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摩擦声刺破雪夜的寂静时，江初棠的后颈瞬间绷起一层细汗。
她的"情绪映射"能力像精密仪器般启动，捕捉到空气里陡然绷紧的压迫感——这不是偶然的巡逻，是有备而来的围堵。
"退到我身后。"老李的声音压得很低，警用手电的光束扫过那些蒙面人黑色制服上印着的"安保"二字，光斑在"保"字的最后一笔顿住。
刘警官的拇指己经顶开枪套搭扣，对着对讲机低吼："一组二组，立即包抄！"
为首的蒙面人举着对讲机喊"行动"，十几个身影如潮水般从破窗涌出。
江初棠的指甲掐进掌心，小晨熟睡时睫毛在脸上投下的蝶翼般的影子突然浮现在眼前——她不能让女儿再失去母亲。
余光扫过右侧第三个蒙面人，他抬臂时手腕微颤，这个细微的迟疑被她的能力精准捕捉：生手，破绽在此。
"李叔，右边第三个！"她的声音裹着风雪撞进老李耳中。
老警察立刻会意，手电光如利箭首射那人面门。
江初棠弯腰避开迎面劈来的铁棍，借着墙根阴影疾冲，在蒙面人瞳孔骤缩的瞬间扣住他持棍的手腕。
反关节的剧痛让那人发出闷嚎，铁棍"当啷"落地时，江初棠己经矮身扫堂腿，将他掀翻在雪地里。
其他蒙面人围拢过来，铁棍挥舞带起呼呼风声。
江初棠侧身躲过横扫，手肘重重撞向左侧人的肋下，听着闷哼声，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意识却愈发清醒——这三年为了保护小晨，她在社区报的防身课此刻全化作本能。
老李的手电成了最趁手的武器，强光交替首射对方眼睛，逼得几个蒙面人抬手遮脸；刘警官则像座移动的山，三两下便制住两个试图绕后的，警服下的肌肉绷得像铁铸。
"这里！"东墙传来熟悉的警哨声，刘警官的同事从墙外翻入，持警棍的一组队员加入战局。
蒙面人的阵型开始松动，有人试图后退，却被江初棠揪住衣领拽住。
她扯下面罩的瞬间，看见对方嘴角那颗醒目的黑痣——是苏砚秋私人安保队的标记，她在三年前谢宅的监控里见过这张脸。
五分钟后，最后一个蒙面人被按在雪地上。
刘警官抹了把唇角的血，对讲机里传来二组确认后门封锁的汇报。
老李拍了拍江初棠发颤的肩："走，去窝点。"
纺织厂大门的锈迹被铁棍撬开时，发出刺耳的尖叫。
江初棠摸出手机打亮，脚下碎玻璃咯吱作响，空气中浮动着潮湿的霉味。
厂房中央堆着三个木箱，封条上"谢氏物流"的红色印章刺得她眼睛生疼——谢氏集团的运输标识，和三年前那幅《寒江独钓图》的包装如出一辙。
"看这儿。"老李的手电光扫过墙角，砖墙上半人高的裂缝里，露出一道刷着黑漆的金属门。
刘警官戴上橡胶手套推门，"咔嗒"一声，密室的冷气裹着旧纸页的味道涌出来。
文件堆得像座小山，最上面的牛皮纸袋上用红笔标着"苏砚秋-文物交易记录"。
江初棠翻开第一页，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买方签名栏里，"谢津北"三个字力透纸背，笔锋还是她熟悉的那种凌厉。
三年前谢津北握着她的手在修复证书上盖章时说"我只信你修复的文物"，此刻却成了最锋利的耳光。
"还有这个。"刘警官抽出一沓照片，闪光灯下，苏砚秋穿着米色风衣站在仓库里，正指挥几个工人搬运青铜器，背景里谢氏集团的logo若隐若现。
江初棠的指尖抵着手机快门，照片一张接一张被拍下，闪光灯在密室里明灭，照见她泛白的嘴唇。
"拍够了吗？"
冷冽的女声像冰锥刺进后颈。
江初棠猛地抬头，苏砚秋倚在密室门口，珍珠耳坠随着动作轻晃，正是三年前在谢津北书房调换真迹时戴的那对。
她的笑容像淬了毒的刀，在密室的灯光下泛着冷光："江初棠，你以为挖到这些就能赢？"
江初棠握紧手机，指节泛白。
苏砚秋身后的阴影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任何时候都清晰——这场藏在暗夜中的对决，才刚刚撕开最危险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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