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黎妃生前寝宫鸾鸣宫,永泰帝坐在殿中央紫檀镂空玫瑰椅上,屋内燃着香银炭,云顶檀木做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
大殿右侧有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放置着西季开花的“琉璃翠”。
殿中央一排六个采女,对宫殿的奢华程度暗暗吃惊,听闻前黎妃娘娘是臣下之妻,宫宴内一眼万年,臣子不可与君斗,被送进宫内,盛宠不断,以至于殁后也念念不忘。
永泰帝看了一批又一批,揉着眉心,语气中带着烦躁:
“这些人和黎妃相比,都是庸脂俗粉,不堪入目。”
永泰帝己提不起兴趣,身边的李常侍发出尖细的嗓音,脸上都是谄媚的笑容:
“陛下莫急,后面还有,这些是各地官员进奉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美人,俗话说,知心之人难求。”
又来了一批,永嘉帝一眼就看到右边第二位采女,以为自己迷了眼,与黎妃竟有五六分相似
“你叫什么”永泰帝指着那个采女。
采女受宠若惊地下跪道“奴婢名采香”。
永泰帝浑浊的眼珠,忽然散发光芒,激动地说“你来朕身边”。
自那日御花园事件后,赵嘉鱼终于有所行动 。
“阿母,过几日我要拜见父皇,您给我做些父皇喜欢吃的糕点。”阿母对于赵嘉鱼的要求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公主的意思。
眼神怜爱地看着公主:“殿下放心,老奴会给您准备妥帖。”
……
春光易逝,转眼间御花园的牡丹开始凋谢,天气逐渐炎热。赵嘉鱼带着云苓前往永泰帝的御书房。
李常侍在御书房门外伺候,看见赵嘉鱼往御书房这边走,以为太阳刺眼,看花了眼呢!在赵嘉鱼走近的时候,赶忙上前行礼;“奴婢叩见公主殿下。”
赵嘉鱼赶忙让云苓去扶,赶紧走上前去;“公公多礼了。”
李常侍看着云苓手里拿着紫檀雕花食盒,仍再次确认:“殿下,您今日是看陛下的。”
“本宫许久没有看到过父皇,特意做了糕点让父皇品尝。”随即又盈盈一拜:“劳烦公公通传。”
赵嘉鱼看着李常侍的犹豫,声音满是关切;“是父皇不方便吗。”
“方便,方便奴婢这就去”李常侍想了一下回答说。
李常侍脚步轻缓,微微躬身小心翼翼地敲了敲大殿的门。过了一会儿李常侍才进去。
李常侍从大殿出来,快速走上前,满脸谄媚地笑着对赵嘉鱼回禀:“殿下,陛下请您进去。”
“多谢公公”
李常侍受宠若惊地连连行礼,随后引着赵嘉鱼走到大殿门前推开大殿门,请主仆二人进去。
赵嘉鱼走进御书房,似乎闻见一股熟悉的香气,不是书案上金兽熏炉传出来的,金丝楠木制成的宽大书案前下跪行礼:
“嘉鱼拜见父皇。”双手伏地,很是郑重。
永泰帝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鱼儿,快快起来。”说着从书案前站起来。
赵嘉鱼看着永泰帝脸色微红,心情很好的样子。嘉鱼稍稍放松了一些:“父皇,鱼儿今天带来了您喜欢吃的糯米凉糕和牡丹酥。”
永泰帝听闻一愣,眼睛有些;“鱼儿,你怎如此清楚朕的喜好,是黎妃与你说的吗?”
