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提欧没问天羽为啥如此目的明确的要干某一个绝灭大君，想也知道问不出原因，他也没空问。
他很忙，虽说对天羽的目标有点好奇，但他还得去追查自己的目标。
“我认识的疯子们都不怎么回消息，就算你拿了他们的信标也没用。”波提欧自己接了一杯麦芽果汁，“咱们单打独斗惯了，很少合作。”
“哦……”
“你来埃尔塔做什么？”
“我吗？我之前和人打架打输了，死遁到一颗荒星当了好几年野人，前几天刚被路过的好心人救起来，就过来取一趟补给。”
波提欧：“……”
饶是波提欧见多识广都愣了好半晌。知道巡海游侠行事作风很狂野，他自己也很狂野，但就没见过这么狂野的。
什么叫死遁，什么叫去荒星当野人？
她是怎么做到巡猎的时候把别人逼到反过来巡猎她自己的？
“那你知道奥斯瓦尔德吗？公司市场开拓部的主管。那老宝贝来过这儿，还吃了一瘪，我过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儿什么。”
从刚才开始就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安妮突然开口，“我告诉过你，游侠，这里最高的那栋大楼是公司的办公室，你要找的东西就在那里。”
“那你倒是告诉我在哪层啊？一共三百层楼，我难道从地下室一层一层往上找吗？”
“你可以把那栋楼炸了之后在废墟里头慢慢找。”
天羽吃着薯条，小心打量两人的神态，他们都是改造人，钢铁之躯的表情却生动活泛。波提欧的笑都要咧到耳根，安妮冷着脸点了根烟又抽上了。
“算了，我自己去想办法。”波提欧起身离开，“这宝贝的城市乱七八糟的，老板娘，你可要当心了。”
“不劳你费心。”
波提欧走了。
看起来两人闹了些不愉快，天羽正想问，安妮自己就解释起来。
“这座城市建了有二十多年，而地下的这些商铺，原本是下水道的维修管道，城市改建之后，这里被废弃，就成了我们这些人的住所。”
“这家酒吧是地下最早成立的店面之一，但也不过十八年而己。”
天羽说：“十八年也很长了吧？”
安妮说：“是挺长的，够一个小姑娘长成老阿姨了。”
“但用来对抗公司这样的庞然大物，根本不够。”
啊什么，你们打公司，真的假的？
“大家都己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出门挖矿，住在矿区，工作满一年就回到这座城市，把所有的工资都挥霍出去，休满一周的年假之后，再出去挖矿。”
“更可笑的是，我们还算幸运的，因为埃尔塔矿脉只允许人工采掘，所以我们都还找得到工作，能养活自己，有口饭吃。”
天羽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只允许人工采掘？”
“因为这里有暴民，他们没有工作，就要造反。”安妮弹了弹烟灰，“只要公司还想维护表面上的和平，就得想办法让他们有事做。”
天羽：“……”
安妮：“……”
“呃……你和我说这个，是希望我帮忙吗？”天羽问。
“不，我只是在抱怨。”安妮惊讶，“单凭你一个人……可能你有和公司对抗的能力，但你要怎么对抗这里的人呢？”
“人？”
“是的，有些人有不同程度的药物依赖，有些人哪怕把别人干掉也要为公司工作，有些人觉得现在的日子挺好过，一点儿都不想改变……加在一起，数量惊人呐。”
“嗯……”
安妮坐在吧台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看上去要睡着了。她的抱怨似乎真的只是在倒垃圾，说完之后也没期待天羽有怎样的回应。
“我也要休息了，就算是改造人也不能不睡觉。”
安妮刚起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对了，楼上的房费结一下，十六年五个月十三天，给你抹个零，诚惠两百万信用点。”
天羽：“……啊？”
“啊什么，难不成我这里是免费的吗？”
天羽老老实实把存放在阁楼里的，那张还没捂热乎的不记名黑卡掏了出来，“你自己划两百万走。”
安妮拿着卡刷了一下，然后说：“还剩五千六百三十七信用点。”
天羽小声骂了句以前的自己，干了那么久居然只存下这么点钱。她伸手去拿她的卡，安妮却没把东西递过来。
“别急啊，还有刚才的酒钱。”
天羽：“……”
“差不多喝了两万，我给你把零头抹了，剩下的钱用什么来抵？”
小鸟小声，“黑店啊……”
天羽从口袋里摸出了仅剩的几张现金，安妮拉着眉毛点了两遍。
“算了，就拿你这些。”安妮把只剩下个零蛋的不记名卡还给她，“我回去休息了，欠我的钱……你就帮我看店来抵吧。”
安妮回了后厨，上了楼。
波提欧——
无声的尖叫在天羽的脑海中回荡，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来回踱步，思考刚才波提欧表现出那个样子离开，有多大的可能是因为他想逃单。
可恶，可恶啊！
她还没捂热的钱！
小鸟：“……只是一点钱而己，不至于吧，很快就赚回来了。”
天羽的情绪正上头，这时候却听见手机的提示音响起。
她打开手机，发现景元给她回了一句：【己有要职在身，恕不能奉陪。】
哥们网速挺慢啊，不过他还真的回了，到底是以什么心态回的……
小鸟：“那你到底是以什么心态给他发那种消息的？”
天羽没理小鸟，兴致勃勃地回道：【对宇宙英雄这个称号不满意？】
景元回了一个眯眯眼微笑的表情包。
景元：【时隔二十年发来这样一条莫名其妙的消息，莫非又遇到了应付不下的恶敌？】
景元：【怎么不用结盟玉兆？】
什么东西？
景元居然解释了，就像他能隔着手机看到她心里的疑惑一样，【就是那一枚游鳞形状，潜跃之态的红色玉兆。】
这东西她有印象，一块形状很有设计感的红色玉石，就在那一大堆色彩斑斓的石头里面——她还以为是随便捡的呢！
天羽觉得哪里不对，在聊天框里打字又删掉，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是不是知道我失忆了？】
对面也沉默了好一会儿。
景元：【你的首觉一如既往的敏锐。】
景元：【不过我只是有所猜测罢了。】
小鸟凑过来说：“他损你呢，自爆卡车。”
天羽在字里行间翻来覆去地看，“没有吧？他说话这么客气……”
景元：【若无事，便抽空回一趟罗浮吧，我会帮你安排手续。】
天羽把谐乐大典的邀请函拿出来看了看时间，还算充裕，应该够她来一次星际旅行。
但她现在没钱了，买不到船票。
景元：【转账5000000信用点】
景元：【早点回来。】
天羽：“……”
天羽：“！！！”
他还多给了一个零！
兄弟，不，父亲——（感动的泣音）
天羽激动地回了他一个红色小鸟比OK的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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