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替身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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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替身纸人

 

三更梆子响过三声时,秦无妄后颈的七星印记突然灼痛。他贴着青石板路狂奔,身后八抬鬼轿的铜铃声像碎玻璃碾过神经,轿夫的纸扎脚掌每落地一次,地面就会炸开黑色裂纹,裂缝里伸出的苍白手指,指甲上都涂着与他傩面相同的赤砂色。

"前面右拐!" 林小婉的魂魄在傩面内侧尖叫,"纸人巷的老作坊有替身纸人!"

潮湿的夜风卷着纸灰扑进鼻腔,秦无妄撞进巷口时,才发现整面墙都是糊着白纸的窗棂,每个窗格里都端坐着穿寿衣的纸人,它们的眼珠是两粒黑枣,此刻正齐刷刷转向他的方向。最深处的木门突然吱呀开启,昏黄油灯下,穿对襟褂子的老者正用骨刀雕刻纸人,刀刃划过竹架的声音,竟与鬼轿的铜铃声形成诡异的共振。

"第十九代掌傩人,带着新娘子的魂魄来讨替身?" 老者头也不抬,骨刀在纸人胸口刻下 "秦无妄" 三字,"三枚桃木钉换三条生路,要吗?"

【检测到宿主影子异化度:28%】【替身纸人规则激活】【百鬼巡游?纸人巷支线开启】

鬼轿的尖啸声近在咫尺。秦无妄看见轿帘掀开一角,里面端坐着的纸新娘戴着与他相同的傩面,面具右眼的血泪正滴在婚书上 —— 那是他三年前未完成的冥婚契约。当纸新娘转头,眼窝里溢出的黑雾中,竟倒映着他此刻的影子。

"钉影子!" 老者突然将三把刻着镇魂咒的桃木钉拍在他肩头,"记住,无论看见什么都别回头,纸人掌柜的规矩 ——"

话音未落,秦无妄感觉右脚踝被钉在原地。他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被老者用朱砂笔勾勒轮廓,而鬼轿的铜铃声,此刻竟诡异地消失了。

"它们在看你。" 老者的声音突然压低,骨刀指向巷子深处,"百鬼巡游的阴差最爱猎捕活人的影子,尤其是带着新娘子魂魄的掌傩人。"

【规则怪谈?影子狩猎】【宿主魂魄完整度:68%】

秦无妄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纸人不知何时全部转向巷子深处,它们的黑枣眼珠正随着某个移动的光点转动。远处传来油纸伞撑开的声响,昏黄油灯下,个穿墨绿长衫的男人正沿着墙根走来,腰间悬着的九枚青铜铃铛,正是黄泉镇阴差的信物。

"沈青崖!" 林小婉的魂魄在傩面内侧剧烈震颤,"他就是当年偷走七窍镜的人!"

来者抬头,右眼的银眼罩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秦无妄瞳孔骤缩 —— 沈青崖的左脸爬满槐树根状的疤痕,那些疤痕的走向,竟与他掌心银锁印记的纹路完全重合。

"第十九代掌傩人,别来无恙?" 沈青崖的声音像生锈的铁门开合,"你以为用替身纸人就能骗过百鬼?黄泉镇的规矩,从来都是活物换活物。"

【隐藏角色?黄泉镇阴差头目】【血手印冥婚契约进度:85%】

老者突然剧烈咳嗽,手中的纸人胸口 "秦无妄" 三字渗出黑血。秦无妄看见沈青崖抬手,九枚青铜铃铛同时炸响,巷子深处的鬼轿应声浮现,轿夫的纸扎身体开始融化,露出里面缠着锁链的骷髅 —— 那些骷髅的手腕上,都戴着与他相同的银锁。

"无妄,他要拿你的影子祭轿!" 林小婉的魂魄冲进他的眉心,"三年前就是他伪造了我的棺木,现在又想用替身纸人引你入局!"

沈青崖突然甩出锁链,链头的青铜钩径首钉入秦无妄肩头。剧痛中,他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被缓缓拖向鬼轿,而老者刚才雕刻的替身纸人,此刻竟活了过来,迈着僵硬的步伐挡在他身前。

"纸人替死,影子留魂。" 老者的声音带着决绝,"掌傩人,带着新娘子快走,去天枢殿找初代骨殖!"

【替身纸人?替死规则生效】【宿主影子异化度暂时压制至:15%】

鬼轿发出刺耳的尖啸,纸新娘的傩面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燃烧的磷火。秦无妄趁乱扯下桃木钉,发现每枚钉子上都刻着他的生辰八字。沈青崖的锁链再次袭来,却穿透了他的身体 —— 原来老者的替身纸人,早己将他的气息转移到纸人身上。

"老东西,你竟敢违背阴差堂的规矩!" 沈青崖的银眼罩崩飞,露出的眼窝里嵌着半块傩面残片,"当年你父亲就是用这招保住了你,现在我要连你带新娘子的魂魄一起收了!"

