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裹挟着惊雷劈落,将宁泽瀚城郊的私宅浇成一片朦胧的水墨。灰瓦白墙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掩映于竹林深处,朱漆铜环的大门紧阖,隔绝着俗世的喧嚣。沿着蜿蜒的青石回廊前行,穿过爬满凌霄花的月洞门,藤蔓上的水珠簌簌坠落。最深处的书房内,暗沉沉的檀香混着潮湿气息弥漫,一场比暴雨更汹涌的风暴,正在雕花槅扇后翻涌肆虐……
檀木书桌轰然倒地,震得整间书房嗡嗡作响。雪白的宣纸如惊飞的蝴蝶西散飘落,狼毫笔滚落在管灵竹脚边。她猩红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掐出细密的血珠,昂贵的真丝旗袍被揉得皱如败叶。凌乱的发丝垂落在毫无血色的脸颊旁,衬得那双美目猩红如兽。
"那个贱人!"她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一脚狠狠踹翻脚边的青瓷茶盏。瓷片迸裂的脆响中,碎片如银蛇般飞溅在波斯地毯上,"凭什么?凭什么能让泽瀚陪她回门,还整夜留宿!" 尖锐的质问声在空荡荡的书房里回荡,惊得梁上的灰雀扑棱棱乱飞。
管灵竹跌跪在满地狼藉间,破碎的宣纸与瓷片硌得膝盖生疼。她忽然僵住,指尖机械地抚过心口处断裂的珍珠项链,圆润的珠子散落一地,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猛然间,她攥紧拳头撑地起身,丝绸裙摆扫过狼藉,带起几片残纸在空中打着旋儿。
铜镜映出她扭曲的面容,平日里温婉的眉眼此刻尽是狰狞。眼底翻涌的妒火几乎要化作实质,像毒蛇吐信般阴鸷骇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那个夺走她一切的人撕碎。
潮湿的空气里,血腥气混着碎瓷的冷冽在书房翻涌。萧洛踩着满地狼藉缓缓踏入,银线绣就的云纹衣摆掠过锋利的瓷片,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斜倚在雕花门框上,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何必为个她人动怒?"话音未落,管灵竹骤然转身,发间的东珠流苏随着剧烈动作甩出寒芒,宛如淬毒的暗器划破凝滞的空气。
“滚。”管灵竹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字,比满地碎裂的冰纹瓷片更冷三分。萧洛非但没有退意,反而欺身上前,骨节分明的手掌牢牢握住她的皓腕。温热的呼吸裹着若有似无的沉水香,喷吐在她泛红的耳垂边:“守着宁泽瀚那座千年不化的冰山做什么?不如......跟了我。”尾音像浸了蜜的钩子,在潮湿的空气里轻轻晃荡。
"够了!"管灵竹猛地反手抽回被攥住的手腕,腕间金镶玉镯狠狠撞在桌角,清脆的声响惊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她望着铜镜里自己晕染的胭脂、凌乱的鬓发,忽然发出一声刺耳的轻笑,猩红指尖缓缓抚平眉梢褶皱。下一秒,那抹带着凉意的手突然抚上萧洛的脸,艳红指甲轻轻刮过他的下颌:"你若能替我彻底毁掉沈楠栀......"尾音拖得极长,眼尾挑出毒蛇吐信般的弧度,"倒也不是不能考虑你的提议。"
管灵竹眼角眉梢漫开一层青灰底色的笑意,猩红唇角勾起的弧度宛如淬毒的弯月,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她指尖慢条斯理地划过鬓边碎发,眼尾那颗朱砂痣随着动作轻轻颤动,像是蛰伏在黑暗里的毒蛇信子,将心底翻涌的阴谋诡谲尽数藏在这抹妖冶的颤动之中。
萧洛凝视着她,眼底翻涌着算计的暗芒,喉间溢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这有何难?明日温泉之约,你只管把宁泽瀚哄骗同去。"他忽地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字字如刀,"到时候,我要让沈楠栀身败名裂,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位高高在上的世子妃,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像个般勾引自己的姐夫!"说罢,他首起身子,眼中满是势在必得的狠戾,仿佛己经看到了沈楠栀声名狼藉的模样。
管灵竹唇角勾起的弧度凝结成霜,比墨色夜幕更冷三分:她缓缓蹲下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半截泛着冷光的玻璃,在指尖若有若无地,玻璃边缘映出她眼底翻涌的阴鸷,"那就别怪我撕破这成纸,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失去了清白,还是一个如此浪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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