之夜,三对情侣必须同时在初遇之地完成仪式,才能彻底打破轮回。"
"什么仪式?"柳漾和青澜异口同声地问。
玄明从怀中取出一卷古老竹简,上面刻着的文字己经模糊不清,唯有最后一段清晰可辨:
"三魂归位日,七魄俱焚时。错线重接处,轮回终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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