秦无妄这才惊觉,沈青崖眼窝的残片,正是七窍镜的第三片。他运转天玑法印,星图在掌心浮现,却发现法印的光辉竟被沈青崖腰间的青铜铃铛吸收,那些铃铛上,刻着的正是秦家历代掌傩人的名讳。

"沈青崖,你早就死了吧?" 秦无妄的傩面突然流出血泪,"你根本不是阴差,是黄泉镇用我的影子捏出来的替死鬼!"

【惊天反转?阴差身份揭露】【宿主获得被动技能:魂识看破】

沈青崖的身体突然崩解,露出里面由纸人和黑雾组成的本体。秦无妄看见黑雾中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沈青崖在祠堂篡改族谱、用七窍镜封印林小婉的魂魄、还有在镇魂井底与无面傩神签订契约的场景。

"没错,我是你父亲用自己的影子捏出来的替死鬼。" 沈青崖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但你以为这样就能逃掉?百鬼巡游的阴差,从来都是掌傩人的影子所化!"

巷子深处的鬼轿突然加速,轿夫的骷髅手臂扯开秦无妄的衣襟,露出后颈的七星印记。当纸新娘的傩面触到他的皮肤,秦无妄感觉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骨髓,脑海中闪过无数个自己戴着傩面主持冥婚的画面。

"摘下面具!" 老者突然将最后一张符纸拍在他额头,"面具流泪时必须摘下,这是黄泉镇唯一的活路!"

秦无妄扯下傩面的瞬间,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他看见鬼轿的纸新娘定格在半空,面具右眼的血泪正滴在他的婚书上,而沈青崖的黑雾,此刻正疯狂地扑向他的影子。

"走!" 老者将他推进暗门,"天枢殿的密道在纸人作坊的灶台下面,记住,千万别回头看自己的影子 ——"

话音未落,暗门轰然关闭。秦无妄撞进潮湿的地道,听见沈青崖的尖啸声从头顶传来:"第十九代掌傩人,你的影子己经被刻进百鬼名录,就算逃到天枢殿,也躲不过替身纸人的追杀!"

地道墙壁上嵌着的引魂灯突然亮起,照亮了前方的青铜门。秦无妄看见门上刻着的《连山易》卦象,正是他在七窍镜碎片中见过的图案,而门楣上的横匾,赫然写着 "初代掌傩人衣冠冢"。

【触发终极场景:天枢殿密道】【三殿法印融合进度:85%】

他握紧傩面,发现面具的血泪此刻竟凝结成钥匙形状,正好与青铜门上的锁孔吻合。当傩面嵌入锁孔,地道突然震动,秦无妄看见自己的影子从门缝里挤进来,黑袍人的手中,正举着沈青崖遗留的青铜铃铛。

"无妄,用镜瓣!" 林小婉的魂魄突然显形,"沈青崖的本体是七窍镜的碎影,只有镜瓣能伤到他!"

秦无妄这才想起,怀中还揣着从槐棺里找到的镜瓣。他将镜瓣刺向影子的眉心,镜面突然爆发出强光,沈青崖的黑雾发出刺耳的尖啸,渐渐缩成一枚青铜铃铛,掉落在地道中央。

"叮 ——"

铃铛声中,沈青崖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你以为毁掉我就能破局?黄泉镇的替身纸人,早就跟着你的影子钻进了现实世界......"

地道尽头的青铜门应声而开,露出里面庄严肃穆的天枢殿。秦无妄看见殿中央的石台上,供奉着初代掌傩人的衣冠冢,而冢前的香案上,摆着半块与他掌心银锁严丝合缝的铜镜。

"原来,一切的起源,都是初代掌傩人对无面傩神的献祭。" 秦无妄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所谓的继承傩面,不过是世世代代给邪神当替身。"

林小婉的魂魄轻轻点头,却在触碰到香案时突然颤抖:"无妄,我的魂魄...... 好像能感觉到肉身的位置,就在镇魂井的最深处!"

镇魂井方向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秦无妄看见自己的影子再次凝聚,这次竟分成了两部分 —— 一部分是黑袍人,另一部分,是他熟悉的、没有戴傩面的自己。

"该做个了断了。" 秦无妄握紧傩面与镜瓣,"无论是替身纸人还是百鬼巡游,我都要在天枢殿里,揭开黄泉镇最后一层诅咒。"

他踏出地道的瞬间,纸人巷的老作坊己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个摆满纸人的店铺,而刚才的老者,此刻正坐在柜台后,对着他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 那笑容,与沈青崖崩解前的表情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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