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大哥和大嫂一家背着我们吃鸡肉,你们是不晓得,方才我路过他们那儿,小玉那死丫头竟然将两只肥鸡都给煮了!我的天爷,现在正是缺粮食的时节,她也太糟践粮食了!”
邹氏一进老宋家大门,就火急火燎地高声大喊,嗓门高的就连隔壁两家人的都听见了。
老二媳妇王氏正好做好了一锅野菜粥端上桌,再配上一盘荠菜炒鸡蛋下饭,这就是就是今天的晚饭。
“老三媳妇你吼什么,悄声些也不怕别人笑话!”宋老头最是要脸面,赶紧出声制止。
随即,宋老头心里也是责怪起大儿子一家心眼多。
吴老婆子闻言,更是一张枯黄的老脸都气白了。
“周蓉那个蠢妇人!敢哄骗老大一起瞒着我们吃肉,早知道就该让老大休了她,一天天地净作妖!要不是她在一旁撺掇,老大何至于有胆子闹着分家!”
宋老三眼珠子瞬时一转,大哥一家都有打猎的本事,可不能让他们在外面独自过逍遥日子。
“娘,虽说大哥现在闹着分家出去,可咱们到底是一家人,现在他们一家得了肉都不想着先来孝敬爹娘,反而一家人吃独食,这实在是有违孝道!”
吴婆子越听怒气越上头,连二儿媳妇做的野菜粥和荠菜炒鸡蛋都不香了。
正好这时,宋老三两个儿子宋有德和宋有义也吵嚷了起来,他们仗着平时受吴婆子宠爱,躺在地上就开始撒泼打滚。
“奶,宋小玉那个赔钱货都能吃鸡肉,我也要吃!”
“大房都是一群傻子,让他们吃鸡肉也是浪费,奶,我吃了鸡肉以后能考取功名,带爷奶进城住高楼过好日子!”
这话让宋老头和吴婆子听得嘴都合不拢了,明显是宋老三平时教导的。
吴老婆子不忍心让两个乖孙委屈,冷着一张脸发话:“老二,你们两口子跟我一起,去问老大把鸡肉要回来,今晚上我非得让我的两个乖孙吃上鸡肉。”
二房媳妇王氏也生了儿子,还有个大女儿,只可惜她的儿子宋铁蛋和他爹一样蠢笨,不得公婆的喜欢。
鸡肉就算拿回来,也是三房分大头,公婆再分完,他们二房也分不到几口肉,这种得罪人的事,宋老二两口子心里不想去,可也不敢违抗自家老娘的命令。
……
另一边,宋小玉己经将公鸡母鸡通通剁成小块,装进碗里。
做鸡公煲就得提前腌制才能入味,她偷摸从空间小厨房,拿出以前末世用的生抽蚝油胡椒面料酒等佐料,趁俩哥哥不注意往碗里的鸡肉上倒,再赶紧拿手抓均匀,盖上盖子先放一边腌着。
又拿水瓢从木桶里舀水,洗干净手,开始炖蘑菇鸡汤。
老母鸡肉块下锅加姜片焯水,捞出沥水,再重新放陶罐里,放一点盐,加水多一些焖煮,防止后期蘑菇会吸水没汤。
自家就一个生了锈的老铁锅,跟一个破缺口的陶罐,陶罐还是里正媳妇暂时借给他们的。
宋小玉专注地熬鸡汤,炒鸡公煲,这会儿寒冷冬日里还热得脑门上一头汗。周蓉做好馒头,就开始擀面搓面条,渐渐的,她就闻见自己闺女那边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
凑近去看,才赞叹道:“小玉,没想到你有如此手艺,以前娘都不晓得,这鸡肉炒得也太香了!”周蓉对着铁锅用力地吸了两口,又掀开陶罐的盖子再次惊呼。
“鸡汤炖得也香!就快赶上镇上大酒楼的厨子了!”
经过长时间的炖煮,鸡汤都熬出了奶白色,浓郁的鸡肉中还充斥着蘑菇的清香味,闻一口就让人食欲大开。
宋文跟宋武两个小子也围了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锅里的鸡肉,喉咙里止不住地咽口水,肚子都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等周蓉手工做的面条出锅,她跟闺女一人一碗,剩下孩子他爹跟两个小子都吃馒头,没有饭桌凳子,一家人就铺了干草席地而坐,油布铺在地上放碗筷。
平常农户人家都舍不得放油,好多人家里做菜连盐都不放,毕竟那可都是金贵东西,除了宋小玉,其余人压根没吃过如此色香味俱全的菜。
周蓉心疼闺女,怕两个贪吃的小子抢太快了,先给她碗里夹了一堆肉。
“爹,娘,你们多喝两碗鸡汤,补补身体。”宋小玉殷勤地给二老盛汤,就更显得宋文宋武两兄弟贪吃。
周蓉拿筷子给两个儿子脑门上,一人敲打了一下:“瞧瞧你们两兄弟就知道吃,跟两头猪似的,还是我的小棉袄知道心疼我。”
“娘,儿子是给你挑大鸡腿嘞!”宋文讨好道,赶紧把鸡腿夹到了周蓉碗里。
宋武见此,也很识时务地给自家老爹夹了几块鸡肉。“爹,你多吃些,腿才能恢复的快!”
宋北城和媳妇周蓉对视一眼,都同时默契的笑了。
自家何时有过这般温馨的时候,以前在老宋家每顿都是等吴婆子分饭,每次给他们三房分到的饭菜分量又少,轮到他们的时候就只有肉汤。
吴老婆子偏心,就算宋北城打猎带回来的肉,也都藏起来锁在柜子里,等夜深了又偷摸送给三房一家吃。
这些事宋北城不是不晓得,可那到底是自个儿亲娘,他又能如何?
一家人正吃得香,周蓉听见动静,猛地抬起头来就看见有几个人走过来,再定睛一看,脸色立马担忧起来。
“娘,二哥二嫂,你们来干什么?”周蓉放下碗筷就径首走过去,挡在了几人跟前,不让他们靠近自家的铁锅陶罐。
都分家了,他们还专挑吃晚饭的时候过来,不是想来打秋风还能是什么?
宋老二闻见了鸡肉香味,又看见大房一家每个人碗里都堆满了肉,震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原来老三媳妇说的是真的,大哥一家当真藏私了。
吴老婆子见到几人吃得满嘴流油,心里的怒气更是首冲脑门,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大儿子跟大儿媳妇脑门破口大骂。
“老大,敢情你们是为了藏私才非要分家,好啊你个不孝东西,真是让周蓉这贱妇蒙蔽了,现在连亲爹娘都不顾了,我宋家列祖列宗知道了,都得气得从坟地里爬出来抽死你!”
周蓉被骂得抬不起头,宋北城咬紧牙关到底是没敢对亲娘发火,宋文跟宋武两兄弟见爹娘受气,急得眼睛都红了。
宋小玉见老太婆又来作妖,小小的身子把自家娘挡在身后,拖了根棍子出来,举着抵在吴老婆子脸上。
“老妖婆,你不就是馋鸡肉,少拿那些仁义孝道绑架我爹娘,一把年纪还不要个比脸!还有老妖婆给我听清楚了,这两只野鸡是分家后,姑奶奶我自己下午上后山捉的,是属于我家的私有粮食,你也好意思来我家讨饭?赶紧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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