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真相的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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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真相的裂隙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在枕头上织出淡金色的网,江初棠的指尖刚碰到手机,震动便顺着掌心窜进骨头里。

屏幕上“谢津北”三个字跳得刺眼,未接来电显示十七个,最后一个通话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七分。

她捏着手机坐起来,床单上残留的体温还带着雪松香水味——和昨夜谢津北俯身替她盖被子时,颈侧蹭过的味道一模一样。

书房铁皮柜的锁扣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里面压着近三个月从林知夏那里陆续拿到的资料:谢氏集团海外账户流水、与东南亚某文物走私团伙的邮件往来、甚至还有谢津北亲笔签署的“文物置换协议”复印件。

手机又震了,这次是新的来电。

江初棠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号码,喉结动了动,最终按了挂断。

她套上外套时,听见楼下传来熟悉的车鸣——那辆迈巴赫的引擎声,和三年前他堵在她出租屋楼下时,分毫不差。

“棠棠姐!”

门被拍得轻响,是对门老张的声音。

江初棠开了条门缝,就见退休警察抱着个保温杯,白衬衫下摆扎得整齐,连袖扣都扣到最上面一颗:“晨晨在我家吃豆浆油条呢,小杰非说要教她拼恐龙积木。”他目光扫过江初棠攥紧的手机,“昨儿楼道里又有泥脚印?”

江初棠侧身让他进来,茶几上还摆着昨夜那截烟蒂。

老张弯腰用纸巾包起,对着光看了看:“古巴科伊瓦岛的雪茄,国内只有谢氏私人飞机上有供应。”他把烟蒂收进证物袋,“你昨儿让我查的车牌号,查到了——是谢氏集团法务部的车,最近半个月每天凌晨两点在你小区附近转悠。”

江初棠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昨夜谢津北坐在床边说“我不会再让你和晨晨受委屈”时,眼尾还带着ICU出来时未消的青影,可转头就有他的人在楼下监视。

“先别急着做决定。”老张把保温杯推给她,杯壁的温度透过掌心熨着她发凉的手指,“你手里的证据能扳倒谢氏,但谢津北...他和苏砚秋那档子事,未必全是表面上的。”他顿了顿,“当年你被赶出去那天,谢津北在雨里站了整宿,我徒弟当时在物业当保安,说他衬衫都贴在背上,手里还攥着张B超单。”

江初棠的呼吸顿住。

三年前她被谢津北的助理塞进出租车时,只记得他站在落地窗前,苏砚秋靠在他肩头抹眼泪,说“我只剩三个月了”。

后来她在小诊所做产检,B超单被护士不小心落在走廊,再回去找就不见了——难道...

“去公司。”她突然站起来,把手机塞进包里,“林知夏说档案室有批08年的旧账没电子化,可能藏着谢津北他爸当年走私文物的底。”

老张跟着她往外走,临出门时摸了摸玄关的摄像头:“我让小杰他爸把你家监控连到我手机上了,有动静我半小时内到。”

谢氏集团大楼的大理石地面映出江初棠紧绷的下颌线。

她戴着林知夏借的工牌混进档案室,霉味裹着旧纸页的气息扑面而来。

老张蹲在文件架前翻找,突然“咔”地抽出一本硬壳账簿:“看这个。”

泛黄的纸页上,“谢廷远”的签名歪歪扭扭,旁边附着张照片——是半块青铜鼎残片,和上个月江初棠在黑市见过的那批走私文物纹路一模一样。

更下面夹着张机票存根,日期是2008年7月15日,目的地正是苏砚秋现在所在的雅典博物馆。

“苏砚秋的导师当年是谢廷远的合伙人。”老张用手机拍下账簿,“你说她回国是为了谢津北,我看未必——谢氏手里有她导师的把柄,她是来清账的。”

江初棠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她想起昨夜谢津北摸着她颈间的银坠子说“晨晨的眼睛像你”,想起他衬衫下未完全愈合的手术疤痕——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中午的阳光透过写字楼玻璃斜照进来时,江初棠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是小晨的语音:“妈妈,小杰哥哥说看见有叔叔在咱们楼下看照片,照片上好像是我!”

