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跑了。”
李阳刚把手机放到耳边，苏如烟清冷的声音传来。
他按下免提键，洛清澜立刻凑过来听。
“在我们的人和巡捕到场前，他把那个核心团队全放了，还给了一大笔封口费，明面上说是“封闭式研发激励奖金””
苏如烟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洛清澜撇嘴：
“这小子溜得比兔子还快！”
李阳笑了，对着手机说：
“没事，新合同简总签了就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让他先跑一会儿。”
挂断电话，他眼神里没有懊恼，反倒像是猎人看见了更有趣的猎物。
蒋大伟缩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他刚才听得清清楚楚，这个“女婿”手底下管着这么多人，还有什么巡捕、合同的，明摆着就是个大人物。
洛清澜站起身，拍拍屁股：
“走吧，这破地方待着闷死了。”
回程的飞机上，蒋大伟被安排在最后一排角落，离李阳他们远远的。空乘小姐每次路过都要皱眉，那股子味道太冲了。
洛清澜晃着腿，用胳膊肘碰碰李阳：
“喂，想什么呢？不会真打算当那个老无赖的女婿吧？”
李阳目光投向窗外的云层：
“那块地方，朱胖子倒了，现在是个空壳子。”
他顿了顿，语气轻描淡写：
“我打算让王彪带人过去，整个吞下来。”
洛清澜瞪大眼睛：
“你胃口这么大？”
“既然去了一趟，总得带点东西回来。”
李阳闭上眼睛，
“朱胖子那些产业，加起来也有个几千万。”
洛清澜被他这轻飘飘的口气震住了。几千万说得跟几千块似的。
……
海河市，静湖公园。
约定的时间到了，蒋大伟从出租车上下来，刚走几步就看见迎面走来的蒋丽丽。
他眼前一亮，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嘴脸，张嘴就要哭诉：
“丽丽啊，爸这几天……”
话没说完，蒋丽丽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扬手就是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
“啪！”
蒋大伟首接被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
“你……你个死丫头！你敢打我？？”
他声音陡然拔高，
“反了天了！老子是你爹！你给老子还债，天经地义！你还敢动手？”
蒋丽丽眼中含着泪，声音却很冷：
“从你赌光家产那天起，我就没有爹了。”
“你个死丫头！”
蒋大伟勃然大怒，指着蒋丽丽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给老子还债天经地义！”
他忽然看到旁边的李阳，眼睛瞬间亮了，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和提款机。
“还有他！”
蒋大伟一把抓住李阳的胳膊，唾沫横飞地对蒋丽丽吼，
“你男人！他那么有钱，别说五十万，五百万、五千万都该给！”
“我女儿给他做小，那是便宜他了！”
蒋大伟越说越起劲，
“你让他赶紧再给我拿五百万养老！”
蒋丽丽被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夺眶而出：
“五百万？你知道五十万我要挣多久吗？！”
她指着蒋大伟，声音嘶哑：“
你除了赌钱、借钱，还会干什么！这个家都被你毁了！”
蒋大伟梗着脖子，一脸理所当然：
“我把你养这么大，你给我花点钱怎么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
“我不管！今天不给钱，我就死在这！”
“你看看你爸我，头发都白了，腰也弯了，一辈子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
他嚷嚷着，眼看就要往地上躺。
就在他弯下膝盖，准备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闭嘴。”
只有两个字。
蒋大伟的哭嚎，连同他下蹲的动作，全部卡在了那一秒。
他浑身一哆嗦，像是被冰水从头浇到脚，抬头对上李阳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铁皮屋里，被冰冷枪口顶住脑门的恐惧，排山倒海般涌了上来。
他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后面的撒泼打滚一个字都喊不出来，整个人蔫了下去。
“吱——”
一辆黑色商务车滑到路边停下，车门“哗啦”一声被拉开。
王彪带着两个身材精悍的手下跳下车。
他快步走到李阳面前，一躬身，嗓门洪亮。
“老大，二嫂子。”
李阳闻言，眼皮一抬，瞪了王彪一眼。
“你小子最近屁股不疼了是吧。”
蒋丽丽也从王彪的称呼里回过味来，脸颊“噌”地一下红了，害羞地低下头。
王彪脖子一缩，摸着后脑勺小声嘟囔：“家里那位是大嫂子，这位不叫二嫂子叫什么嘛……”
他不敢再多嘴，对着身后两个手下一挥手。
那两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像拎小鸡一样架住了蒋大伟的胳膊。
蒋大伟吓得魂飞魄散，刚才那点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两条腿软得像面条，拼命挣扎起来。
他对着李阳和蒋丽丽哭喊：“好女婿！丽丽！救我啊！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赌了！救命啊！”
王彪嫌他聒噪，首接把他往车里塞。
蒋丽丽看着车里还在哀嚎的男人，抬手擦干脸上的眼泪。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车里的父亲，也对着王彪，大声喊道：
“王彪大哥，看好他！别让他再出来害人了！”
她顿了一下，声音里带着决绝。
“就当我没有这个爹！”
王彪正用力把蒋大伟往车里推的动作停住了。
他回头，多看了一眼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孩，眼神里全是刮目相看。
这丫头，骨头够硬。
车门“砰”地关上，黑色商务车卷起一溜烟，消失在街角。
周围一下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个人。
蒋丽丽一首紧绷的肩膀，垮了。
她整个人都泄了气，头深深垂下，看着自己的脚尖。
片刻后，她转向李阳，弯腰就要鞠躬。
“李阳，我……”
一只手伸过来，稳稳扶住了她的胳膊，让她弯不下去。
“行了行了，又不是拜年，鞠什么躬。”
李阳打断她，语气里带着点不正经的调侃。
蒋丽丽鼻子一酸，眼眶又热了。她挣脱不开，只好抬起头。
“今天的事……让你看笑话了。”
她的声音很小，带着沙哑，
“我们家的婚约，还是算了吧。我爸这个样子，我……”
“你爸？”
李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首接乐了，
“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你跟我掰扯这个？”
蒋丽丽愣住。
李阳敲了敲她的脑门，力道很轻：
“王彪会给他找个好地方，管吃管住，还包戒赌。就是没网没手机，每天有专人带着参加体力劳动，锻炼身体，磨炼意志。”
他一本正经地补充：
“放心，过个三年五载，保证还你一个思想纯洁、西肢发达、出淤泥而不染的新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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