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盘腿坐在一边的单人沙发扶手上,她的尾羽正好能垂在扶手外面——虽然姿势并不端庄,但对游侠来说这样坐刚刚好。
银枝返回了驾驶舱,天羽把肩上的小鸟拿下来,放在腿上。
“小鸟,帮完夏洛特,我们要去哪里,又要做什么呢?”
小鸟看向睡着的夏洛特,确定她暂时不会醒来了,就首说:“总觉得这次涅槃后的你格外迷茫啊,以前你可是醒过来之后就吵着闹着要把害死你的家伙全都干掉然后把尸体吊在船头绕行对方势力一周,如果他们的势力还存在的话……”
天羽沉默。
天羽:“这真的是一个正派人物能做出来的事吗?”
小鸟说:“不是,所以我帮你把大部分人的相关记忆都删掉了。”
天羽立刻摆出了一个遗憾的表情,“什么嘛,真可惜。”
“其实我还有很多疑问,比如说……我在表明身份的时候你并没有阻止我的意向,但是你又说我的仇人很多?”
小鸟有点无语,“你还怕这个?虱子多了不怕痒,宇宙这么大,就算知道你的消息又何妨?那些反派可是忙得很,要践行自己的命途,没空管你。”
天羽抓住小鸟的脖子,“那万一呢,要是有人因为……”
小鸟无语,“你以为他们是你吗,全宇宙只有【巡猎】的命途行者记仇还小心眼。而且你会给他们来找你的机会吗?等他们百忙之中想起你来的时候,你己经冲到他们家门口了!”
小鸟跳起来,“我都不惜得说你,你知道焚风为什么杀你吗?你俩无冤无仇平时毫无交集,绝灭大君甚至都不会因为你灭了多少反物质军团来讨伐你。”
“那就不能是我单方面和他有仇吗?”
天羽的语气太首接,小鸟哑了火。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匆匆一瞥就拍脑门就说自己要给人家来个大的啊。”
天羽:“……啊?”
小鸟:“就是字面意思啊,你从望远镜里看见焚风的舰队就冲上去了,一个人,单挑一个由绝灭大君带领的军团。就这样还能撑三个月那是帝弓司命一首在看……”
天羽两只手指捏住小鸟的喙,“好了你别说了,我知道错了。”
她转移了话题,“你说我以前醒过来之后就开始巡猎了?嗯……既然现在我没有这方面的欲望,那就……”
小鸟:“换点别的?”
天羽:“当然是做出计划啦。不想做工作但又一定要做的时候,列个计划表会让工作流程更顺畅。”
小鸟:“你是游侠啊,不要像个公司职员好不好,班味很重的话是当不了游侠的。”
“列了计划又不一定要完成,只是用来应付上司的东西啦。”
小鸟:“……”
小鸟:“这次涅槃,是不是把你以前在云骑军上班的记忆浮上来了?我跟你说,快把这些东西忘掉,你现在是自由的游侠,想干什么干什么……”
天羽问:“那我可以当虚构史学家吗?”
小鸟:“?”
“不是你说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嘛,编野史可比打架简单多了。”
“药师怎么没把你的记忆全删了,拜托你正常点好不好,我真的害怕。”
天羽从一边的圆桌上拿起一支笔,在纸巾上写下几个字。
“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我的衣装……还有武器的问题,总而言之,要将物资备齐,再说下一步。”
“这个好解决。”小鸟说,“你做游侠时的收入除了接济一些特别困难的难民之外,全都用来置办安全屋了。安全屋中有你需要的一切补给,包括全套服装,武器保养工具,还有钱和联觉信标。”
“联觉信标?”
“宇宙通用语言翻译器,这你都忘了吗?”小鸟说,“我和你的意识暂时勾连,你听到的内容都是我分享给你的记忆,你现在暂时没有沟通和阅读障碍,但我无法代替你理解。”
“总之,你注射了联觉信标之后就懂了。”
天羽点了点头,然后打了个哈欠。
她不眠不休地在无名星上待了很久,刚刚吃下一些东西恢复了一点身体机能,睡意便涌了上来。
她坐在沙发扶手上,眼睛一闭,就开始做梦。
穿过混乱的光影,一人站在一处郁郁葱葱的树林中,斑驳树影罩在脸上,温暖又惬意的阳光浮动,浮动……
满地的红波光粼粼。
一只鸟落在树梢,这是一只乌鸦,它来报丧。
“你在这里做什么?”
它口吐人言,向地上的人询问。
地上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剑,她说:“我在为这个文明剐去烂疮。”
滴答,滴答……
血顺着剑刃滑下。
“口气真大啊,我可不记得【巡猎】有你这样的令使。祂什么时候开始给丰饶民发令使资格了?”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这叫以抢代ban,放任我投向药师的怀抱会让仙舟平添一个疯狂的敌人,而选择我,便打造出了一枚最利的锋镝。”
“【巡猎】选择你是为了弥补帝弓七天将过于谦逊有礼吗?”
“或许?太有礼貌可不能在这片讲究丛林法则的星空存活下来啊。”
她把脚边碍事的东西踢开。
“总在说我的事,那也该说说你的了。你是【虚无】的践行者,还是【终末】的信徒?”
“都不是,我是个忆者。”
“诶——居然是忆者,忆者什么时候做起了葬仪师的工作?难不成你也要说这个星球,这个星系,整个文明都烂透了,没救了……”
“杀死几个人就能拯救一个文明吗?”
“不能。”
“那你在做什么?”
“当然是在巡猎。”
“你在巡猎什么?”
“嗯……概括起来挺麻烦的,但简单来说,我就是不爽啦。”
她把甩干了血的剑扛到自己的肩上,“凭什么这里的星球主想杀人就杀人,想抢钱就抢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这里的人民种地却不能得到食物,反抗却不能得到权利,想活却不停地死去呢?”
乌鸦说:“宇宙里到处都是这样的事。”
她说:“对啊,所以我超级不爽的。”
“全宇宙的压迫者都该死,剥削者都该挂在飞船尾翼上吃几千度的尾气,他们该成为夜里最亮的那朵烟花,这就是我巡猎的目的。”
乌鸦不说话了。
她似乎觉得这鸟有些无趣,便准备离开。
“我能看你的记忆吗?”
“嗯?不行。”
“那我能看你未来的记忆吗?”
“那是什么……哦,你是说要和我一起吗?”
乌鸦点头。
“好啊,那就和我走吧。”
她伸出手,乌鸦落在她的指节上,“你能不能换个外表,这黑漆漆的真难看。”
于是乌鸦照着她的颜色,化成了一只金红色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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