她的血瞬间冷到脚底。

冲出大楼时,老张己经打了车在等:“我让物业调监控,那男的戴鸭舌帽,左耳垂有颗痣——和上个月在你学校门口晃悠的是同一人。”

回到小区时,小杰正拽着小晨的手站在单元门口,两个孩子的脸都绷得紧紧的。“那个叔叔看的是晨晨的百天照!”小杰比划着,“和棠棠阿姨脖子上挂的那个坠子,一模一样!”

江初棠蹲下来摸小晨的脸,孩子的皮肤还带着豆浆的温度。

她转头对老张说:“您带小晨去你家,门窗反锁,厨房的防狼喷雾藏在冰箱第三层。”又摸出手机给林知夏发消息:“查谢氏最近有没有雇佣私家侦探。”

下午三点,江初棠站在谢氏顶楼办公室门前。

陈秘书鞠躬说“谢总去了医院”时,她注意到对方喉结动了动——这是说谎的习惯动作,她的“情绪映射”能力在此时精准运作:陈秘书此刻的焦虑值高达85%,明显在隐瞒。

她取出钢笔在便签上写字,笔尖划破纸页:“我知道08年青铜鼎的事,也知道苏砚秋的’绝症‘是假的。

谢津北,我要的不是报复,是真相。“

傍晚的风卷起落叶时,江初棠坐在书房的转椅上。

台灯光晕里,摊开的资料像张黑色的网:机票、账簿、监控截图、苏砚秋在雅典医院的体检报告(显示她健康状况良好)。

窗外传来猫叫,她的神经猛地绷紧——那声音太像脚步声了,轻得像羽毛扫过地面。

她抓起桌上的防狼器,一步步挪到门口。

猫眼外什么都没有,可门把手上有新鲜的刮痕,像是被铁丝勾过。

她反手锁上三道锁,转身时碰倒了椅子,响声在空屋里炸开。

手机在此时响起,来电显示是“苏砚秋”。

江初棠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江小姐。”对方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银器,“你查的东西,足够让谢津北进监狱。

可你别忘了,晨晨的出生证明上没有父亲——要是谢氏说她是私生女,连继承权都没有。“

江初棠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望着墙上小晨的涂鸦:歪歪扭扭的“妈妈我爱你”,颜色涂出了边框。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我要谢津北永远记得,是谁在他最绝望的时候陪在身边。”苏砚秋轻笑一声,“劝你别再查了,有些真相,比谎言更锋利。”

电话挂断的忙音里,江初棠盯着窗外渐浓的暮色。

风掀起纱帘,吹得资料页哗哗作响,最上面那张,是谢津北在ICU时的照片——他攥着护士的手,喉间艰难地重复着“初棠...初棠...”。

她摸出颈间的银坠子,小晨百天照上的奶膘还没消。

楼下突然传来汽车鸣笛,是迈巴赫的声音。

江初棠走到窗边,看见谢津北仰着头,手里的白玫瑰沾着暮色,和昨夜那束,分毫不差。

手机在桌面震动,是谢津北的消息:“我在楼下,这次,换我等你。”

江初棠望着楼下的影子,又望着桌上摊开的证据。

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那张ICU照片轻轻翻折,露出背面的字迹——是谢津北的笔迹,歪歪扭扭的,像重病时写的:“如果我醒不过来,所有财产归江初棠和孩子。”

她的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最终按下了通话键。

“谢津北。”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连她都惊讶的平静,“上来吧。”

楼道的声控灯在他踏上第三级台阶时亮起,暖黄的光漫过他泛红的眼尾,漫过他怀里那束沾着夜露的白玫瑰——和三年前,和昨夜,分毫不差。

而书房的铁皮柜里,那些能让谢氏天翻地覆的文件,正随着他的脚步声,轻轻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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