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新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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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新的起点

 

晨光透过纱帘漫进客厅时,江初棠正蹲在玄关给小晨系运动鞋带。

小晨的袜子滑到脚踝,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腿,正举着星星发卡往她发间别:“妈妈戴,和爸爸昨天买的星星糖一样亮。”

玄关镜里映出谢津北的影子。

他倚着门框,西装搭在臂弯,腕间那截褪色的玻璃丝手绳随着动作轻晃。

江初棠指尖顿了顿——这是她今早第三次注意到那根手绳。

昨夜收在小晨铁盒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过一次,林知夏的消息还没看,但此刻谢津北衬衫领口微敞,喉结处泛着晨露般的光,倒比任何消息都更让她心跳失序。

“王律师说周律师准备了儿童座椅。”谢津北出声时,江初棠才发现自己盯着他手腕看了太久。

他走近两步,蹲下来替小晨理了理歪掉的衣领,“小晨坐叔叔的车,好不好?”

小晨歪头看他,忽然扑过去揪他领带:“要爸爸开车!”

江初棠的呼吸一滞。

这个称呼像颗小火星,“爸爸”二字在晨光里滋滋作响。

谢津北的睫毛颤了颤,喉结滚动着应了声“好”,指腹轻轻碰了碰小晨发顶,起身时西装滑落,露出里面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是三年前她亲手熨过的。

律师事务所的冷气开得很足。

江初棠抱着小晨坐在皮沙发上,周律师推过来一沓文件,封皮上“非婚生子女继承权确认”几个字刺得她眼睛发酸。

小晨揪着她衣角要吃星星糖,她刚摸出糖纸,谢津北己经从西装内袋掏出个铁盒:“早上在便利店买的,蓝莓味。”

铁盒上印着歪歪扭扭的星星贴纸,和小晨床头的铁盒如出一辙。

江初棠的指尖在文件上蜷起,听见周律师说:“谢先生提供了出生证明、DNA鉴定,还有近三个月的抚养记录。”她抬头看谢津北,他正低头给小晨剥糖,喉结在晨光里上下滚动,像在吞咽什么。

“江女士,”王律师敲了敲文件第三页,“这里需要您确认监护权归属。谢先生愿意放弃共同监护,但要求定期探视。”

江初棠的指甲掐进掌心。

三年前她抱着小晨在雨里等了整夜,谢津北的助理送来支票时说“谢总说您要的是钱”;三个月前她在医院走廊听到他对苏砚秋说“我从来没爱过别人”。

此刻他的影子投在文件上,和当年在夜市摊被她拽着编手绳时重叠——那时他嫌她手笨,却偷偷把褪线的手绳收进收藏室。

“妈妈看!”小晨举着糖纸贴在她脸上,“像星星!”

江初棠的眼眶热了。

她摸了摸小晨软乎乎的脸蛋,抬头时正对上谢津北的眼睛。

他的瞳孔里映着她的倒影,像被揉碎的星光:“我不会再让你们等。”

法院的大理石地面泛着冷光。

王律师捧着文件袋走在前面,法袍擦过椅背的沙沙声让江初棠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

谢津北站在她身侧,手臂悬在她肘弯上方,像道若有若无的屏障。

小晨被留在律所,周律师说“小朋友看到法槌会害怕”,可江初棠还是摸了摸口袋里的星星糖纸——那是小晨塞给她的“勇敢符”。

“本案涉及未成年人权益,”法官推了推眼镜,“原告提供的证据链完整,听证会定在下周周三。”

江初棠的手指抠着座椅边缘。

谢津北的手突然覆上来,掌心的温度透过西装袖口渗进来。

她想抽回,却被他用指腹轻轻按住虎口——和三年前在夜市摊编手绳时一样,他总说她太用力,“绳子会断的”。

“我在。”他低声说。

下午的阳光斜斜切进客厅时,小晨正趴在谢津北背上玩“骑大马”。

他额角沁着薄汗,西装早脱了搭在沙发上,白衬衫被扯得皱巴巴,却还配合着小晨喊“驾”。

江初棠站在厨房门口,看他被小晨揪着头发拽得东倒西歪,忽然想起三年前他在书房看报表的样子——那时他连咖啡杯都要摆成首线,现在却任小晨把草莓酱抹在他袖口。

“妈妈来!”小晨看见她,从谢津北背上滑下来,拽着她往沙发跑,“爸爸说要讲星星的故事!”

谢津北揉着被揪疼的后颈坐首,从茶几底下摸出本绘本。

封皮是褪色的星空,内页夹着张泛黄的照片——是三年前的江初棠,抱着襁褓里的小晨,在出租屋的窗户边看星星。

“这颗叫小晨星,”他指着绘本上的星图,指尖停在猎户座旁,“这颗叫初棠星,它们离得很近,永远不会走丢。”

江初棠的喉咙发紧。

小晨趴在她腿上打哈欠,睫毛上还沾着草莓酱。

谢津北抽了张纸巾要擦,被她抢先接过去。

两人的指尖在半空碰了碰,像两片被风卷到一起的叶子。

“我让人在附近买了学区房,”谢津北突然说,声音轻得像怕惊着小晨,“离你工作的博物馆走路十分钟。装修图纸在书房,你……你看看喜不喜欢。”

江初棠的手顿住。

她想起昨夜林知夏发来的照片——苏砚秋的指甲盖敲在提审室的桌上,“江初棠”三个字被划得支离破碎。

可此刻小晨的呼吸喷在她手腕上,暖融融的;谢津北的目光落在她发间的星星发卡上,烫得她耳尖发红。

“我……”她刚开口,手机在茶几上震动起来。

屏幕亮着林知夏的名字,来电显示“紧急”。

谢津北的手悬在半空,又慢慢收回去。

江初棠按下接听键,林知夏的声音劈头盖脸砸过来:“初棠,苏砚秋让人带话,说她手里有谢津北当年签的股权转让书。”

江初棠的指尖冰凉。

她抬头看谢津北,他正替小晨盖好空调被,侧脸在暮色里模糊成一片。

林知夏还在说:“警方查到她买通了看守,可能要搞小动作……”

“我知道了。”江初棠挂断电话,把手机塞进沙发缝里。

小晨翻了个身,无意识地喊了声“妈妈”。

她摸了摸小晨的脸蛋,又看了看谢津北——他正对着绘本上的星图发呆,腕间的玻璃丝手绳在暮色里泛着微光。

深夜,江初棠躺在小晨身边。

窗外的月光漏进来,在地板上投出树影,像有人踮脚走过的痕迹。

她摸了摸枕头下的手机,林知夏的未接来电闪着红光。

小晨的小手搭在她腰上,热得像团火。

走廊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江初棠屏住呼吸,听见那声音停在房门口,接着是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像是有人把什么塞进了门缝。

她轻手轻脚起身,推开房门时,只看见地上躺着张便签,字迹是谢津北的钢笔字:“我在客厅,有事叫我。”

夜风掀起纱窗,吹得便签纸簌簌作响。

江初棠弯腰捡起,却瞥见楼梯转角的阴影里,有个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

她的心跳到了喉咙口,攥着便签的手沁出冷汗。

小晨在房里喊“妈妈”,她应了一声,转身时却看见玄关的镜子里,自己的脸色白得像张纸。

月光下,那截玻璃丝手绳还在谢津北腕上晃着。

可江初棠知道,有些阴影,才刚刚爬上窗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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