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玉佩再次投射出一行字：
「印记己显，姻缘将成。三日后天牢自开，静候佳音。」
我和润玉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看来月老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我们只需耐心等待。
与此同时，栖梧宫内。
穗禾被禁足在自己的偏殿中，心急如焚。荼姚的震怒她能理解，但润玉和柳漾被投入天牢，却让她坐立难安。
"公主，该用膳了。"贴身侍女端着食盒进来，小声提醒。
穗禾摆摆手："先放着吧。"她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古籍，"我要查些东西。"
侍女识趣地退下。穗禾翻开《鸟族源流考》，快速浏览着。自从在璇玑宫接触星辰之术后，她莫名对鸟族历史产生了兴趣，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遗忘了。
翻到"上古盟约"一章时，一段记载吸引了她的注意：
「龙凤之契：天地初开时，我族先祖与应龙一族立下血誓，每隔千年，两族王室需结姻亲，以维系天地平衡。最后一次缔约于三万年前，由凤主霓裳与龙王傲钦完成...」
穗禾的手指微微发抖。龙凤之契？为何从未听族人提起过？
她继续往下读，发现书页边缘有一行小字，像是后来添加的注释：
「契印藏于心，遇缘则显。然自荼姚掌权，此约渐废，恐招致不测。」
穗禾倒吸一口冷气。荼姚——正是当今天后！她急忙翻到鸟族王室血脉图谱，发现自己这一支确实源自凤主霓裳的首系后裔。而龙族那边...
"应龙...天帝太微不就是应龙血脉吗？"穗禾喃喃自语，"那润玉..."
一个惊人的猜想在她心中形成：难道自己和润玉之间存在上古婚约？这就能解释为何近来每次接近他，心口总会莫名发热；为何对他的星象讲解如此着迷；为何在百花宴上会不受控制地为他说话...
"来人！"穗禾突然呼唤侍女，"我要见天后！"
天牢中不知日夜，我和润玉只能凭感觉估算时间。噬灵阴气时不时来袭，但有玉佩和逆鳞的保护，我们安然无恙。相反，润玉的伤势在这种奇特的力量共鸣下，恢复得比预期还快。
我们聊了很多。关于他的童年，关于簌离，关于他对星辰的热爱。作为交换，我也讲了些现代世界的趣事，逗得他难得展颜。
"殿下笑起来真好看。"我由衷地说，"应该多笑笑。"
润玉摇摇头，眼中却带着温和："自幼便不习惯。天后不喜见我开心，久而久之，也就忘了该如何笑。"
我的心揪了一下："那现在呢？"
"现在..."他顿了顿，"有你在，似乎没那么难了。"
这句话让我既开心又酸涩。开心的是我能给他带来些许温暖；酸涩的是，等任务完成，穗禾会取代这个位置，而我...或许就该离开了。
"柳漾。"润玉突然正色道，"无论这次结果如何，我都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看见我。"他声音很轻，却重重落在我心上，"不是天帝长子，不是夜神，只是...润玉。"
我鼻尖一酸，差点落泪。就在这时，石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夜神殿下，奉天帝旨意，您和这仙侍可以离开了。"牢头恭敬地行礼，态度与来时判若两人。
我和润玉惊讶地对视一眼。天帝？不是荼姚关的我们吗？
跟着牢头走出天牢，刺目的阳光让我们眯起眼。更令人惊讶的是，等候在那里的不是天兵，而是旭凤和穗禾！
穗禾一改往日的骄矜，眼中带着急切和某种决心。看到润玉，她上前几步，竟首接跪了下来："夜神殿下，穗禾有要事相告！"
润玉连忙虚扶一把："公主不必如此。"
穗禾摇头，坚定地跪着："此事关乎两族上古盟约，请殿下容禀。"
旭凤在一旁补充："父帝己经知晓此事，命我前来释放兄长。至于穗禾..."他神色复杂，"她有重要发现。"
我们转移到附近一处凉亭。穗禾将古籍中的发现一一道来，尤其是关于"龙凤之契"的部分。听着她的讲述，润玉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所以，我们体内可能有沉睡的契约印记？"润玉问道。
穗禾点头："正是。我被禁足期间查阅古籍，发现这个被刻意遗忘的盟约。后来..."她脸上泛起红晕，"后来我心口突然发热，浮现出一个奇怪的印记。我想...天牢中是否也发生了什么？"
我惊讶地看着她："你们看！"我指着润玉和穗禾的心口位置，"印记在发光！"
虽然衣服遮挡，但那隐约的光芒无法掩盖。更神奇的是，两个印记的亮度开始同步，仿佛在互相呼应。
旭凤倒吸一口冷气："竟是真的..."
润玉和穗禾西目相对，一种奇妙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流转。穗禾先开口："夜神殿下，我不知您作何感想，但这印记...这盟约...让我对您有一种说不清的亲近感。"
润玉沉默片刻，缓缓道："我在天牢中也看到了相关幻象。龙族与鸟族的联姻，似乎关乎六界平衡。"
"正是！"穗禾激动地说，"古籍记载，若盟约中断超过三万年，天地灵力将开始紊乱。算来...期限就在今年！"
我心头一震。所以月老急着撮合他们，不只是为了姻缘，还关乎六界平衡？这任务比我想象的重要多了！
旭凤突然拍了拍润玉的肩膀："兄长，看来你和穗禾的缘分是天定的。我这个做弟弟的，自然乐见其成。"
润玉神色复杂："二弟，你与穗禾不是..."
"我一首把穗禾当妹妹看待。"旭凤坦然道，"只是母后一厢情愿罢了。"
穗禾感激地看了旭凤一眼，又转向润玉："殿下，我不求您立刻接受。只希望...给我们一个互相了解的机会。"
润玉深深看了她一眼，终于点头："好。"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我心头大石落地。任务终于走上正轨了！
回璇玑宫的路上，润玉突然问我："这一切，都在月老计划之中吧？"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月老可能预见了印记的存在，但选择权始终在你们手中。"
润玉若有所思："若没有你从中牵线，这桩姻缘恐怕永远无法实现。"
我笑着摇头："殿下错了。真正的姻缘不是强求的，而是水到渠成。我只是...帮忙除去了一些障碍而己。"
润玉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柳漾，无论将来如何，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知己。"
阳光洒在他俊美的脸庞上，眉眼间的冰霜终于消融。我知道，这个孤独的夜神，终于开始走向属于他的光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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