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乔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电容笔，在平板上画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苹果造型。今天是平安夜，爸爸去和一位法国来的董事长吃饭了。
“乔乔，来尝尝刚烤好的曲奇。”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周安乔立刻放下笔，小跑着进了厨房。岛台上摆着几盘刚出炉的饼干，香甜的热气扑面而来。她伸手就要去拿，却被妈妈轻轻拦住。
“小心烫手。”周母提醒道。
“知道啦！”周安乔拉长着声音，抽了张纸巾垫着拿起一块饼干。
浓郁的奶香在嘴里化开，“太好吃了！妈妈做什么都这么厉害。”周安乔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我正在熬糖，待会儿做糖霜苹果，”周母边说边搅动着锅里的糖浆。她扎着低马尾，整个人看上去十分优雅美丽。
“太好啦！”周安乔吃完饼干，撒娇地抱住妈妈。妈妈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转身继续忙活去了。
周安乔回到沙发上，盯着平板上那些歪歪扭扭的苹果图案，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周时予今天也在加班吗？这个念头冷不丁冒出来。
她愣了一下，随即又觉得理所当然——往年这个时候，他早该在家了。他会和她一起拆妈妈准备的圣诞礼物，然后去厨房帮忙打下手。
客厅里，圣诞树上的彩灯一闪一闪，暖黄的光映着整个家，温馨又热闹。可越是这样的温暖，她心里某个角落就越发泛起细微的酸涩。
“啧，烦死了。”她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感到恼火。
她猛地站起身，噔噔噔跑回房间，换上一件淡紫色的呢子大衣，又风风火火冲到厨房。妈妈正拿着小勺，仔细地往苹果上淋糖浆。
“要出去？”妈妈抬头瞥了她一眼。
“嗯，我去找楚念。”
————————
周安乔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让家里的孙叔送她。她不想让妈妈知道自己跑来找周时予，索性自己打了辆车。
她裹紧米白色围巾，淡紫色大衣衬得肤色格外白皙。链条包斜挎在肩上，手里还提着周母做的糖霜苹果礼盒。
周时予今天在一个会所聊合作，她跟周时予简单发了消息之后就打车到了那里。
“云栖隐阁”是沪市的一个私人会所周安乔也经常去，侍者熟门熟路地把她引到大厅等候。周安乔刚坐下，就听见一阵脚步声。抬头一看，周时予正和一群人从走廊出来。
他被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围着，脸上挂着礼貌性的微笑。周安乔远远望着，现在的他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沉稳的气场，连笑容都带着几分疏离感。
人群里有个年轻女孩，周时予时不时会侧头和她说几句话。
周时予的目光在大厅中搜寻，突然定格在了周安乔身上。两人视线短暂相接，周安乔便很自然地走了过去。
“这不是乔乔吗？”旁边一位中年男人突然开口。
周安乔微微一怔，大脑飞速运转，很快扬起礼貌的微笑：“赵叔叔，好久不见呀。”这时她才注意到，周时予身边站着的都是赵家的人，读大学时候见过的。
站在周时予身旁的是赵清清。她不是那种让人一眼惊艳的类型，但气质温婉大方，举手投足间透着成性的韵味。和周时予站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般配感。
“乔乔还是这么漂亮。”赵清清微笑着打量她。
“清清姐才是呢。”周安乔客套地回应。
走出会所时，夜风裹着寒意扑面而来。赵家其他人陆续上车离开，唯独赵清清还站在原地。
“我现在一个人住，今天喝了酒不方便开车。”她拢了拢大衣领口，笑容恰到好处的解释，“就麻烦时予送我一程了。”
“没关系，也是顺路。”周时予简短地应着，握住周安乔冰凉的手塞进自己大衣口袋。
好冰，都不知道多穿一点？周时予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周安乔。
赵清清的笑容微微凝滞，很快又恢复自然。兄妹感情好是常事，可这样亲密的举动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异样。
周安乔任由他牵着，心底涌起一丝隐秘的满足感。她知道这种情绪很幼稚，但就是控制不住——特别是在赵清清面前。很奇怪，她并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和周时予亲近的，但是这次却不一样。
今天周时予的司机开的是一个七座的商务座，周时予和赵清清坐在前面，周安乔独自坐在后排，装着糖霜苹果的礼袋静静躺在邻座，她盯着前排相谈甚欢的两人。
赵清清谈吐优雅，从项目合作聊到日常趣事，每句话都接得恰到好处，周时予也十分配合的聊着天。
周安乔看的心里莫名的烦躁，有点呼吸不上来，她只感觉空气稀薄。
果然车内多了一个人就会和她抢氧气。
可是为什么？之前赵清清和周时予相亲的时候她只感觉有趣甚至很喜欢赵清清，现在却十分排斥她。明明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但是此刻.....她讨厌自己的这种感觉，太卑劣了。
她听见赵清清说什么两个月前周时予和她吃过饭。两个月前？也就是她去苔山的那段时间，她不在的时候周时予和赵清清一起吃过饭？
猛地一下，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样。
心累，周时予太心累了。怎么还没有到赵清清的公寓。终于，车子在赵清清的公寓楼下停住。
“到了，谢谢你们送我。”赵清清拎着包优雅地下车，站在车门外微笑告别，“时予，乔乔，下次再聚。”
“清清姐再见。”周安乔维持着礼貌的笑容，首到车门关上。
车内瞬间安静下来。
周时予转头看着周安乔，她在生气。
关于她的情绪周时予总是能敏锐的感知到，为什么生气？因为赵清清吗？这个认知让周时予内心狂喜。
“不过来坐吗？”他眼角带笑，首首望进她的眼睛。
周安乔扭过头不看他。凭什么他说过去就过去？刚才和赵清清聊得那么开心，现在倒想起她了？
见她不配合，周时予轻“啧”一声，干脆自己挪到后排。周安乔迅速把礼袋抱在怀里，继续盯着窗外。
“为什么生气？”周时予双手捧住她的脸，强迫她转过来。额头相抵的瞬间，他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嗯？说话。”
周安乔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心跳突然乱了节奏。她想躲开，却被他牢牢固定住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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