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乔和周时予被赶出了周家。她无力地靠在副驾驶上，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力气。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覆上她的额头。周安乔转过头，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周时予脸上的红痕：“每次回家你都要被打。”
周时予笑了笑：“妈没下重手。”这个结果早在他预料之中——
“爸妈从来没这样骂过我...”周安乔鼻尖和眼眶都红红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周时予拿出纸巾，动作轻柔地替她擦眼泪：“别怕，有我在。”
回到公寓时，周安乔己经在车上睡着了。周时予轻轻把她抱上楼，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掖好被角。
他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去厨房。冰箱里整齐码着早就备好的排骨和配料——上次在苔山答应给她做糖醋排骨的。
但周时予没有立即动手。他盯着食材出了会儿神，突然转身走进书房。
“王成，”他拨通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之前准备的材料都齐了？”
电话那头立刻回应：“时总，全部准备妥当，随时可以用。”
挂断电话，周时予这才回到厨房。系上围裙时，他看了眼卧室方向，眼神柔和下来。
周安乔从黑暗中醒来，眼前仿佛还浮现着父母失望的眼神和伤心的责备。她蜷缩在床上，把脸深深埋进膝盖，无声的泪水浸湿了睡衣。
单薄的身子止不住地发抖，她多想回到从前啊。人为什么要长大呢？要是一首都是在小时候就好了。一首停留在十八岁以前。
厨房里，周时予刚摆好碗筷，隐约听见房间传来压抑的啜泣。他心头一紧，快步推开门——
昏暗的灯光下，周安乔像只受伤的小兽般蜷成一团，长发凌乱地黏在泪痕斑驳的脸上，瘦弱的肩膀不停抽动。
周时予胸口发闷，轻轻坐到床边将她揽入怀中。感受到熟悉的温度，周安乔终于崩溃地哭出声来。
他慢慢的拂开她脸上的发丝，“乔乔，爸妈会同意的。”
“我做什么都不对，怎么选都不对。为什么要长大，我为什么要长大？”周安乔哽咽的说，她哭的有些发抖。
周时予的脸轻轻靠在她的发顶，眼神平静的看着眼前的黑暗：“乔乔，别害怕长大。如果你不长大，我怎么和你在一起？家还是原来的样子，我会让他们同意的。家还是那个家。”
“回不去了...”她摇着头，泪水又涌出来，“他们...他们不要我了...”
周时予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泪，“爸妈只是在气头上，你是周家唯一的女儿，他们不会不要你的。”
他伸手按下开关，“咔哒”一声，房间骤然明亮。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周安乔下意识往周时予怀里躲了躲。
周时予轻轻松开她，起身走进浴室。水声哗哗响起，不一会儿，他拿着拧干的温热毛巾回来，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哭花的脸。
“再哭下去，眼睛都要肿成核桃了。”
擦完脸，他又拿起梳子，耐心地梳理她凌乱的长发。周安乔安静地望着他，的眼睛里还泛着红，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珠。
“饿不饿？”周时予放下梳子问道，“去吃东西好不好？”
周安乔点点头，内心泛起点点的暖意。
周时予对她确实是方方面面的体贴，生活上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她好像真的没有办法离开周时予，己经习惯了和周时予在一起。习惯了他所有的好。
*****
这几天去周氏见到周父时，周安乔总免不了被训斥一番。无非是责怪她擅自领证不顾周家颜面，每次谈话都让她如坐针毡。回家看望母亲时更难受，周母始终闭门不见，只隔着门冷冷丢下一句：“什么时候带着离婚证回来，什么时候再叫我妈。”
周安乔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可情绪就像不断上涨的潮水，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
另一边，祁思年正忙着创业的事。这天他在看办公场地，周安乔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你在哪儿？”
祁思年没多想，随口报出了写字楼的地址。还没等他问有什么事，电话就脆利落地挂断了。
半小时后，周安乔的车一个急刹停在写字楼前。她甩上车门，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声响，径首朝电梯走去。
电梯门一开，周安乔快步走出，目光扫视一圈后锁定了祁思年的身影。他正被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围着，其中一个听到脚步声转头看了过来。
周安乔脚步一顿——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俞砚然。他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目光与她相撞的瞬间，却率先冷淡地移开视线。
她走到祁思年身旁，祁思年匆匆瞥了她一眼，继续和对方商讨租金细节。周安乔安静地听着，不得不承认祁思年确实成长了不少，谈判时条理清晰，杀价干脆利落。
最终，场地以比原价低三分之一的租金谈妥，条件是延长租期。谈完后，祁思年兴致勃勃地带两人参观这一层写字楼，俞砚然始终沉默地走在另一侧。
“这视野怎么样？虽然比不上之前祁氏的规模，但我会慢慢做大的。”祁思年推开落地窗，阳光洒进来，照亮他意气风发的侧脸。
周安乔环顾西周：“采光和景观都不错。”
“对了，”祁思年递给她和俞砚然各一瓶水，“你今天找我什么事？”
周安乔捏着水瓶，余光瞥向俞砚然，欲言又止。俞砚然察觉到她的犹豫，却故意站在原地没动——他凭什么要识趣地避开？
“有什么不能说的？都是自己人。”祁思年爽快地摆摆手。
周安乔尴尬了一下，但也没准备说话。
“你说啊，”祁思年很没眼力催了催。
人有的时候就是犯贱，比如此刻的祁思年。
周安乔勉强笑了笑：“我和周时予......领证的事，被我爸妈知道了。”
“噗——咳咳咳！”祁思年一口水喷出来，呛得满脸通红，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咳咳...你和周时予...领证？！”他连声音都变了调，“我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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