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如果大家都能看看那样的天空就好了。”
如果辛勤劳作的人们能抬头看一眼天空,如果安息日真的能让人们休养生息,如果埃尔塔的黄沙不再翻滚,狂风变成微风……
天羽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格列夫说:“我调查过,星际里有很多黄沙星改成宜居星球的案例,我想看看那里发生了什么……能不能在这儿做类似的事。”
“可我连船票钱都攒不够,旁门左道的又不是很擅长……”
天羽:“其实我有一个朋友,他很乐于助人,而且……嗯,致力于帮人实现每一个远大的梦想。”
“你想不想见见他?”
***
“钢铁之躯包裹心灵的柔韧,于黄土蓬勃生长,你……真的很美。”
昏黄的酒馆中央,站着一个身着银色铠甲,从头到脚都熠熠生辉的红发男人。
他如一道光劈开这地下小酒吧,把这里变成了艾普瑟隆大剧院的会客室,连墙角十几年擦不掉的油污都显得如此华贵,只因这位纯美骑士站在这里。
被他赞美的安妮面无表情地坐着,格列夫尴尬地挠了挠脸颊。
天羽和波提欧面对面坐在不远处的卡座上,她的头很低,背对着安妮,不敢回头。
波提欧:“我喵,你哪里找来的神人。”
天羽:“你不是说赶时间吗?怎么又回来了。”
银枝看向格列夫,单手抚胸,颇为动容道:“事情我己经从天羽那里听说了,格列夫先生,你的经历令我想起了寰宇中有关无名客的诸多传说。我在壮阔宇宙中遨游数载,也受过无名客的帮助,他们热情且充满活力,执拗却永葆善意,是一群极美的生灵。”
“所以,如果你需要我那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我,纯美骑士银枝,乐意效劳。”
格列夫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真的吗?这就答应了?”
银枝:“当然,我也希望你能承认,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
格列夫茫然,“啊?”
“你似乎并没有听说过【纯美】的美名,那么请允许我向你简单地介绍……”
接下来是传教时间,天羽往卡座里缩了缩,装作自己不存在。
波提欧没回答天羽的问题,“纯美骑士?这种差不多己经灭绝的派系你都能挖出来?”
小鸟说:“容我提醒一下,巡海游侠也差不多……”
波提欧:“那没事了。”
他们两人的桌子上摆了两杯麦芽果汁,这次波提欧提前付了钱。两人在银枝絮絮叨叨的背景音里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
良久,天羽问:“你是不是担心格列夫才过来的?”
波提欧:“我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就是回来拿个行李。”
天羽:“可我和他聊天的时候,你一首在酒吧角落的那个卡座里偷听吧?”
“啧。”波提欧被她说得下不来台,“仙舟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看破不说破,你怎么话这么多。”
天羽:“哦……”
“我,我明白了。”格列夫听完银枝的陈述,“如果纯美的信徒都是你这个样子……那我承认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
银枝一脸欣慰。
安妮:“等下,我还没同意吧。”
格列夫:“银枝先生能带我离开,可以省下船票的钱,也能保证我的安全,姑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安妮:“……你一定要离开吗?”
格列夫也沉默了。
安妮是一个强悍的女人,能忍常人不能忍的痛,半边机械半边人脸的外形也增添几分恐怖,她很少示弱,几乎没有过。
所以格列夫震惊地发现,他那一生要强的姑妈此刻,居然在为他的决心而感到悲伤。
“我一定要离开的,总有人要离开的,姑妈。”
格列夫看着安妮的眼睛说:“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安妮姑妈,等我找到了自己的答案,我就会回来。”
安妮把烟按灭,长叹了一口气,给他丢了一把钥匙。
“我给你准备了点东西,也带走吧。”
格列夫兴高采烈地走了。
安妮从吧台前起来,坐到了天羽和波提欧这桌。
“孩子长大了就是不一样啊……唉,你们觉得我家的酒好喝吗?”安妮拿起天羽的杯子喝了一口,“这劣质酒居然能在地下卖十多年,这地方的品位真是烂到出奇。”
沉默良久,波提欧说:“我得走了。”
安妮问:“你在这儿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么?”
波提欧:“没有,这儿的公司狗见到我就吓尿了裤子,一问全是不知道,文件和档案全都删了,白跑一趟。”
安妮愣了下,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倒也不是白跑一趟。”
她把手机屏幕展示给两人看,“起码你俩的悬赏金涨了。”
屏幕上是市场开拓部为天羽量身定做的通缉令,飞行姿态的她用爽朗的笑颜掠过城市,背后是暗色的城市夜景。
20,000,000的悬赏金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我怎么被通缉了!”天羽大叫。
波提欧看热闹不嫌事大,“恭喜,这可是公司发的特等奖章,不是一般人能上的。”
不,重点不是被通缉。
重点是为什么她堂堂巡猎令使,能和绝灭大君五五开的存在,在公司通缉令上只有区区两千万!
小鸟:“呃,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天羽问:“公司的总部在哪里?”
小鸟:“庇尔波因特。”
天羽下定了决心,“我要去庇尔波因特闯一个价值八十亿信用点的小祸。”
波提欧立刻应和,“哈!有种,我喜欢。”
小鸟沉默,小鸟望天。
小鸟由衷地为那个把天羽挂到通缉令上的人感到难过。
巡猎了几百年的巡猎令使怎么可能没有公司的人脉,只不过天羽非常低调,没人知道她的事迹——所以要真的出了事,公司的高管肯定要拿个背锅的出来祭天。
希望他们能在天羽空出时间之前把通缉令撤了,不然她敢干出什么事它都不敢想。
安妮把手机收起来,她对天羽的豪言壮语不做评价,只是问:“你打算怎么离开埃尔塔,需要帮忙么?”
天羽从激动的情绪里走出来,“我?哦对,确实有想问你的东西。”
“我身上的钱不是很多,所以我打算抢……我是说,和一些规模比较大的的商船商量一下,让他们捎我走。”
安妮忽略了她没说出口的那个字,“经过埃尔塔的正规船只有公司的运输舰,剩下的只有走私船……”
天羽:“对的对的,就要规模很大的,天天干坏事的,不通人性的那种。”
你最好说的是走私船。
安妮:“我认识几个港口的朋友,你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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