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玫瑰解剖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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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玫瑰解剖学

 

解剖刀刺入死者的第西根肋间隙时,沈明轩的手腕突然震颤——尸体的玫瑰纹身竟如活物般蠕动,皮下芯片破开血肉,溅出的荧光绿黏液在无影灯下蒸腾成骷髅烟雾。他后退半步撞翻器械车,钛合金镊子坠地的脆响惊醒了冷藏柜里的尸体,整排金属抽屉开始有节奏地鼓动,像巨兽的腮在吞吐寒潮。

"看来你的患者不太安分。"沈知寒的声音混着冷气从通风口滴落。沈明轩猛然抬头,见兄长倒悬在观察窗外,白大褂下摆浸着夜露,仿佛蝙蝠收拢的翼膜。他手中的手术刀突然磁吸向玻璃,刃尖在表面刻出燃烧的玫瑰图腾——与尸体纹身的螺旋完全一致。

陆凛此刻正潜行在暗河组织的地下拍卖场。他伪装成东南亚珠宝商,鳄鱼皮手套抚过展柜里的翡翠颅骨,瞳孔却锁定着拍卖师手中的量子玉佩。当半枚太极玉佩被蓝丝绒托起时,他胸口的另半枚突然共振,玉佩裂隙中渗出冰蓝色雾霭,在空中交织成沈宅地下室的108张儿童照片。

"七号拍品起价三百万,每次加价——"拍卖师的机械义眼突然卡顿,展柜防护罩自动升起。玉佩悬浮至半空,程星野的全息投影从雾霭中踏出,少年脖颈的血管里游动着纳米虫群,每只虫体都烙印着"2008-17"的荧光编码。

VIP包厢传来加价铃,陆凛的瞳孔收缩——铃声频率与苏予安解剖室的警报声完全相同。他伪装用的祖母绿耳钉突然脱落,滚向二号包厢门缝。透过缝隙,他看见副局长周正阳正在把玩一把钛金手术剪,刃口残留的皮肤组织与林仲秋的凶器DNA吻合。

解剖室里,沈明轩的口罩己被冷汗浸透。当尸体胸腔完全剖开时,悬浮的芯片突然播放加密视频:二十年前的沈氏育婴室,林仲秋正将冷冻舱里的婴儿后颈按进激光雕刻机——"2008-17"的编号在皮肉焦糊味中成型,而那婴儿的眉眼正是陆凛的雏形。

"你也是父亲的作品啊。"沈知寒的叹息如蛇信舔舐耳膜。观察窗轰然炸裂,他踏着玻璃碎片走来,指尖掠过尸体溃烂的玫瑰纹身:"这种生物荧光剂,需要至亲之人的骨髓做催化酶——猜猜捐赠者是谁?"

沈明轩的手术刀当啷坠地。他颤抖着扯开领口,左腕的玫瑰胎记正渗出蓝色荧光,与尸体纹身的腐烂处产生量子纠缠。冷藏柜的抽屉集体弹开,十二具尸体首立而起,他们的芯片在空中拼出沈氏生物实验室的基因树——树根处赫然是沈明轩与陆凛的DNA双螺旋。

拍卖场此刻己陷入混乱。程星野的全息影像突然实体化,纳米虫群从他瞳孔涌出,化作银色风暴席卷会场。陆凛在虫群中穿梭,格洛克19射出的电磁弹击中玉佩,两半玉佩融合的瞬间,强光中浮现沈知寒的身影——他正站在实验室里,将注射器刺入沈明轩的后颈。

"哥哥...为什么..."沈明轩的惨叫与拍卖场的警报共鸣。陆凛冲破虫群扑向展台,却见玉佩己化为液态,钻入周正阳的西装袖口。副局长转身时的眼神,与马尼拉爆炸案中消失的主谋完全重合。

解剖室内,沈知寒捏碎了一支冷冻管。零下196℃的液氮白雾中,他抓着沈明轩的手腕按向尸体:"感受一下,这些芯片里储存着多少被你'治愈'的患者记忆?"

沈明轩的视网膜突然过载,海量数据流中闪过他主刀过的每场手术:患者胸腔被植入的玫瑰芯片、摘除的器官在暗网拍卖会的成交记录、以及周正阳签署的器官运输许可令。最深的记忆碎片里,幼年沈知寒正将手术刀塞进他掌心,刀柄刻着"祭品"的古希腊文。

拍卖场穹顶突然坍塌,海水裹着冷冻舱倒灌而入。陆凛在激流中抓住周正阳的脚踝,副局长却撕开西装——他的脊椎上镶嵌着十二枚玉佩碎片,拼成的太极图正将海水扭曲成漩涡。程星野的幻影在漩涡中心轻笑,抬手射出血色邀请函,烫金玫瑰封印着沈宅地下室的坐标。

解剖台的无影灯骤然爆亮。沈明轩在强光中看见自己的手术刀插进了沈知寒的右肩,而兄长的血竟是荧蓝色的。沈知寒微笑着拔出刀刃,蘸血在尸体胸口画出基因锁图腾:"现在,你有资格看真正的家族遗产了。"

冷藏柜最底层的抽屉自动滑开,成捆的脐带血袋漂浮而起,每袋标签都显示着同一组基因序列——那是沈知寒与陆凛的融合编码。血袋破裂的瞬间,沈明轩被拉入量子空间,看见无数个自己在手术台前轮回,每世代的腕间胎记都加深一分,最终变成"祭品"的烙印。

拍卖场的海水退去时,陆凛的耳钉传来苏予安的加密讯号:"速回刑侦队,2008年失踪儿童的头骨检测出你的线粒体DNA。"他踢开周正阳的身躯,却发现副局长后背的太极图正在渗血,玉佩碎片拼出的,竟是沈知寒锁骨疤痕的全息投影。

月光穿透了解剖室的防弹玻璃。沈知寒按着流血的右肩,将沈明轩的手掌印在基因锁上:"欢迎加入游戏,我亲爱的...实验体199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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