赵嘉鱼似乎也被带动了情绪,嗓音温软:“母妃在时,经常自己亲手做糕点,想来就是为了父皇做的。
”赵嘉鱼一双杏眼带着无辜用撒娇的语气说;“鱼儿没有母妃做得好,希望父皇不要嫌弃。”
永泰帝大受感动;“鱼儿有这份心,朕非常感动,瞧着你又消瘦了,是不是没有吃好。”又自言自语地自顾自说起来:
“朕忙于政事,对你疏忽了,应该对你多加照顾,你母妃也会高兴的了。”
接着尝了一些糕点,赞许地说:“虽然味道没有一模一样,也有七八分了,鱼儿用心了。”
“来人”
李常侍连忙进来,躬身请永泰帝吩咐;“你替朕去合欢殿看看,缺什么就补什么,不要让其他人苛待了去。”
“奴婢这就带人去”
“回来,还有最近波斯国进贡了一尊冰鉴送去合欢殿。”李常侍赶忙带人去办。
“谢父皇,鱼儿不需要这些的,只是想父皇了。”永泰帝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反应过来回复赵嘉鱼:
“之前黎妃最怕热了,寝宫都要放几个,这个冰鉴不一样,底部可以冰食物。”
“那鱼儿就收下了,一定常用,方不辜负父皇。”永泰帝笑着颔首。
这时进来一小太监通传:“陛下,太子觐见。”永泰帝收敛笑容。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赵长钰连下跪都显得气度雍容。
“太子,前来有何要事”永泰帝严肃地说
赵长钰看见赵嘉鱼进来,眼神暗了暗:“儿臣前来是回禀安宁县匪徒猖獗,有揭竿而起的气势……。”
赵嘉鱼内心一阵惊慌想着赶紧告退,真是冤家路窄呀。永泰帝让赵嘉鱼在大殿用杯茶回去,并让人让叶屿清叫来,送赵嘉鱼回宫
赵嘉鱼镇定的小脸再也把持不住,喝着茶差点喷出来。
“父皇,鱼儿自行回去就行,不麻烦叶将军了”赵嘉鱼乞求的语气都掩饰不住了。
永泰帝促狭地笑着:“朕关心鱼儿,鱼儿不领情”。
赵嘉鱼无奈只能应承。“父皇,皇兄,鱼儿告退了”赵长钰连个眼神都没有赏给赵嘉鱼。
赵嘉鱼不想面对叶屿清,磨磨蹭蹭了一炷香,方带着云苓出去看见叶屿清挺拔地站在石阶之下,眼神首首地看着赵嘉鱼:“卑职送殿下回去。”
赵嘉鱼甚是无语,内心腹诽:“真怕别人看不出来。”
“有劳叶将军了”语气疏离又礼貌。赵嘉鱼走在前面,想快速地回到合欢殿。
叶钰清看着赵嘉鱼赶快逃离自己的样子又气又无奈:“殿下慢些,小心脚下石头。”
“啊……”
果然被石头绊倒。叶屿清赶忙去扶,比云苓还快一些触碰到赵嘉鱼。赵嘉鱼又羞又气,气呼呼地瞪着叶屿清的样子,很是可爱。
一时间叶屿清竟然看呆了,赶紧甩开叶屿清不再理他。
……
“前面就是合欢殿,叶将军回去吧”叶屿清知道自己再不走,就真的气到她了。
“鱼儿,那我先回去了”装没有看见赵嘉鱼眼神中的警告。
赵嘉鱼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和人打交道真累。距离合欢殿不远的树下传来一个让赵嘉鱼听着发毛的声音;“皇妹,过来。”
叶嘉鱼看见赵长钰不禁犯嘀咕:“他怎么比我还快。”
“皇兄,您找我何事。”赵嘉鱼很有礼貌地行礼问安。
赵长钰俊美绝伦的脸很是阴翳,没有回答赵嘉鱼,而是对着身后的云苓冰冷地说:“你先下去。”云苓看着赵嘉鱼不知如何是好。
“云儿,你先回去吧,我没事”赵嘉鱼想光天化日之下他不敢怎么样。
“你可真是贱,勾引一个又一个。”赵嘉鱼瞬间清纯的小脸变得苍白。
“你 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勾引人了。赵长钰看着她可怜又娇弱,更激起的兴致。
高大的身躯走到距离嘉鱼小脸不足一尺的距离,看着她足以倾倒众生的脸,更是生气;
“先勾引父皇,又勾引叶清钰,你真是好本事,比你那个娘更有手段。”
赵嘉鱼被他的话惊呆了,气得脸上毫无血色。扬起手就要打他。
小手被他拧在身后,毫无反击之力疼的半天小嘴才哆哆嗦嗦地吐出几个字“你无耻龌龊”。
赵嘉鱼被他这样对待,害怕让宫人瞧见,声音都沙哑了:“你先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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