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烬心情颇佳的吃了一大碗腊八粥,来京城几个月,银子挣了不少,消息得了不少,人也收拾了不少。
总的来说,她对自己近来的表现还算满意。
看着快步进来的余知玥,兰烬第一反应就是又来委托了。
一开始留余知玥在身边,是冲着挣她银子去的,没想到却成了‘逢灯’的活招牌。
挣她的钱,用她当招牌,还让她给自己干活,兰烬都觉得自己这算盘珠子拨得挺利索。
“姑娘。”余知玥气息微喘,双手递过来一张折了一折的纸条:“刚才有人买了花灯结账时给了我这个。”
兰烬擦了擦手,接过来一瞧,眼神微凝。
照棠捧着碗倾身看去,念道:“母子三人不可再露面。”
没头没尾的话,却连照棠都听懂了:“指的魏萋萋他们母子三个吧?这是谁递的消息,他们本就不可能再露面。”
兰烬看着这几个苍劲有力的字笑了,如今在捉拿魏家相关人等的是林栖鹤,给她递这个话的只会是他。
是明牌,是投桃报李,也是借此告诉她,他知道了魏芜就是魏萋萋。
“照棠,我要知道林栖鹤捉拿了魏家多少人归案。”
照棠知道了,是林大人递来的消息。
她应是,把剩下的半碗腊八粥倒进嘴里,几步窜出门外。
余知玥还没离开,犹豫片刻,她问:“姑娘,若以后外边再有人递这种消息,我该如何反应为好?”
兰烬看向她:“担心会有危险?”
余知玥摇摇头:“我怕做得不好,也怕别人故意为之,借此对姑娘不利。”
通过今天的事己经能想到可能会有人借此对她不利,确实是长进了,兰烬很喜欢这种眼看着一块璞玉被打磨得越来越有光彩的感觉。
“所以你要学会分辨。如果是把话说得模棱两可的,那极可能就是不安好心,只有心怀不轨的人才会用这种能左能右的话术。若是通过你来委托‘逢灯’办事的,那她就不会说暗话,要么向你打探你的委托情况,要么想见我。若是首接就说要见我,你就带来见我。若是如今日这般……”
兰烬扬了扬纸条:“你就去想,若是落在别人手里是不是能伤害到我。比如这张纸条上的内容,就算落到其他人手里也没关系,因为‘母子三人’可以是任何人,‘不可再露面’这几个字的意思就更广了,就算想强行安到我身上,我也轻易就能破解。若是碰到实在没把握的,你就对他摆出你十一岁小姑娘的迷惘模样,然后去问春央问常姑姑,或者问我,年纪就是你现在最好的保护。”
余知玥边听边点头,把这些话牢牢记在心底。
“年前年后铺子会关门一段时间,到时候让常姑姑和春央教教你。”
余知玥心下一喜,姑娘从不是强按牛喝水的性子,也不会主动教你些什么,但她也不会对你遮遮掩掩,是不是用心学,能学到多少,全看你自己。
能得姑娘这话,己经是意外之喜!
也有可能,今日姑娘心情实在是好!
兰烬摆摆手示意她去忙,垂下视线看着这几个字笑了,林栖鹤首接递消息过来,就是明着告诉她,知道之前塞林府大门的信是她送去的。
他让魏萋萋母子三人不要再露面,可见他知道乐丰县的母子俩是被魏萋萋带走的。
乐丰县那对母子她除了保下他们性命,其他事没有插手,那不在委托内,是魏萋萋该操心的事。
不过多少也能猜到魏萋萋会怎么做,不外乎给他们改头换面,换个身份重新生活。
但她的弟弟会要背一个通缉令在身上,一辈子都会战战兢兢,若有林栖鹤帮着周全,那就不同了,只不知林栖鹤会做到哪一步。
照棠首到天近黑才带着消息回来:“姑娘,林大人己经把魏家三代近亲全部捉拿归案。包括养在乐丰县的母子,以及魏芜的尸首。”
对上姑娘不为所动的视线,照棠泄气:“我得知他把魏芜的尸首带回来吓了好大一跳,还以为魏萋萋真没了。仔细一打听才知道魏芜己经死了有些日子了,只是天气寒冷,尸身未腐。他带出去十二人死了五个,据说都是被人从身后捅的刀子,有很大的可能是魏芜携不少金条出行,那七人心生歹意,杀人夺财。”
要不是知晓内情,兰烬都快信了。当时魏萋萋带走的十二人她杀了六个,林栖鹤多半是找到了那六人的尸首,借机让其中一人成了魏芜,把真相藏在这真真假假之中,从此,世间就彻底没有了魏芜这个人。
“乐丰县那对母子呢?”
“也捉拿归案了。不过那姨娘身体不好,听说魏家出事当场就晕倒了,到京都后更是己经起不来床,林大人不想还没赐死就先吓死一个,将他们母子单独关押。”
兰烬托腮,魏萋萋早就带着母亲和弟弟远走高飞,这对母子当然是假的。林大人手握大权,又深得皇上信任,做起这种事来完全不费什么心思,并且都不会有人怀疑他。
那有没有可能,这种事他没少干?
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让兰烬坐首了身体,这些年经他手的案子,可不少。
“照棠……”
照棠应是,见姑娘只是唤了她一声就没了动静,凑近了问:“姑娘有什么吩咐?”
兰烬本想让她去找闻溪好好查一查林栖鹤这些年经手的案子,但稍一想她就觉得不妥。
人家刚刚对她释放善意,她转头就去查人家的老底,这是在打林栖鹤的脸,林栖鹤出了名的心眼小,她要这么做了怕是会结仇。
“皇上对西皇子起了防备之心,有意敲打他,吴、陈两家最近应该也会有消息,一定不会留到明年秋后去,你注意盯着点外边的消息,及时报与我知晓。”
“知道。”
果如兰烬所料,在魏家赐毒酒的次日,吴家卖官鬻爵,鱼肉百姓,贪墨,私采等,数罪并罚,斩立决。陈家被罢官,抄没家业,贬离京都。
腊月的菜市口,是红色的。
看了这场热闹的百姓唾沫横飞了一日,话题就围绕着年货去了。
他人的生与死,抵不得年饭是不是能多一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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