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斜斜切进卧室时,江初棠正弯腰给小星系粉色棉袜。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个不停,她刚首起身,就见屏幕上跳出林知夏的语音通话请求。
"初棠你快看微博!
赵记者爆了个大雷!"林知夏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利落,背景音里还有键盘敲击声,"谢氏那老头被国际刑警盯上了,洗钱、非法文物交易,证据链都贴出来了!"
江初棠的指尖顿在小星发顶。
她摸到手机的瞬间,屏幕自动弹出微博推送——《谢父涉嫌文物洗钱,谢氏帝国或将崩塌》的标题刺得人眼睛发疼。
配图里,国际刑警组织的通报截图上,谢父名下离岸公司的资金流水像一张黑色蛛网,每笔转账都标注着"可疑"二字。
"妈妈,粥粥要凉啦。"小星拽她衣角的力道让江初棠回过神。
她把手机倒扣在餐桌上,盛粥的手却在发抖。
粥勺碰着瓷碗发出清脆的响,她突然想起昨夜那条"小心身边人"的短信——原来风暴不是从暗处来的,是要掀翻整座山。
谢津北的办公室此刻像座冰窖。
陈秘书把平板递过来时,他正在看财务总监发来的紧急邮件。
屏幕上赵记者的新闻标题让他瞳孔微缩,指节抵着桌面慢慢收紧,首到指腹泛白。
"查,立刻查赵记者的消息源。"他声音低得像淬了冰,"另外,联系公关部,准备十点的董事会。"
陈秘书退出去时,谢津北望着窗外泛白的天际线,喉结滚动两下。
三个月前在监控里看见父亲与瑞士拍卖行负责人握手的画面突然浮上来——原来那些加密文件不是终点,是父亲给他设的局。
而赵记者的新闻,不过是局里的第一把火。
十点整,谢氏集团顶楼会议室。
红木长桌两侧坐满董事,空气里飘着陈秘书特意煮的碧螺春,却掩不住紧绷的火药味。
谢津北刚按下投影仪开关,会议室大门就被推开。
谢父穿着藏青西装,拄着镶银龙头的拐杖,身后跟着三个律师模样的人。
"津北,你这是要做什么?"谢父的声音沉稳得像老钟,目光扫过满屏的财务报表时,眉峰微挑,"召集董事会弹劾我?"
谢津北捏着激光笔的手紧了紧。
他能看见父亲鬓角新添的白发,却想起昨夜文件里那些伪造的签名——每一笔都模仿得像极了他的字迹,连签名时习惯性的顿笔都分毫不差。
"我要公布谢氏艺术品投资部近三年的非法交易记录。"他声音平稳,目光却像两把刀,"包括父亲您通过离岸公司转移的三亿非法资金。"
"啪"的一声,谢父的拐杖重重敲在地上。
他扶着椅背站起身,脸上的皱纹因愤怒而扭曲:"你为了个被包养的女人,要毁了谢氏?
三年前你为苏砚秋闹得满城风雨,现在又为江初棠背叛家族?"他转向其他董事,"我宣布,即日起解除谢津北的CEO职务,由我亲自接管。"
会议室里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谢津北盯着父亲颤抖的嘴角,突然笑了。
那笑里带着刺骨的冷:"您以为我不敢查?
瑞士拍卖行的监控录像,您和负责人握手的照片,还有那些伪造我签名的文件——"他掏出U盘拍在桌上,"您才是真正的罪人。"
谢父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踉跄着扶住椅子,律师们连忙上前搀扶。
有人要关投影仪,谢津北却更快一步按下播放键——监控画面里,谢父将一个黑色U盘塞进对方手里的动作,在冷白灯光下清晰得刺眼。
"散会。"谢津北扯松领带,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桌角,"但我要提醒各位,接下来可能还有更精彩的。"
中午的阳光穿过防盗网,在江初棠家的餐桌上投下斑驳光影。
老张发来的邮件提示音响起时,她正给小星擦沾着番茄酱的嘴角。
"初棠姐,这是最后一批证据。"老张的语音带着电流杂音,"谢老头亲笔签的委托书,授权把非法所得转到开曼群岛的账户。
您收好,别让人发现。"
江初棠点开附件,PDF文件里的签名像根针,扎得她眼眶发酸。
那是谢父的字迹,笔锋凌厉得像他当年在包养协议上签字的模样——那时他说"女人要守本分",现在却用同样的笔锋,把罪恶写进白纸黑字。
小星趴在她腿上打盹,睫毛在脸上投下小扇子似的影子。
江初棠轻轻摸她后颈软乎乎的头发,手机屏幕上的委托书还亮着。
如果现在把这份证据给赵记者,谢父绝对翻不了身,但...她想起今早新闻里谢津北紧绷的下颌线,想起昨夜他在书房里说"我不想再让你一个人承担"时的眼神。
门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谢津北站在门外,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在锁骨处。
他手里提着小星最爱的草莓蛋糕,见江初棠开门,喉结动了动:"我能进去吗?"
客厅里,小星抱着蛋糕盒欢呼着跑向厨房。
谢津北坐在沙发上,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推过去:"这是资产分割协议。
我己经向法院申请,把我名下所有与谢父相关的资产单独列出来。"他指节抵着额头,声音低哑,"今早董事会的事你应该看到了,我准备举报他所有违法行为。"
江初棠翻开协议,最末页的签名还带着墨香。
她抬头时,正撞进他泛红的眼底。
那双眼从前总像蒙着层霜,现在却烧着团火:"我查清楚了,当年你怀孕时他让人动的手脚,还有苏砚秋的绝症证明...都是他在背后操作。"他伸手想碰她手背,又缩了回去,"我不想再让你一个人扛,棠棠。"
窗外的风掀起纱帘,拂过江初棠耳后碎发。
她望着谢津北喉结处未系好的纽扣,突然想起小星出生那晚,他在产房外来回踱步的模样——那时他也是这样,眼睛里燃着簇小火,说"我会对你们好"。
"我有样东西给你看。"她起身去书房,回来时手里捏着平板,"老张刚发的委托书,谢父亲笔签的。"
谢津北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两秒,突然笑了:"所以你今早看到新闻时,在担心我会被牵连?"
江初棠没说话,却也没否认。
夜色漫上来时,江初棠站在阳台上。
远处谢氏大厦的玻璃幕墙还亮着灯,像座发光的水晶塔。
她摸出手机,通讯录里"赵记者"的名字被她点了又点,最终按下通话键。
"我有个独家。"她望着楼下被风吹动的银杏叶,声音轻得像叹息,"但得当面给你。"
电话那头传来翻笔记本的沙沙声:"明天早上八点,老地方?"
江初棠望着远处渐次熄灭的灯火,轻声应了。
风卷着寒意钻进领口,她裹紧外套,却觉得心里有团火在烧——这把火,该烧穿所有的谎言和伪装了。
楼下传来小星喊"妈妈"的声音,江初棠转身回屋。
手机屏幕在黑暗里亮起,显示着未读短信:"明日见"。
她把手机揣进兜里,脚步比这三个月来任何时候都稳。
今夜的风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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